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在講臺上說:“現在我們選一下班干部,每個人都有爭當班干部的權利,有想法的可以上來做自我介紹,然后把名字寫到想當的職位后面,再由同學們投票。”
一位個子小小的女生勇越上臺,“大家好,我叫奠柔,想競選班長這一職位,在初中的時候曾多次擔任班長,相對其他人有較多管理班級的經驗,希望同學們可以投我一票,謝謝。”說完,就把名字寫在了黑板上,鞠了一下躬之后就下去了。
隨后就是一個男生上臺,“我叫周敏浩,想競選……”
競選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一個個地輪流發言,說詞都差不多,很是枯燥乏味,韓朝西托腮看著黑板上那一排排的名字,心想:一個眼里只有學習成績好的老師,又怎么真的會讓我們來決定她的班干部呢,反正都預定好了的。
都發言完之后,班主任開始組織投票,投票的方式就是把名字寫在紙上交上去,但只能選一個。
張秀小聲地問韓朝西說:“韓朝西,你投誰呀?”
韓朝西無所謂地說:“像這種事情,不投都沒事。”
這話似是被班主任聽到了,說:“每個人都必須交上來。”
張秀笑了一下,回頭看著韓朝西說:“看來不投不行了,你好像被班主任盯上了。”
韓朝西不情愿地隨便寫了字就交了上去。
張秀也寫完交上去,然后好奇地問:“你寫了誰?”
“忘了。”
張秀一臉不相信,“你不是才剛交上去嗎?怎么這么快就忘了?”
“全班我就只認識你一個,對別人的名字記性不好不是很正常嗎?”
張秀想了一下,回到:“也是。”
班主任在講臺上統計票數,每拿出一張,就在黑板上的那些名字后面畫一筆,票數大部分集中在班長和副班長上。
看著黑板上遙遙領先的那兩個名字,張秀跟韓朝西說:“我覺得那個男生可能是班長,畢竟我們班男生居多,票數肯定能超那個女生。”
韓朝西說:“不一定,我猜奠柔是班長。”
“奠柔?”
“就是第一個上去自我介紹的女生。”
“你不是不記得班上人的名字嗎?”
“她的姓氏挺少見的,就記下了。”
“六。但有一說一,你對那個男的挺不自信的,怎么能滅自己人威風呢?你看,要是那個男的當上班長,那對我們男生的好處肯定不少。”
韓朝西聽著他說得這話只覺得好笑,“你跟他熟嗎?”
“不熟。”
“那你就知道他會給男生謀好處?”
張秀‘嘖’了一聲,“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莫名的信任感。”
“噢,那我確實不懂。”
“我就覺得那個男的是班長。”
韓朝西想到了一個點子,“我猜那個女生是班長,你要跟我賭嗎?”
被他這么一說,張秀的勝負欲犯了,“好啊,怎么賭?”
“如果是我猜對了,你要給我寫一個學期的作業,并且還不能被老師叫家長,怎么樣?”
“啊這……”張秀猶豫了,一個學期的作業有點多了,且不說自己不會寫,還要不被老師叫家長,這難度有點高了。
韓朝西見他猶豫不決,就用激將法說:“怎么?不敢賭了?唉~我就知道你是個膽小鬼,沒勁。”
此話一出,張秀秉持著‘男人不能說不行’這個理念說道:“誰說我是膽小鬼了,我接受這個條件,那要是你輸了呢?”
顯然激將法對張秀來說,很實用。
“這個嘛,我要是輸了……”韓朝西想了想,最后說到:“你想怎么辦?”
張秀說:“那你也承包我一個學期的作業,還不能錯的那種,錯一道就請我吃一頓飯,位置我來選!”
“豁,你小子貪得無厭啊。”
但韓朝西還是同意了。
賭約成立。
這時,原本在講臺上安靜畫票數的班主任停下了手,拿著紙轉過身來,巡視著全班,“我說,有些同學,就算不想投票,也不用這么敷衍了事吧?”說著就把手里的紙展示出來,前面幾排能看清紙條內容的同學笑了。
“畫個這么丑的笑臉上來是想干什么?”
班主任直接把那張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不要以為沒在上面寫自己的名字就覺得老師不知道是誰,我希望這種鉆牛角尖的事沒有下次了。”
正當張秀看著這氣炸的班主任不明所以時,只聽后排人“噗嗤”地笑了一下,就問:“你干的?”
韓朝西答道:“對啊,她只說了要交上去,又沒說必須寫一個上去吧?”
張秀真的要給這個哥們點個贊,才剛開學第一天就把班主任惹毛了兩次,不對,應該是才剛開學第一個上午。
平復好心情后的班主任繼續統計票數,學生在下面討論勝出者,氣氛相對剛剛要活躍很多,到處是討論聲。
周敏浩的票數與奠柔的票數旗鼓相當,但后面幾票都是投給奠柔的。
周敏浩的朋友摟住他的肩膀說:“敏浩啊,我覺得你有點懸。”
周敏浩把他的手推開,笑著說:“本來就是投票選舉,沒選上也沒關系。”
另一邊的張秀也開始有點慌了,對韓朝西說:“好兄弟,我要是賭輸了,你不會真要我包你一個學期的作業吧?”說完,還撒嬌地眨了眨眼。
韓朝西忍著嫌棄的心,說:“俗話說得好‘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但就咱這大男人的,要賭就賭大的。”
張秀聽完一臉不情愿。
韓朝西繼續用激將法說:“你一大男人,不會連這都賭不起吧?”
張秀急了,“怎么可能!?不就是一個學期的作業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寫就寫。”
最后一票畫在了奠柔的名字后面,周敏浩與奠柔相差了好幾票,班主任宣布奠柔成為班長,周敏浩成為副班長。
周敏浩的朋友一臉遺憾地說:“可惜了,數量壓制呀。”
而在另一邊的張秀在座位上鬼哭狼嚎:“啊啊啊啊啊!為什么是那個女生啊!!!我們班不應該是男生居多嗎?”
周敏浩和他朋友用看傻子的眼神一臉嫌棄地看著張秀。
周敏浩想:是我落選了,又不是他落選了,怎么情緒比我還激動。
他向奠柔那邊看去,女生圍著她夸贊著,有人說她人緣好,有人說她實至名歸。
大概是奠柔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便回頭看,正好對上了周敏浩的目光,她用挑釁的眼神看了他一下,就繼續和朋友聊天。
周敏浩收回了目光,內心有點復雜。
韓朝西拍了一下張秀的背說:“哈!怎么樣?我贏了吧?”
張秀撅著嘴一臉怨恨的看著韓朝西。
韓朝西指指點點道:“吼~你不會想反悔吧?”
張秀沮喪地趴在桌子上說:“唉,寫就寫吧,才一個學期而已。”
“這就對了嘛。”
但他還是很好奇韓朝西是怎么敢肯定的,就問他說:“你是怎么肯定那個女生會是班長的?”
“這個嘛,我剛開始過來的時候,手上不是有幾張紙嘛,里面有一張是我們班的成績名單,我看了一眼,那個奠柔是全班第一,而那個周敏浩排到了十名以外,班主任呢,又是雙標,票在她手里,怎么寫都是由她來決定,所以我就肯定那個奠柔是班長。”
張秀幡然醒悟,“豁,那這個賭約不算,你出老千。”
“這怎么能是出老千呢,運氣也是賭的一部分好吧?不管怎么樣,還是我贏了,你就乖乖地給我寫作業吧。”
“你出老千還叫我乖乖給你寫作業?做夢呢?”張秀不服地說。
“喲,玩不起嘍。”
“你!”在張秀還想說什么時,班主任在前面說到:“既然班干部都選完了,就來幾個男生跟我去圖書館領軍訓服。”
很多男生都舉手要去,班主任點了幾個后,看見韓朝西沒舉手,就說道:“那個最后一排靠窗的黃發男生也一起去。”
突然被點到的韓朝西左右看了一下,指著自己問:“我?”
“除了你,我們班還有其他黃毛嗎?”
班上同學聽著這話笑出了聲,張秀一邊笑一邊說:“這樣說的話,軍訓的時候就不怕找不到班級了,光看你就行了。”
班主任收起玩笑話,說:“好了,就我剛才點到的那幾個男生跟我一起去以外,其他人在班上自習。”說完就帶著那些男生出去了。
班主任走在最前面,韓朝西知道這個老師盯上自己了,所以識趣地走在最后面。他好奇地觀察四周,來的路上沒好好地注意看學校,現在仔細一看,學校面積還是挺大的,雖然沒幾棟樓,但綠化帶方面做得不錯,綠植類型有很多,橡樹、山茶花、銀杏樹、五角松等,還有一個很大的橡膠跑道,跑道里面填充了草地來當足球場。
接近中午的太陽很曬,除了班主任打了傘以外的其他人都是冒著大太陽在走,穿過了好幾棟樓還沒到,韓朝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到:一個圖書館建到離教學區這么遠的位置,真的想對學生開放嗎?
又走了一段時間,走到了學校最里面的那棟樓,班主任收起傘,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擦拭著額頭細小的汗珠,在一旁熱到直冒汗的男生只能用手抹掉快到眼睛的汗珠,班主任見狀,就把剩下的紙給他們分了,一邊分發一邊說:“有這么熱嗎?看你們這滿頭大汗的,還是太虛了,所以一曬太陽就出汗,平時要多鍛煉身體。”
韓朝西一邊擦一邊想: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別撐傘跟我們一起曬,看你出不出。
走進圖書館,里面有好多人,排成了一條很長的隊伍,全都是來領軍訓服的,班主任說:“你們先去排隊,我去簽個字,到時候輪到你們時告訴他們是幾班的就行了,拿到之后就先回班上,別到處亂跑知道了嗎?”
“好的。”
班主任走后,留下他們幾個男生在那站著,有人率先開口,“那……我們先去找一下在哪排?”
他們看著這歪七扭八根本找不到尾巴的隊伍陷入了沉思,但最后還是硬著頭皮穿過一群群人堆找到了排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