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王爺突然開口,問道:“不知星黎將軍和師傅相比如何?”
聞言,星黎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緊接著一幅畫面再度回憶起來,那是兩人初次相見,后者憑重傷之軀依舊能躲得過他的捉捕。
即便如今已過七年之久,自身武功早已達到一個全新高度,可那人也不會原地停留。
想到這里,星黎英俊的臉上多出一抹苦澀,緩緩說道:“我不如他!”語氣顯得十分灑脫,但更多的則是一種無奈。
多年來,自己為朝廷立下赫赫戰功,可與他相比起來,卻是那樣的不堪。
一顆星辰自然耀眼,可群星與皓月同在天際,一眼便可看出是誰的榮耀。
“哇!師傅這么厲害嗎?”
小王爺不禁贊嘆,畢竟星黎的武功之高,那可不是說著玩的,能讓其這般輕易說出這四個字,可想而知他口中的師傅是何等厲害。
聽著星黎所說,太子毫無波瀾的神色,第一次有了動容。
小王爺不解道:“既然師傅如此厲害,可小王多次相問,為何師傅卻避而不答?”
星黎輕聲道:“他的心境已經達到一個令人莫及的地步,這種人一般稱之為‘隱士高人’,這與他以往的經歷也有很大關系。”
“哦。”
小王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不再多問。
……
自聽到田老怪和伊忠豪的名字,易凌云險些忍不住暴走,好在雲嚴攔著。
七年思父之情,一直深深的埋在心底,據舅舅楊峰所說,父親墜落崖底,尸骨或許都已風干。可面前的大仇人仍舊好好的活著,心中悲憤交加,卻無可奈何!
場中喧囂雜亂的聲音不絕于耳,聽上去好不熱鬧。原本按照當下情況發展,將會正常收場。奈何突然有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所有賓客官員臉色皆是不由一變,凝重的看向來人,手中舉起的杯子都下意識停滯了下來。
“諸位這酒吃的可還算好?如此重大的宴席應能少得了老夫!”
一身穿淡綠錦袍的老者緩緩走來,觀其滿頭白發,面容卻是頗為紅潤,神色非但不顯疲憊,反而看起來精神抖擻,半點不顯年邁。
在其身后,有著一位黑袍男子,戴著銀色面具,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前方。
“咦?蔡太尉怎么也來了,他和高太尉不是有矛盾嗎?”小王爺有些驚訝,好奇的盯著其身后的黑袍男子,輕聲道:“他帶著銀面將軍,該不會是來鬧事的吧?”
星黎看了眼黑袍男子,道:“蔡太尉多半是以‘銀面’震懾在場官員,不然‘銀面’武功雖強,可僅憑他一人,在高太尉府無法翻起風浪。”
一旁,太子若有所思的品著茶水,眼中一閃精芒,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
高源臉色陰沉,冷聲道:“不知什么風把蔡大人吹過來了,老夫可真是受寵若驚啊!”
蔡寧笑道:“高大人說笑了,如此重大場合,我自然要來拜訪,專程為高大人備了份厚禮,相信以后會用上的。”
高源皮笑肉不笑的擺了擺手,道:“蔡大人太客氣了,來就來吧,還帶什么禮物。拿回去吧,老夫怕受不起。”
蔡寧邪笑道:“送出去的東西,焉有收回的道理,還是先放著吧。”
“抬上來!”
說完,拍了三下手掌,只見八位仆人抬著一副偌大紅棺進來,重重的放在地上。
嘶!
見狀,所有官員不禁冷吸一口涼氣,臉色無不煞白,壽辰送棺材,其心可鑒!
氣氛烘托到這里,場面十分緊張,不少人面容難看,若是太尉府大院發生大戰,能否幸免于此?
高源嘴角抽搐,但面容依然保持著笑顏,語氣平靜的道:“果然是好禮物,老夫認為還是你更合適一些,或許你先我一步用上也說不定!”
“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呢?”蔡寧眼神中帶有幾分嘲諷,笑道:“高大人是否應當請我吃一杯酒,讓本官也沾一沾你的喜氣。”
“這是自然,來人,賜座!”高源一揮袖袍,展露出君王般的氣勢,當即有下人搬來一把椅子。
“請吧!”
高源指著木椅,偏頭看了眼‘銀面’,淡漠道:“做主人的能坐,當狗的便在一旁看著吧。”
蔡寧語氣陰沉的道:“高大云說笑了,此乃我府中門客,并非下人身份,還是加一把椅子吧。免得出了高大人府上,落下個臭名聲,那可不好聽啊!”
在座官員皆聽出蔡寧話語中的含義,滿滿的全是挑釁。
“哦……原來是你的門客,都怪老夫將他當成一條野狗。”高源先是一副驚訝的模樣,隨即表現出一臉惋惜,道:“實在不巧,今日來的賓客太多,只剩這么一把。若是蔡大人覺得有愧,不妨你就站在他的身后端茶遞水,好好伺候著,你說呢?”
針尖對麥芒,高源強勢的態度,不曾留半點情面,在場官員心底的寒意愈發深切,在場之人,除了暗中品酒的太子和小王爺外,也就高源能與蔡寧對勢。
眼看局勢愈發緊張,場面一度冰冷,蔡寧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數十位朝堂高官的面上,即便蔡寧心機再如何深沉,臉上也是徹底動起怒來,冷聲道:“堂堂太尉,偌大的府邸竟然連把椅子都拿不出來,這些大臣往常給你送的大禮,難不成都砸狗身上了?”
高源雙眼微瞇,眼神中迸發出一股寒意,沉聲道:“蔡大人還望慎言,若是拿不出什么證據可不要亂說,栽贓朝廷命官,可是殺頭的大罪!”
蔡寧此刻已經沖昏了頭腦,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滿朝文武,誰人不知你和這些官員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本官一并接下!”
聞言,高源眼中露出幾分嘲諷,冷笑道:“諸位可都聽清楚了,蔡太尉毫無證據,便給老夫和大家扣罪名。根據我大宋規定,污蔑朝堂官員乃是一等重罪。來人將蔡太尉拿下,交由御史臺獄處置!”
聞聲走出兩人,在高源示意下,便要緝拿蔡寧,其身旁‘銀面’將軍緊握鋼刀,戒備著四周,時刻準備反擊。
直至此刻,蔡寧方才清醒過來,暗罵自己過于沖動,不經意著了高源的道。
眼下人多眼雜,自己有無理在先,若是反抗,豈不是擺明了“事實”,若是被送大獄,以高原歹毒的心性,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屆時只怕有命進沒命出。
高原雙手負于身后,神情愈發孤傲,有些憐憫的神情,似乎是在說:“和老夫斗,你還差的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