初柒瞥過男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內心忍不住小小鄙夷他一下。

一個鬼還怕冷？

初柒往陽臺的方向走去。

晟崽立馬正直著身體，雙手趴在玻璃上，眨了眨眼睛。

初柒站在玻璃對面與他直勾勾對視著。

一大一小對視了大約一兩分鐘。

初柒打開門，把他拎了進來。

“知道錯了沒？”

晟崽手指交織，那眼神可憐兮兮的透著委屈，圓乎的臉蛋塌著。

他點點頭，十分艱難的吐出一個字，“錯。”

初柒湊過去，把他攬在懷里，瞇著眼眸，“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

“錯。”

晟崽發音模糊不清，但勉強可以聽出那個字。

初柒眼里有些錯愕。

她還以為她聽錯了。

沈嶼知解釋，“他年紀小，過去又是生活在僵尸堆里多年，自然只會僵尸語。”

初柒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她臉上有些激動，“你的意思是，多教導一下，他還是能學懂我們的話？”

沈嶼知頓了下，緩緩點頭。

初柒戳了戳晟崽軟乎乎的臉蛋，“欸，那你叫一聲姐姐來聽聽。”

她特地拖慢了音，“姐……姐。”

晟崽眨了眨眼，沒說話。

沈嶼知仰了仰身體，坐姿散漫，“不用太過著急，會適得其反。”

初柒應了聲，“哦。”

她想起她明明是在生氣，立刻又變了臉色嚴肅起來。

“知道哪錯了？”

晟崽：嗚嗚嗚嗚嗚……

初柒聽不懂，問沈嶼知。

“他說什么？”

男人視線掠過晟崽。

晟崽生怕他又搗亂，著急的說道，“我認錯，我不跟你搶姐姐。”

識時務者為俊杰。

晟崽心底暗暗想著。

沈嶼知挑了下眉，輕笑一聲，“他不該破壞衣服。”

“沒了？”

初柒感覺晟崽似乎說了挺多的。

“以后再也不會了。”

初柒彈了彈晟崽的腦殼，“你最好別再騙我。”

晟崽純凈的眼睛透亮透亮的，他抓著初設的衣服點點頭。

初柒勉強再信他一次，去翻提回來的袋子。

“看我給你買的玩具。”

“你要是嘴癢，就用這個磨牙齒。”

初柒溫柔細語的跟晟崽描述著東西的用途。

初柒自從知道晟崽能說話之后，下完課會幫沈嶼知找鬼差，晚上回來就開始了她的教導之路，就連電視都是放的學拼音漢字。

沈嶼知支著下顎，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你不能用靈力召喚鬼差？”

他打斷初柒教晟崽學拼音的聲音。

初柒輕輕的搖了搖頭，“要是能用我早用了，先不說我如今靈力虧損，就算沒有虧損，也是不足召喚的，至少得有四層靈力才能召喚一次鬼差。”

沈嶼知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煩躁。

初柒以為他是為了投胎的事情煩，“稍安勿躁啦。”

“我說過會盡力幫你的。”

晟崽也抬頭看向他，眼里有些迷茫，結果被沈嶼知暗中一個冷眼嚇得往初柒懷里鉆了鉆。

沈嶼知漆黑的眼底閃過縷縷不悅的暗芒。

他突然覺得就輕而易舉幫晟崽認錯。

幸好在床上時，晟崽信守承諾不上床睡覺。

初柒叫了他幾次都不愿意上來，只愿意待在衣柜的空缺里。

初柒有些疑惑，“他為什么不愿意上床？”

沈嶼知滿意的收回視線，他占著一半的床位，“可能是天亮的時候會影響他找暗的角落藏身。”

初柒盯著落地窗的淺藍色窗簾，若有所思，“看來我得換個窗簾了。”

這個窗簾還是有些許的透光，得換個深沉一點的。

沈嶼知：“……”

初柒被叫到了辦公室，老師指了指他面前的畫作。

“這是你畫的？”

初柒瞥了眼，畫的不錯的人像圖，慢吞吞的嗯了聲。

老師笑瞇瞇的把作畫工具拿出來，“你現場再畫一遍給我看看。”

“啊？”

初柒懵了下。

她不理解，“為什么啊。”

老師語氣溫和，“我覺得你這幅畫很不錯，想看看你的手法。”

盡管他神色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但初柒知道。

他恐怕已經看出來了。

初柒眼看著他把筆遞到自己面前，低著頭，小聲的說道，“不是我畫的。”

老師看了她幾秒，坐在位置上。

“怎么不繼續編下去了。”

初柒揚起笑容，“我哪逃得過老師的火眼金睛。”

老師沒有說話，慢悠悠的喝了杯溫水。

初柒找借口解釋，“我最近手使不上勁，怕我的畫作侮辱了老師的形象，所以這才……”

老師神色瞬間嚴肅起來，嗓音厲色。

“那就可以讓別人替畫？還是讓隔壁的王老師的學生替，你不丟臉我都替你丟臉。”

……

換做別人，初柒指定頂嘴了。

初柒再不懂分寸還是知道這是她老師。

她聽著老師源源不斷的話，似乎明白了老師剛才喝溫水的作用，垂著腦袋，任由老師指責。

“初柒，你瞧瞧別人，再看看你自己的作品，你也知道你的畫多離譜，你還想不想學畫畫？”

初柒連忙回答，“當然想。”

……

被老師說教了一通，初柒垂頭喪氣的從辦公室出來，仰頭嘆了口氣。

她連個基礎都沒有，如何作畫。

還以為真能讓寧一塵幫她蒙混過關。

初柒想到他，瞬間有些不爽。

下了教學樓，她被兩個男生堵在了樓梯間。

她還以為是蕭雯派來的。

那兩個男生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眸打量了下她，語氣不善，“跟我們走。”

“為何要跟你們走？”

初柒無辜的笑了笑。

其中一個男生語氣極重，“不想挨打就識相點。”

“那你們倒是打試試？”

初柒靠在墻上，一對二絲毫沒有畏懼，眼里反而添了些許的笑意。

“你他媽——”

他剛抬手就被同伙攔住了。

“別在這動手。”

初柒眉稍微挑。

無論他們是不是學生，在學校里打人，恐怕是閑命長。

攔住他的男生比較理智，只是眼神很是輕佻。

“你不想要回那些照片了？”

初柒頓了下，疑惑抬眼，“什么照片？”

“裝什么傻。”

“你要是不去，那就只好把那些照片讓大家都欣賞欣賞。”

初柒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盯著說話之人賤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