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忍不住笑了，不過手上還沒松，用自己平時和患者的語氣調笑著祁琛。

“小弟，你有點心率不齊啊，是緊張嗎？”

祁琛被人拆穿更加的局促了，抓著自己的衣服的手更不知道放在哪了，只不過他可不承認，“我哪里緊張了？”

程佳隔著衣服輕輕戳了一下祁琛心臟的位置，抬頭極其認真的看著他，“這里，這里告訴我的。”

程佳的眼睛平時就溫柔似水，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這時候看著祁琛更加不掩飾，“祁琛，對嗎？”

祁琛愣住了，他連怎么呼吸都忘了，只是看著程佳。

程佳輕松的一笑，沒有接著追問下去，松手放開了祁琛。

祁琛這時候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著急的看著程佳想要給她回復。

他心里最真誠的回復。

是的。

他緊張了。

因為喜歡的人在自己懷里，所以他緊張了。

不過程佳沒有再給他回復的時間，把兩個人的距離稍微拉開了一點。

程佳剛才哭的眼淚全部都蹭在祁琛的白色短袖上，原本就單薄的衣服這下濕漉漉的，若隱若現的腹肌在衣服下有些欲蓋彌彰。

程佳難得看到祁琛這副樣子，調侃著開口，“身材不錯。”

程佳的情緒轉化太快了，祁琛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仿佛程佳還在自己的懷里，可這時候怎么在對面笑著看著自己。

“姐姐，你什么意思？”祁琛突然上前抓著程佳的手腕，有些逼問人的樣子。

程佳什么意思真的讓祁琛琢磨不透。

她喜歡自己嗎？

不喜歡自己為什么要抱著自己？為什么要問他對嗎？

程佳松了松肩膀，臉上表情平淡的笑著，仿佛剛才主動做的那系列動作的不是自己，“什么什么意思？”

她不回答也就是最好的回答。

祁琛有點怕了，怕程佳又一次說出那些傷人的話，那他寧愿程佳不回答。

程佳很快就回去了，留下祁琛人在原地。

這個時候他從來沒覺得這個世界這么招人喜歡過。

他是看花也好看，云也可愛。

祁琛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多久，他第一次看著太陽下山。

就這，也是真他么有意思。

晚上回家的時候，誰也沒提這件事情，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祁琛從回家嘴角一直都沒有落下過。

祁琛一回家就鉆進廚房，他覺得今天的事情，不吃一頓大餐過不去，從傍晚就開始一直忙活。

程佳今天也沒有加班，看到祁琛在廚房的時候，自己跟著鉆進去了。

廚房并不小，只不過兩個人多少會有點擁擠，不太好轉過身來。

但誰也沒有說話，祁琛炒菜，程佳就在旁邊打著下手。

祁琛說了幾次讓她休息無果，也就由著她了。

祁琛做飯是一把好手，跟他的長相實在不符合，程佳忍不住好奇當然開口問，“你學過做飯？”

祁琛回過頭來看著程佳，像是在說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哪能用學啊，我家那老頭從小就鍛煉我不準挑食，他做什么我吃什么，他做的飯里什么都有，石子，蟲子，沙子，有時候菜不洗就下鍋。”

程佳一臉驚訝的看著祁琛，“不是吧。”

“我可沒有撒謊，我還不敢挑食，老頭就喜歡我挑食，然后找借口揍我一頓。稍微長大一點，我就自己踩著板凳做飯，反正是打死都不吃他做的。他也不生氣，也不做了，就跟著吃我的。”

祁琛看著程佳笑，“再大一點我就明白了，他八成是故意的，人家養兒子是養，他養兒子是為了讓我養他，這不，練著練著就學會了。”

程佳不敢相信，像祁琛這樣的富二代會有這么“悲慘”的童年。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媽在的話，她肯定不會讓老頭這么對我。”

程佳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看著祁琛，這是祁琛在自己面前第二次提到自己的媽媽，第一次還是在自己燒的糊涂的時候。

“但是我沒辦法，我媽不在，我只能跟著老頭斗智斗勇，我幾歲的時候，把他幾萬塊錢一兩的茶葉全部喂魚了，把我爸氣的打我幾個小時不停手。”

程佳跟著笑了笑。

這確實也像他。

“你知道嗎？”祁琛轉過身子來，看著程佳說話，“我爸打我的時候都是下手超級狠，但每一次我過兩天就能下床，我爸說我是打不死的小強。”

“我十幾歲的時候他就不打我了，他說怕我記仇我跟他說，我連我三歲的事情都記得，他愣了半晌，說后悔了。”

“他脾氣超級大，但每次都是假勁，看著厲害，其實打在身上就疼那一會。”

“我把老頭氣的最厲害的一次，就是說到我媽，我當時小，說人家都有媽媽，然后我爸給我找個媽媽，我爸把煙一掐，拉著我去墓地看我媽，讓我跪在那一天，不給吃的。”

“后來我才知道，他們倆是因為吵架了，我媽生氣的把我帶走，路上遇到車禍，我媽把我護在懷里我沒什么事，在醫院躺了幾天就好了，但從那天起，我就沒有媽媽了。”

祁琛還在低頭切著菜，茄子在他的手下成為大小均勻塊狀的，熟練度顯而易見。

“我爸說，我媽做飯特別好吃，所以他從來沒下廚禍害過家里人，可惜我不記得，要不然就知道老頭說沒說謊了。”

程佳站在他的旁邊幫忙切配菜，“你還沒吃過我做的飯吧，今天我下廚，你休息。”

“不用，這點菜我一會就做好了。”

程佳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站在祁琛的旁邊幫忙干些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但陪著他肯定會好點。

落日余暉把天邊染成橘色，借著廚房的窗戶溜進屋里，打在兩個人身上。

這頓飯做的時間確實不長，祁琛幾乎也沒讓程佳下手幫忙，只是讓她在旁邊看著，程佳時不時的說兩句話逗逗祁琛。

程佳坐到餐桌前，動筷子的時候，祁琛就兩只手撐著下巴，期待的看著程佳。

程佳有意起了要逗他的心思，夾了一筷子，放在嘴里擰著眉毛看著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