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島不算太大，但也不小。

農場附近的山林和草原加起來，足足有十幾平方公里。

考慮到這些小花小草小種子在詭異程度上并不比暗物質生命差多少，寧真和燕霜相當從心的決定一起行動，沒有分開搜索。

一整個早上兩人就干了一件事情——蹲在地上，沿著小種子們的移動路線搜索源頭。

雖然這些小種子沒有什么特別規律的行動路徑，但卻有著共同的起點，所以，只要找到小種子最密集的地方，那自然就能找到源頭了。

一直探索，到了中午，兩人就有點吃不消了，饒是以他們的強大體格，一直這么貓著腰大海撈針也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

沿著小種子走過的軌跡，兩人已經摸索進了大山，周圍愈發變得原生態起來，到處是參天巨木，還有一些野生動物在四周晃蕩，看到了兩人也不害怕，而是呆呆的盯著，就好像在看什么珍奇異獸，幾乎看不到什么人造物的痕跡了。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小種子的痕跡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在一片空曠的林間空地，一個大坑突兀的出現在空地中央，直徑足足三米有余。

周圍全是膿液和斷裂的根須，地面上還有一條相當深的溝壑，就仿佛有什么沉重的東西曾經在這里拖行過。

跟著小種子們一路搜到了這附近，就再也看不到小種子了。

兩人沒有輕舉妄動，隔著老遠默默的觀察著。

“看樣子，這里曾經有一個大家伙啊.....”

“嗯，竟然不見了，看樣子應該剛離開沒多久，難道我們的蹤跡被發現了？”

“不應該，這些種子沒有視力啊......”

“不過對方既然趁我們沒趕到就撤退了，那么應該是懼怕我們的力量，這倒是個好消息。”

“嗯，怎么辦？”

“繼續追。”

兩人沿著地上的膿液，繼續向前摸索，這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后，他們開始變得謹慎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設下埋伏，靜候獵物入套。

但，在一片急轉直下的瀑布邊，線索還是斷了。

“真謹慎啊，竟然借助瀑布把痕跡抹除了。”

寧真眉頭緊蹙，這個未知的東西似乎有著相當程度的智慧，竟然懂得利用地形來擺脫追蹤者。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他有心繼續追擊，但瀑布相當湍急，兩人下了瀑布后一無所獲，周圍除了凌亂的水跡，什么都沒有。

只能無奈的做了標記后返回農場。

下午，在寧真的要求下，當地的警衛處派來了大量警員，加上農場主一共足足上百人，對農場周邊進行了地毯式的排查，盡可能的將那些小種子消滅掉。

這些東西要是跑到城區，那就是真正的災難了。

寧真用玻璃瓶裝了一些小種子，準備等任務結束后帶去暗物質研究所，讓人好好研究一下。

“這些小家伙真可憐。”

燕霜撫摸著農場內的白鹿，表情有些哀傷。

就這么小半天功夫，有些白鹿的頭上已經隱隱要結出花苞了。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兩位執事，先來吃點東西吧。”

“人是鐵飯是鋼啊。”

“好。”

寧真微笑點頭，但緊接著他就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怎么了？”

燕霜好奇道。

“你看。”

寧真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頭呆萌的白鹿，正在用舌頭不斷舔舐著屏幕。

“哇~好可愛~”

燕霜明顯會錯意了。

“別可愛了......是我的霓光天使，它在舔霓光天使的錄像探頭。”

寧真無奈道，更讓他無奈的是，整個視頻界面一直在抖動，就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推搡著霓光天使。

看樣子，傻狍子還不少......

“我去處理一下。”

他嘆了口氣，霓光天使昨天夜里就已經被他遠程操縱，開到城區了，今天早上來農場時又被他開到了附近的公路邊。

畢竟，農場已經處于草原地帶了，到處是肥沃的土壤，不適合重機車行駛，很容易打滑。

但沒想到，竟然還是出事了。

“大哥們，跪下來求你們了，可千萬別對我的車做活塞運動啊......”

他嘀咕著爆發全力，向霓光天使停駐的地方趕去。

燕霜笑的岔了氣。

農場外的公路上，大量野生白鹿擠在一起，發出哼哼唧唧的叫聲。

霓光天使被白鹿群擠在里面，已經徹底翻車了。

寧真趕到的時候，現場一片狼藉，唯一讓他欣慰的是，車身上并沒有什么不明流體。

看到寧真趕來，頓時這些擠在路上的白鹿發出了哼哼唧唧的叫聲，齊齊低頭開始用頭頂的鹿角拱他，還有一些甚至直接就半立起來，用前蹄頂他。

“？？？”

這都什么鬼啊！

寧真頓時有些慌了，他可不想步霓光天使的后塵。

身后傳來了咔嚓咔嚓的聲音，他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是燕霜正拿著手機大拍特拍。

“哈哈～沒想到你還挺有異性緣的啊，雖然對象不是很正經。”

“這么珍貴的跨物種情感交流現象一定要記錄下來才行。”

她笑的花枝亂顫。

“喂喂！適可而止啊！還不過來幫忙！”

寧真努力擠出了白鹿群，身上已經一片狼藉了，全是些泥垢和雜草根。

“真是……”

他抓住一只鹿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并沒有什么明顯被小草小花寄生的跡象。

其他的鹿也是一樣。

但臟是真的臟，所有的鹿身上都粘滿了網狀的絲線，有點像蜘蛛網，又有點像雜亂的苔蘚。

“這些鹿是怎么回事，該不會真是發情期吧……”

他瞬間有些自我懷疑了，難道說我的魅力真的已經跨越物種的隔閡了嗎……

那可太糟糕了……

在燕霜的幫助下，寧真終于搶救出了霓光天使，這一次，他決定無論無何也要將愛車保護在身邊。

艱難的擠出白鹿群，兩人直接駕著車回農場了。

公路上，就在霓光天使漸漸遠去后，所有的白鹿齊齊詭異的僵在了原地，目光呆滯的看著重機車消失的方向。

它們的身上，那蜘蛛網一般的粘稠絲線開始狂躁的蠕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