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從待機模式恢復行動力，大概還需要......十秒”

“這么快？”

“您正常活動不會消耗太多能量，包括呼吸也同樣可以將空氣轉化成靈能，一直呼吸就可以一直...額...充電。

對您而言最主要的能量來源，則是時間。對人類而言，時間流逝帶來的熵能，肉體吸收之后，只會帶來老去的后果，而您則會將他們轉換成能量。

不過現在也只是恢復行動能力而已，像剛才這樣高強度的戰斗，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存儲能量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隨時準備蘇醒。克拉辛，琳娜。”

克拉辛和琳娜同時半跪于地面，低頭說道：

“謹聽教主指示！”

“克拉辛你跟隨琳娜穿越夢境，去往她本體的靈魂所在，協助琳娜占據本體。

琳娜你成功之后，按照剛才我對你的吩咐行動，一切妥當之后，于黑暗之中等待我的召喚。

一切遵從正義。”

“贊美教主！贊美正義！”

克拉辛和琳娜的身影幻化為無形，在宮殿之中消失得悄無聲息。

洛林等待著蘇醒，周圍的一切是不存在于現實里的絕對安靜。

這種寂靜讓洛林內心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就仿佛心中有另一個，甚至幾個聲音在不停對話。

就和所有人在臨睡之前，會對僅一天或是幾天的經歷，開始復盤一樣，洛林開始審視其自己。

自我反思是難得的，尤其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會覺得自己是一切的根基，其實任何一個組織、公司的發展，都離不開每個人的行動。

老板往往站在施舍員工的角度，認為自己是所有人的衣食父母，可笑至極。

洛林沒有當領導的經驗，況且是直接坐上了教主之位，所以一向自卑的他，總是會質疑自己的決策，是否真正正確，是否如教會名字那般，貫徹了真正的正義之心。

短短數秒內，思緒飛快，他反問了自己無數個，需要自己未來去尋找答案的問題：

“暗中控制了兩位無辜的居民，真的對嗎？

什么是正義？什么是真正的正義？

正義是否就意味著絕對的平等？是否意味著沒有任何犧牲？

這樣的正義和圣母的區別將在哪里？

如果是為了追求正義，為了將世界打造成我心目中的正義，而去征戰，去統治世界。

即便我有信心不被權利和地位蠱惑，貫徹正義之心，在統治之后創造了所謂的正義制度。

但那又和對抗集權統治的圣主教，犧牲部分人民，最終達成眾生絕對平等目的的復蘇會有什么區別？”

安靜祥和的海底，一點綠光漸漸蔓延，逐漸形成一個綠色光球，光球開始緩緩轉動，直至恢復有規律的跳動聲。

洛林睜開了雙眼，看著被陽光照射的海面，從未在海里從下往上看過，波光粼粼，大自然的萬物自由且充滿生機。

“也許，沒有人類，才會是真正的正義......”

這樣的哲學問題對于洛林來講，太過燒腦，他決定還是聽從雨果的建議。

不要在原地去想意義，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洛林雙手撐住海底柔軟的沙子，緩緩站了起來，他試著游出水面，但是幾乎紋絲不動，機械合金的密度遠比水高，自身重量太大，無法利用好浮力。

既然無法正常游泳，那么便直接從海底走回去，反正自己并不需要呼吸。

雖然一直想著呼吸這件事，卻無法做到，讓他感覺很難受。

‘對了，得找件衣服擋一擋，又和當初在教堂里一樣，全身赤裸了。’

洛林的每一步都被海水阻礙著，但是無法阻礙他那要上岸的，堅定的步伐。

——————

紅胡子滿目慈愛，急于看到凡妮莎眼神中尚存的，恢復理智的希望，而就快被匕首戳進雙眼之時。

凡妮莎的眼神突然重新聚焦，匕首懸停于紅胡子眼球之上不足毫米。

“干爹？”

紅胡子激動地扔下了斧頭，仰視著凡妮莎：

“真的？真的恢復理智了？”

本來想詢問干爹，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的凡妮莎，卻突然渾身發軟，撲倒在了紅胡子的懷里，昏睡了過去。

靈魂支配帶來的副作用開始體現，爆發了強大的體能，是有非常大的代價的。

特蘭德看著無辜的居民們，在復蘇會的暗中操作中，互相傷害。這其中不乏存在麾下騎士的親人，當他們面對親人的時候，也和他一樣無法痛下殺手。

很多人只是將居民砍傷，或是將其捆綁，讓其失去戰斗力。面對有些戰斗力的居民，則是一味防御，不忍心重傷他們。

突然間所有瘋狂者停止了行動，齊刷刷地倒了下去，他們眼神迷離，嘴角吐出白沫，抽搐不已。

“特蘭德大人？”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倒在山腳一旁的安迪，他肩上窟窿還在止不住地流血。

特蘭德驚也似的回過頭，看著奇跡般恢復理智的安迪，激動地跑向他。

特蘭德一個滑鏟抱住了這個曾今為了給自己打造出最好的裝備，連續敲擊了兩天兩夜，把自己累暈的傻弟弟。

“安迪......”

科恩眼看著就要被捕夢蜘蛛一口吞進肚里，獠牙迅速張開飛濺的黏液噴了科恩滿臉，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但卻沒能等來后續，科恩顫巍巍地努力將一只眼睛瞇出一條縫隙，想看看怎么一回事，難道吃得太快自己身體沒反應過來？

驚訝地發現眼前空無一物，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是幻覺。

科恩呆呆地看著前方，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

他伸手擦拭著臉上的黏液，這黏糊糊散發腐臭味的口水，告訴科恩，一切都是真實。

“啊！洛林先生！”

無暇顧及剛才那位美麗且危險的女士，洛林此刻心系沉于海底的洛林，想著該怎樣救他。

洛林扒拉著礁石，艱難地向上爬著。

‘雖然說是恢復行動能力，可沒想到連在海水里面攀爬都很吃力啊。上岸后我得趕緊吃點東西。’

科恩在礁石上急切地觀察著，判斷好洛林可能墜海的方向后，他準備跳入海里尋找。

就在這時，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似乎在不遠處的礁石堆里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