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過后,蘆田真緒已經加入文藝部有幾天的時間了。
每一天,平野悠都在心驚膽戰地防備著可能出現在文藝部里的流血事件,以免得被新聞部抓住把柄大肆宣傳,到時候新聞一發,絡繹不絕的人跑來湊熱鬧,羽良雪奈冷冷一笑,又會引發一場新的血案。
出人意料的是文藝部出奇的平靜,就像一根繡花針掉進大海里擊不起一絲波紋,然而這是否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他還不得而知。
平野悠正快步走在前往文藝部的路上,今天他因為一些小事拖延了時間,所以他讓蘆田真緒先一步前往文藝部。
穿過樓棟間的大門,明晃晃的陽光澆灌在中庭的草木之上,沁人心脾的綠意帶著雨露般的甘甜,仿佛一吸氣能聞見茶的芬芳。
坐落在中庭四周的花壇紫陽花開得正盛,漸變色的紫色花瓣看上去十分飽滿,就像蒼翠欲滴的葡萄令人垂涎。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中央那棵巨大的古樹,它的腰圍要好幾個平野悠才能合抱住,遮天蔽日的綠蔭向四周伸展,坐在下面的長椅上要將視線投射很遠才能看見天空,于是這棵多半比這所學園校齡還高的古樹也被平野悠戲稱為世界樹。
要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會坐在那棵世界樹下的長椅上,呼吸一陣新鮮空氣,然后就像屹立于終焉盡頭的神明般對世人投以憐憫的目光,尤其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更是需要接受神明的制裁。
但是今天路過這里的平野悠卻沒有絲毫側目,而是迅速向文藝部的那棟大樓跑去,現在的他不是流連于花叢中的蝴蝶,而是一只辛苦勞作的蜜蜂,必須要在發生什么事之前趕到文藝部才行。
畢竟老虎是絕對不會放過擱在眼前的小白兔的。
還沒來得及喘氣,平野悠就一把推開了文藝部那扇略微破舊的大門,大叫一聲:“部長,刀下留人!!”
回應他的是一聲為緩解全球變暖做出卓越貢獻的冰冷語調。
“啊啦,平野君,你來得正好。”
平野悠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正好?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我現在剛挖好了一個坑就等你自己躺進去了?
“平野師傅,快點過來,就差你了。”
他好像還聽見了蘆田真緒的聲音。
什么?這是什么夢里才會出現的場景?一進門就有兩位美少女款款等待著他。
這對話讓他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派對。
聽說希臘神話中的故事中俄耳甫斯攜帶愛侶逃出地獄的時候,愛妻心切的他聽到妻子的怨痛,忍不住回頭去看愛妻是否在自己身后,違反了冥王哈迪斯的約定,結果永失所愛。
現在他要是認真一看的話不會被拉入無間地獄吧?紅粉骷髏頭什么的。
“平野君,請你不要在大門處一直傻站著行嗎?這樣對想要參觀文藝部的人很失禮啊。”
別說得我好像是什么不可回收的垃圾一樣啊,再說根本就沒有人會參觀文藝部吧!
不過這種感覺才對嘛。
平野悠定眼一看,羽良雪奈和蘆田真緒圍坐在一起,在她們面前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個已經布滿銹斑的鐵盒,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部長,這是什么東西?看上去里面像是封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平野悠也湊了過去,好奇地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鐵盒,再看看手指上全是細碎的鐵銹。
仔細一看,這個鐵盒上還掛著一把鎖,里面應該放著什么重要的東西,不過時過境遷,現在已經用不著開鎖,只要稍微用點力就可以把這個鐵盒直接敲碎了吧。
“這個盒子是蘆田同學在那邊的柜子后面發現的,應該是上一屆留下來的東西。”羽良雪奈指了指一旁的柜子說道。
平野悠看了看柜子,又把目光投向了蘆田真緒。
“平野師傅,別這樣看著我啦!”被平野悠這樣盯著,蘆田真緒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我在文藝部里做功課的時候,不小心把橡皮擦掉在柜子后,我過去撿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鐵盒。”
平野悠注意到蘆田真緒的膝蓋上還殘留著灰塵,頭上的貝雷帽也歪歪斜斜的,看來事實確實是這個樣子。
“本來我想先把這個鐵盒打開,可是蘆田同學非要等你過來,說什么平野君也是文藝部的一員,有驚喜的話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對。”羽良雪奈冷冷地說道,看樣子她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之前聽羽良雪奈說過她是一個只擅長解決而不善于糾結的人,真虧她能忍耐到現在啊。
不過能得到這個能夠親眼見證鐵盒里究竟裝了什么的機會,還是多虧了蘆田同學啊。
平野悠頗為感激地給蘆田真緒豎了一個大拇指,誰知蘆田真緒卻一下子慌了神。
“不是這樣的!平野師傅!”蘆田真緒紅著臉說道,“你想啊,要是鐵盒裝滿了蟑螂該怎么辦?我們兩個女孩子肯定沒辦法處理的,所以…所以一定要等到平野師傅來才行,只有你才能處理它們了!”
不要說得里面一定有蟑螂啊!氛圍一下就被破壞了有木有!
自己也是一個蟑螂苦手,對付蟑螂的手段只有殺蟲劑,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覺得拍扁蟑螂后留下的棕色汁水實在是太惡心了,而且他還聽說直接用腳踩死蟑螂的方法會幫助蟑螂更好地把卵傳播開。
不過這些都姑且不提,能過這么多年還不死的蟑螂是什么品種啊,僵尸蟑螂嗎?
不過蘆田真緒的話也引出了一個問題,要是里面真裝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平野悠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部長,要不我們還是找找鑰匙吧,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東西還能給它鎖上…”
但是還沒等平野悠話說完,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鐵盒應聲而裂。
羽良女俠手起刀落,毫不猶豫。
這戰斗力多少能從武俠世界里拿個好聽的綽號回來。
既然鐵盒已經被暴力打開了,那么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平野悠跟著看了過去。
這是?!
好吧,只是一堆因為氧化而有些枯黃的紙片。
所謂鐵盒內裝著的東西只是一堆無聊的紙片罷了,平野悠覺得他已經沒心思再去看紙片上有什么內容了。
倒是蘆田真緒對紙片上的內容很感興趣,她拿起紙片讀了起來:“這是我們文藝部的大家一起制作的游戲,希望后來的你能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