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綃摘好花瓣就下去了,蘇錦懶懶地靠著窗欄。
已是日落西山,天邊留一抹淡淡的光暈。
"一天又過去了,呵……"蘇錦嘆,這日子過的著實的快,光陰似箭,果然。
她驀地想起舞檀,那個因她落得殘廢的少年,聽小綃講,他的處境并未有半點改善,反而更加惡劣了。當初林大人說的時候,她其實有一點愧疚,只是她不容許自己心軟。
"你這賤胚子!不過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倌,也敢使性子?居然敢讓爺去你的屋子!也不看看你那破屋子,僅能遮風擋雨罷了,也配讓爺進去?"一個著翠青衣裳的男子看著地上那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啐道。
另一個男子附和道:"就是!你還當你是從前那個風光無限的紅牌?別癡心妄想了!如今的紅牌除了蘼乙相公,就只有秋泱相公,哪有你舞檀的位子!呵,倒不如識相一點,離開這里,或許還能過的好一點!"
舞檀始終抿著唇,不發一言。
那兩人見他這樣,愈發猖狂,話也講的難聽許多。
"這人是不是傻了?這樣講,他都沒什么反應。"翠青衣衫的男子見舞檀沒有半點反應,看向另一個男子,輕聲道。
"不知道,反正在這種地方,就算他死了,也沒人會去理會的。"另一個男子冷笑。
"算了吧,今天差不多了,回去吧。"翠衫男子見另一個還要上前,連忙攔住他。
"罷了,他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也完成了,就放他一馬。走!"那個男子看了看舞檀,與翠衫男子轉身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覺得渾身冰涼,抬眸,月已升起,屋外偶有寒風略過,激起一片冷意。
耳畔有腳步聲,漸行漸近,在離他只有兩步的地方停下。
"傻子,被他們說也不知道還嘴,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舞檀。"是蘼乙,蘼乙蹲下身看他,嘆。
舞檀張了張嘴,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也真是的,把衣裳都扯破了,"蘼乙將他身上的衣裳拉好,卻仍是抵不住冷意,蘼乙看舞檀瑟瑟發抖,將外衣解下,披在他身上,道,"很冷嗎?進屋吧,雖然未到深秋,這夜里還是有些冷的。"
說著將舞檀抱進屋里。
屋子殘破不堪,床也是殘缺的,人坐在上面也有些搖晃,更何況睡在上面?
蘼乙皺了皺眉,低頭看著舞檀,問:"上次你不讓我進來就是因為這個?"上次與舞檀喝的酩酊大醉,想著回去有些遠,就在舞檀這邊睡一覺,怎奈舞檀雖然醉了,卻怎么也不肯讓他進屋,他只好作罷。回去的遲了,自然被岳鴇頭罵了一頓。
"我只知道你過的拮據,卻沒想到他們竟對你如此狠心。呵,看來是我錯信了。苦了你了,舞檀。"蘼乙看著他,嘆。
舞檀依舊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你究竟怎么了?今日連句話也不講?"蘼乙對于他的沉默感到奇怪,舞檀不是個不愛說話的人,相反,他很活潑,很愛說話。可是今天他卻一句話也不講,讓人感到奇怪。
舞檀指了指自己,又擺了擺手。
蘼乙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囁嚅:"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講話了?"
舞檀點了點頭,臉上有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