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特運氣稍微好一點，他除了工資外，明面上只損失了作為管理層的分紅和一筆績效，加起來也就六萬多。

但他對公司的事很惱火，因為他有大量的干股再也無法兌現，多年來在威客的積累打了水漂，損失比李山這樣的人大了很多。

最終欒易和他達成了協議，挖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2000刀，如果能給胡克秋定罪，搞出一筆罰款來，5000刀。這些錢由他和另外十幾位組成同盟的同事一起支付。

前提是優先保證他們這些人全額拿回損失。

他是聰明人，知道讓商務部把胡克秋的家抄了是不可能的事，這種情況能榨出來的罰款絕對沒辦法填平幾百個人的全部損失，只能先緊著自己這些人。

欒易心里明鏡似的，罰款交出來，商務部肯定是給員工平分，你想自己先吃，你算老幾？

這個海斯特的意思就是暗示他可以通過一些不合規的渠道去先追回他們的損失。

但欒易可不是傻子，這種手段搞不好就會把自己送進去，他才不干。

9區是非常混亂的地方，整個聯邦27區都一個吊樣，但是上層和幫派很有默契地把黑暗控制在下城區貧民窟里，你敢違反游戲規則對一個商人用下作的手段，如果對方捅出去，探員肯定不會放過你。

拿著海斯特付的1000定金，欒易離開餐廳回到自己家。

對于海斯特這樣富裕的中產，這錢也不是什么小錢，看得出來他的決心。

9區算是聯邦內幾個最富裕的區之一，但是就算這樣，普通人一個月只要掙2000刀就能過上還算不錯的生活，有老婆孩子的人，家庭月收入達到5000以上就是小康家庭。

當然這點錢就別指望住大house，開百公里18個油的名牌車了。

在下城區，多得是擠在滿大街致幻劑味道的貧民窟里，月收入不過一千多刀的人。

回到家里，欒易看了看自己賬戶里四千多塊的存款，加上錢包里的零錢，再算上剛剛到手的一千刀，他咬咬牙，決定雇傭點專業人士幫自己挖一下胡克秋的老底。

老金的頭款已經打到了公司賬戶上，尾款拍到一半再付，十天之內搞定拍攝，自己就能和杰瑞分錢。

公司是杰瑞的，自己參與的業務，可以分到三成，如果拍攝成本控制得好，也許能剩下兩三萬，打完稅自己也能有幾千刀入賬，足夠自己花一段時間。

早知道再跟老金多要點了......

計算好暫時不會有經濟壓力，欒易摸出了電話，打給了昨天聯系過的老喬。

忍痛付出了兩千刀，欒易得到了一個等消息的回復。

老喬是下城區有名的消費販子兼掮客，經營多年很有信譽，答應干的活一定會有收獲，如果挖不到消息可以退一半。

房租月底交，算上水電700多，吃飯加油亂七八糟的開銷得也得快800刀，每個月還得花不少錢在別的事上，算下來每個月要兩千刀的花費，奶奶的！跟杰瑞干好像也沒啥前途......

欒易默默計算這自己的收入和開銷，覺得好像還不如以前住在下城區的時候掙得多。

只能指望杰瑞再拉幾個大客戶來，讓自己發發財。

第二天一早，欒易騎著摩托來到一處偏僻的健身房，這里已經被田中租下來，作為今天的拍攝場地。

說是綜藝，其實更像是短劇，除了演員是真實身份背景外，劇情設定都很老套。

就是愛豆jony在節目組協調下，幫助自己剛剛走出抑郁癥陰霾的忠實粉絲倩倩重塑身材，并在這個過程中相知相愛的故事。

杰瑞和田中在欒易整理出來的劇情上，修修補補弄出來的這個套路，看得欒易差點連宵夜都吐出來了，但是金倩倩還算滿意。

時間是上午，這家設備老舊又偏僻的健身房沒幾個鬼人，欒易買了點健身補劑送給他們，請他們在一邊呆著，不要往鏡頭看，自己干自己的事，算是白嫖了幾個群演。

杰瑞被欒易的機智打動，暗贊又省了不少錢。

導演張三在教金倩倩怎么面對鏡頭才能表現得足夠自然，其他人則在調試著設備和現場。

約定的時間到了，jony才姍姍來遲，還好卡著點沒有遲到。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

他有些尷尬的對著眾人解釋，生怕欒易不高興，給他扣個耍大牌的帽子。

昨天回去他就和朱莉說了這件事，對方不但沒有反對，反而覺得這種套路很不錯，很有可能在粉絲群體里引起共鳴，勸說他好好出演。

實際上她也沒興趣反對，演出費七萬刀，公司要劃走3成，朱莉也能分到一成，才拍十天，還不用朱莉自己上，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Jony這些年根本沒給她賺什么錢，她早就準備放棄這個關系戶藝人了。

別的新人拿到的合同都是扣七成，jony的老媽靠自己太太圈的關系給他拿到了最好的合同，公司+經紀人只用劃走四成，可惜這孫子不上道，出道七八年啥成績都沒。

朱莉專門帶這種來娛樂圈玩票的富家子，手底下多得是關系戶，她現在基本是能賺一點是一點，賺不了無所謂。

你愛他媽紅不紅關我屁事，黑紅也是紅，老娘只賺點抽成而已。

“沒關系沒關系，jony你先休息一下，準備好我們再開拍。”

金倩倩主人翁意識倒是很強，主動安慰起了jony。

坐在邊上的導演張三早就被欒易打過招呼，屁也不放一個，只等著杰瑞說話，讓他干嘛他就干嘛，除了鏡頭里的問題他啥也不用管。

“不用休息了，我過一遍站位就開始吧。”

Jony倒是敬業，也不提休息的事，一邊接受化妝一邊聽導演給他講怎么怎么拍。

沒有什么戲好講，反正劇本只有一個大綱，欒易給他的要求是自由發揮，化妝也是簡單地糊弄一下，保證上鏡就行。

準備工作很快做好，導演一聲令下，開始拍攝。

不得不說這個還沒畢業的影視專業學生還有幾把刷子，鏡頭安排得很到位。

上來就是金倩倩踩動感單車做有氧的鏡頭，這段安靜地拍了幾分鐘，準備留到后面剪出來，后臺插入語音，對金倩倩這個姑娘做個介紹。

專業鏡頭是只有一個，一切只能那個從簡，男主角jony很快登場。

也不說閑話，直接開始指導金倩倩運動，他自己就是常年泡健身房的美男子，客串一下教練的活問題不大。

一開始兩人還有些拘謹，拍出來的鏡頭有點不自然，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也就習慣了。

反正不需要演技，把周圍的人當透明人，就當是正常在健身就行。

Jony性格還算不錯，有禮貌有涵養，跟金倩倩沒事聊上幾句，搞得小姑娘全程臉紅的賽猴子屁股。

本來導演還想說讓她不要這么緊張，想到欒易交代的話，也就算了，反正這樣還真實點。

拍的不好后期加點旁白，講解一下金倩倩緊張又激動的心理活動就行。

在金主沒有任何意見，制片人沒有任何意見，導演不敢有任何意見的情況下，拍攝還算順利。

一上午兩個小時花在健身房里，大部分時間金倩倩都是在jony的指導下做一下低強度的訓練，休息都花了大半個小時。

期間金倩倩有點靦腆，jony也沒有特別強的交談欲望，欒易給杰瑞使了個眼色。

杰瑞秒懂，不時地送點水過去，或者幫助調整一下器械，在兩人間插科打諢，也算活躍了一下氣氛。

看著兩人逐漸熟絡起來，杰瑞大手一揮，直接安排休息和準備午飯。

上午健身房的拍攝，為了避免兩人剛接觸不知道干什么，所以是有詳細劇本的，后面就只有大綱或者干脆就一個活動名字，吃飯、閑聊、逛街之類的。

午飯的時候，杰瑞給他們安排的就是樓下的小餐廳，一切從簡。

欒易早就跟老板溝通過了拍攝的事，隨便忽悠兩下上了節目能打廣告，老板喜滋滋地一毛錢場地費都沒收，還表示午飯他請。

點完菜，老板立刻客串服務員，給兩人把菜品端了上來。

“兩位客人，這是我們‘美樂餐廳’的特色菜！品嘗過之后如果覺得不錯，可以推薦給朋友噢！不要忘記我們的地址，南城區泰康街16號！是泰康街噢！”

老板特意把地址和餐廳名字念得賊大聲。

Jony和幾個不了解情況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這服務員什么情況？

欒易和杰瑞還有田中坐在一邊，差點牙都笑掉。

這就是他們許諾老板可以打廣告的地方，借此免掉了場地費，還白蹭一頓飯。

本來是想選別的餐廳的，結果這個老板實在太上道了，欒易只好“勉為其難”了。

餐廳的半邊被圍了起來，另外半邊的客人則一臉好奇地看著這邊的拍攝現場，弄得金倩倩有些尷尬，吃飯的時候一直低著個腦袋。

Jony也沒說什么，自顧自地吃飯。

到后面杰瑞有些看不下去了，推了推欒易。

“叫他主動點，和倩倩聊天。”

欒易點點頭，摸出手機給jony發了個短信。

Jony收到短信看了看，放下手機后就開始和金倩倩聊起天來。

“你給他說什么了？他這么聽話？”田中有些好奇地問道。

欒易笑道：

“我跟他說主動點，戀愛的過程要有個過渡，先從熟悉對方開始。他要是不主動，后面還是要補拍。”

田中笑笑，知道欒易就是在威脅jony，你不好好表現？后面就一直給我耗在這。

Jony雖然性格有點內斂，但不是不會哄女孩子的初哥，半頓飯的功夫就把倩倩哄得笑個沒停。

其實那些笑話在欒易聽來屬實無趣，但架不住人家是帥哥啊，還是金倩倩的愛豆。

吃完飯，兩人直接去了保姆車上休息，這車就一輛，田中幫忙聯系的。

可能是作為女兒，覺得在父親的監視下談戀愛有點尷尬，金倩倩午飯的時候就把金海打發回家了。

反正杰瑞每隔一個小時就給他發點現場照片，匯報一下進度。

趁著他們休息，劇組的牛馬們也趕緊吃了飯休息一會兒。

也不知道他們倆在保姆車里會不會尷尬，欒易才不關心這種事。

密室、孤男寡女，正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幻想過很多次場面，他相信金倩倩肯定開心地要死。至于jony的感受......誰在乎他？

下午兩點半，兩人被副導演田中再次叫到了鏡頭前。

充當節目工作人員的胖杰瑞一搖一擺地走上來，問道:

“那么，下午該做點什么呢？”

Jony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午不是逛街嗎？問我干什么？

至于金倩倩，則是全程裝鴕鳥，看著jony的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來了。

“咳咳，節目組沒安排嗎？”jony朝著杰瑞問道。

杰瑞咧嘴一笑，搖了搖手指道：

“真正的紳士難道不應該為女士計劃好行程嗎？Jony，這可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喲。”

Jony撓了撓頭，難得地在鏡頭前露出了一絲窘迫，他還真沒見過玩得這么花的節目組。

他偷偷看了看站在導演身后的欒易，只見對方指了指金倩倩。

Jony立刻反應過來，扭頭看向金倩倩。

“倩倩，你想去干什么？”

“都可以。”金倩倩滿臉是那種少女第一次戀愛的緊張和害羞。

Jony想了想，問道：“逛街怎么樣？”

“隨便。”

Jony被這個‘隨便’搞得有點不明白情況，以為是她不太滿意，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欒易。

欒易兩眼一翻，你老是看我干嘛！你沒談過戀愛啊？

見欒易不理自己，jony繼續問道：“那打電動怎么樣？”

金倩倩低頭扣了扣自己的手，小聲地說道：

“都行。”

Jony這下是看明白了，對方根本就沒什么主見，剛想決定去打電動，就看見欒易在沖他搖頭，同時做了一個‘逛街’的口型。

Jony這下更懵了，媽的叫我問金倩倩的是你，現在讓我逛街的也是你！

但形式比人強，他還是決定聽欒易的。

欒易見對方和金倩倩商量好去逛街，不禁暗松一口氣。

打電動？你沒看劇本嗎？明天給你們安排了最便宜的電玩城！今天去的話得花老子多少錢？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