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珠回到家之前想象過,一家人知道的真相會如何對待她,也許很疏離很客氣,也許會把這件事情攤開了與她說,讓她自己決定去留。
當她忐忑不安的到家的時候。阿爺在院子里編竹籃,阿奶在廚房里做飯,大哥跟著爹在書房里讀書,二哥在劈柴,四哥挑了貨擔子去做買賣了,還沒回來。
與往常一樣的尋常場景,卻令她有點眼熱。
溫玉珠進了院子,阿奶就立馬從廚房里出來跟她說道:“丫丫,快來,吃飯了。”
溫玉珠跑了一上午,一回家就趕上了午飯。
溫玉珠哦了一聲,還是等溫老頭和林氏都坐下,溫思源也坐下,才和兩個哥哥一起坐下來。她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就只低頭用筷子攪拌粗瓷碗里的粥。半天也無人吱聲。
然后林氏說:“丫丫,昨天可害怕了吧。”
溫玉珠回來的晚,老兩口早就撐不住了,知道人毫發無損的找回來了,就早早的睡了。也是到了這會兒,才看到她人,這才真放了心。
溫玉珠搖搖頭:“不怕的,阿奶。我知道爹和哥哥們會來救我的。”
溫老頭聞言就有點著急,忙說:“我也去了,阿爺也去找你了。”
溫玉珠點點頭道:“嗯,阿奶阿爺也會來救我的。”
溫玉珠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林氏和溫老頭看在眼里,又說:“丫丫你今天是奶的孫女兒,以后也是。只要你還愿意喊我一聲奶奶,你就永遠都是這個家里的一員,以后等你出嫁,奶奶給你準備厚厚的嫁妝,你娘是個不靠譜的,奶奶連她那一份補給你,你的幾個哥哥啊,也都大了,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他們都是你一輩子的依靠。”
溫家在場的兩兄弟立刻點頭。
溫玉珠看著林氏慈愛的眼睛,忍不住心里又酸又疼。
林氏哎了一聲:“那戶人家,當年就是在余家落腳而已,此時不知道在哪里,不過咱們也會去打聽打聽,到時候,我們丫丫也許就多了一家人的疼愛。”
溫玉珠聽林氏絕口不提親孫女的事,也領了情,心里也是輕輕嘆了氣,那“女主”雄心壯志的,哪怕是知道了真相,對溫家也一點感情都沒有,原著里,直到溫家老夫妻過世,都惦記親孫女境況如何,可竟一輩子沒有見過一眼……
溫玉珠搖了搖頭,既然這事兒一時半刻解決不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如專心搞錢吧!于是她咳嗽了兩聲說道:“我準備明天就組織人去山上采摘野葡萄,先洗好晾曬,等到楚闊幫我定制的壇子到了,糖也到了,我們就可以開始釀酒了。”
溫向永就問道:“可是現在還沒有買家呀,王二爺真的會來買酒嗎?”
溫玉珠可自信了:“當然會,只怕到時候還不夠賣呢。”
溫家人都希望溫玉珠能夠有所寄托,盡快從這件事情的影響當中走出來,自然都對她十分支持。
于是第二天溫玉珠就在村里敲鑼打鼓地征募幫忙釀酒的人她在溫家門口擺了一張桌子,自己坐在桌子后面,拿著筆墨紙硯簡單記錄想要應征的人,除了溫向永和溫向延可以回來幫忙之外,她想了想至少還要再找4-6個少年。
可登記到一半,出現了一個讓眾人都意想不到的人,是溫向林。
溫向林看著溫玉珠說道:“娘要讓我回來幫忙。”
溫玉珠與眾人面面相覷之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三哥。”當初因為她的事情,才有了當時那場大動干戈的爭執。溫向林也算是受了她牽連他。
溫向林因為一個,跟他們全家都沒有血緣關系的自己,被分出去了,溫玉珠怎么想都是心虛的,于是溫向林順利地留了下來。
同時留下來的還有村長的孫子孫耀祖和他的三個小伙伴,由孫耀祖帶著來給他們幫忙,約好每人每天給十個銅板,不管是孩子和大人都樂壞了。
翻過一天,溫玉珠就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上了山,野葡萄長得很好,比她看的那一天,看起來還要濃郁成熟一些,連自帶的青澀味道都淡了不少,溫玉珠坐在樹下看著。
葡萄采摘的很快,幾個孩子負責往下小心的摘。溫向永和溫向林就負責將水抬到這附近,直接將葡萄洗沖洗干凈。而溫向延最細心,負責將葡萄放在干凈的布面上曬干,不留一點水珠在上面。
這工作不過進行了五六天,就已經都辦好了,而楚闊定制的壇子和糖也陸陸續續運上了山,溫玉珠并不想這事兒在村里引起大的影響,所以決定直接把葡萄在山上裝好,然后送到楚闊家的小院而去。
釀葡萄酒的流程。其實非常簡單,在場的人看一遍也就會了,關鍵是溫玉珠手里掌握的秘劑,能夠讓葡萄酒更為清澈透亮,清甜,完全沒有酸澀的味道。
又過了大概兩三天的時間,終于把所有的葡萄和糖都裝好了,送到了楚家小院,溫玉珠這幾天累的腰酸背疼,回到家早早的就睡著了。
晚上的時候卻聽見有人輕輕的叩門聲,她坐了起來,問道:“是誰?”
門外傳來孫耀祖的聲音,他說:“溫姐姐,我看到了溫三哥偷偷摸摸的去了楚家的院子。”
溫玉珠其實觀察了溫三哥幾天,看他干活還算老實,后來就不怎么關注他了,但她還是囑咐孫耀祖,時刻關注著溫向林的動態,沒想到溫向林真的行動了,于是她打發孫耀祖趕緊回家,看到時辰其實已經不早了,于是她喊上了溫向永陪同,一起去楚家小院,到楚家小院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溫向林的身影了,楚闊正坐在門口,仿佛知道她會過來。
溫玉珠走過去,負氣的坐在了臺階上,也不說話,溫向永莫名感覺到有點心虛,也不敢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溫玉珠整理好的心情,才說道:“阿闊哥,我三哥過來干什么?”
楚闊說:“我看到他拿了一只小壇子,裝走了一些正在釀制的葡萄。”
溫玉珠其實有點想不明白他想干嘛,但是因為溫向林背后是一直對她抱有惡意的余氏,她也不敢掉以輕心,但此時只好先看看,然后再見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