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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過去

時間回到C5分部戰斗結束的時候,在即使是整個天上城都存在感極低,但卻是周銘最愛去的地方,警局。

陳珺正為C5區的混亂忙的焦頭爛額,突然接到上級命令,里面是一張正式的逮捕命令,逮捕對象就是周銘。

蒙頭忙到現在,陳珺都沒來得及考慮怎么妥善處理那件事,新的難題就找上了周銘。

二話不說扔下手里的工作,陳珺跑到警局頂層的一間辦公室門前,里面只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似乎早就料到她會來,開著門正等著呢。

陳珺此時也顧不上其他,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怒目直視老者,質問道。

“是誰通過逮捕那個滾蛋的命令?為什么我不知道?這個命令我不同意!”

陳珺已經在警局工作接近十年,如果不是因為這里有周銘在,她早就可以調去別的地方,以她的資歷和實力,成為某個分部的副局長,甚至是局長,都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現在的老局長不是她曾經的老師,那個位置也早就換她上去坐了。

因此,陳珺在C5區的分部警局可謂一人之下,任何的命令簽署,都必須讓她過目,只有她也同意了才能執行。

也正因為工作的時間和現在的地位,陳珺很清楚警局這個陣營的實力,單拎出任何一位六王,警局都有實力覆滅他的勢力。

覆蓋的勢力范圍更是遠超六王,延伸到了天上城之外的地方。

如果說被超凡者發現周銘的問題,他還能隱姓埋名,找個人少的地方繼續生活的可能,但一旦被警局下了正式的逮捕令,那他將會無處藏身。

對于陳珺的沖撞行為,老者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笑的很開心,向她招招手,示意先坐下。

老局長推了下座椅,起身走向背后的柜子,行走時不見絲毫老人應有遲鈍,隱有龍行虎躍之勢,一邊打開柜門尋摸著東西,一邊開口安撫陳珺道。

“坐下慢慢說,你啊,這么多年了一點沒變,一涉及到周銘,就開始自亂陣腳。”

找了好一會,終于在柜子底下的角落處,摸出來一個偽裝的很好的物件,拆開后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被子。

就這么一個普通杯子,老局長盯著它看了好一會,似是懷念似是惆悵,最后化為一個哭笑不得的笑容。

向陳珺舉了舉杯子,老局長走向房間內的洗手池,苦笑地問道。

“那小子的杯子,給你用不介意吧?我這里也沒多余的杯子。”

看到熟悉的杯子,看著動作熟練的老局長,陳珺也冷靜了下來。

老局長很清楚她和周銘的關系,是絕對不會瞞著她下達這種命令。

那么,能夠越過老局長直接下達命令的,就只有警局總部有這個權限,想到這里,陳珺忍不住攥緊拳頭。

老局長察覺到陳珺的緊張,放下泡好茶的杯子,重新在她對面坐好,沉默了片刻,開口說起一件無關的事情。

“九年前…應該是九年半前了,在總部警校發生了一場暴亂,那場暴亂產生的影響之惡劣,直到現在都未消除。”

“教官與教官、教官與學生,甚至是學生之間,彼此戰斗廝殺,本應是互相托付身后的戰友,那天卻恨不得嚼碎對方的骨頭……”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作為校長,難辭其咎,被趕出了總部的高層圈子,來這里當個分部的警局局長。”

作為當時警校的校長,老局長正值壯年,有著滿腔的壯志要實現,但他知道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才選擇進入警校,培養更多有相同志向的人才。

暴亂發生后,他的死對頭抓住機會,將他打落塵埃,來到這個束手束腳的C5區,再也看不到實現壯志的希望。

但老局長不想就這樣放棄,托以前的學生和朋友,找來暴亂發生之前,十年內學校的所有資料。

一頁一頁,一字一字,接近十年的時間,他翻爛了所有資料,也漸漸理清暴亂發生的原因。

壓迫,剝削,高壓統治……都是警校建立時天生就有的原罪。

警局的高層想要打破六王的統治,但他們沒有想到,六王占據天上城太久了,久到這里的人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六王的規矩,甚至把規矩當成生活的一部分。

六王的那套做法,仿佛是刻進了所有人的骨子里,作為天然地位高的教官,自然而然地開始壓迫學生。

教官這種做法,引起一部分人的反感,尤其是老局長這樣的人,認為警局不是六王那些黑幫組織,警察更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因此他們想要整頓學校。

尷尬的是,教官的這些行為,并沒有影響到學員的成績,反而整體實力還有所提高。

迫于死對頭的壓力,老局長只能默許了這種行為。

但這些不重要,畢竟大部分人都覺著這才是正常的生活,而且這種以教官為首的高壓統治,也從建校持續到了那天。

這場暴亂最奇怪的地方,在于雙方之間的矛盾,受到未知因素的影響,突然開始激化,并且在半年不到的時間里,這種矛盾積累到了極限。

隨著一點火星的出現,滿是火藥味的學校瞬間爆炸,學院內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卷進了這場廝殺中。

似乎那場暴亂又重新在眼前,老局長遙望著窗外,外面還到處彌漫著黑煙,整片天空都暗淡了許多,收回目光,抿了口杯中的茶水,繼續說道。

“那一天,有能力鎮壓暴亂的領導層,全都沒在學校。”

“呵呵,不怕你笑話,被流放到這里后,我翻看了那之前十年內所有的資料,這樣的情況只出現過兩次。”

“等我接到消息趕回學校,花費了一整天的時間,才鎮壓了所有參與暴亂的人。”

“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后續的質詢才是我要面對的難關。”

“那一天我真的疲憊極了,什么都不想考慮,只想著回到辦公室坐一會,好好休息一下。”

“結果我推門進去,看到的是你、是周銘,是滿桌他親手做的飯菜,說真的,我當時很感動。”

“那晚人也疲憊,吃完飯我就睡了,眼睛一掙又是無休止的審問,我也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但是,這明明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整個學校,只有你們兩個超然于外,還有閑暇做了滿桌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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