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安德烈，你他娘到底在哪？”

清晨的公路上，欒易一邊開著車前往公司，一邊發著愁。

想著想著，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他愣了楞。

“雷諾？”

將車停在路邊，他按下了接聽鍵。

“嘿，雷諾先生。”

“你好，欒先生。”

這回雷諾有禮貌多了，不像最開始那么冷漠。

“有什么事嗎？”

老煙鬼欒易順手給自己摸了根煙。

“額，是這樣的，我明天要來9區和我兒......和麥齊見面，你知道他喜歡吃什么樣的菜式嗎？我想讓你幫我推薦一下餐廳。”

欒易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確定是雷諾的號碼后他一臉懵逼。

想了想后他開口道：“抱歉，我也不太了解，唔......委托完成時我和他在一家和式餐廳吃過飯，他好像挺喜歡壽司。”

“壽司？”電話那頭的雷諾語氣有些古怪，他繼續道：“好吧，我...我不太能吃生肉，我還是和他吃點9區特色菜吧。”

“為什么不去吃點西式菜？”欒易吸了一口煙后繼續道：“他媽媽是16區人，從小到大應該經常給他西式菜，也許這樣有助于他找到家庭的感覺，另外她太太是個白人，應該也會喜歡西式菜。”

“嗯，也對，還是你想得周道，謝謝你。”

欒易看了看隔壁正在抄牌的交警，對著電話說道：“祝你順利，我車在路邊，再待一會兒罰單就該來了，沒什么事我就先掛了。”

“噢好......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嗎？”欒易已經重新點燃了發動機，向交警示意自己馬上滾。

“你們不是可以幫人實現愿望嗎？我想雇傭你，幫我改善我和麥齊的關系。”

雷諾說的很快，生怕欒易突然掛了電話一樣。

欒易再次愣住，我他嗎成了家庭關系調解員了是吧？

“我最近很忙，不一定有時間，我回公司之后讓我的合伙人跟你談，怎么樣？”

欒易實在有些不想再處理這樣古怪的委托，決定甩給小杰同學，反正他這幾天挺閑的。

“好。”

放下手機，欒易開著車直接跑路。

看著后視鏡里正在收起罰單的交警，欒易大松一口氣。

又省了一百刀！省了就是賺了！中午吃頓好的！

回到公司，欒易往沙發上一坐，突然聽到老杰在打電話，似乎在談什么面試時間。

等他放下電話，欒易好奇地朝他問道：“這么快就有人來應聘了嗎？”

杰瑞點點頭，說道：“是個剛畢業的女學生，名校，條件很不錯，我就讓她來了。”

欒易琢磨了一下，也沒說什么。

他是知道杰瑞開的薪水的，招聘詞都是他捉刀寫的，通篇都在談理想畫餅。

正常名校畢業生，一般是看不上這種薪水的，也不知道老杰怎么給她忽悠的。

回到辦公室，欒易拉開自己的公文包，從里面掏出一堆磚頭一樣的文件。

橫山久的單子就要開干了，肯特交代的事可以不著急，但是安德烈的事很急！

斟酌了一下，他決定還是先暫時對不起橫山先生了。

“私密馬賽！”

對著原田一郎給的資料說了句鳥語，他掏出手機就開始研究黑星手底下這幾個頭頭的信息。

周堯山，因為臉上有兩道很長的刀疤，綽號疤哥，35歲黃人，黑星的副手，十年前就開始跟著黑星在街面火并，現在半退休狀態，是個狼滅，跟黑星是鐵兄弟，很難搞，pass......

查克曼，41歲混血，黑星的財務總監，也是整個集團里的三號人物，履歷出色，名校學歷，身份很干凈，只替黑星打理合法業務，聰明人，不好搞，pass......

露莉，32歲混血女性，成功上位的小三，在集團很活躍，參與了大量業務，除了漂亮，腦子也很精美，不然干不掉原配，枕邊人，不好搞，pass......

不好搞，pass，不好搞，pass......

欒易看了半天，沒一個好下手的。

總不能拿著現金丟在他們面前，叫他們出賣黑星吧？

欒易有些煩悶地叼著煙，默默思索如何下手。

想著想著，他突然一拍腦袋，媽的，把雷諾忘了。

他趕緊推門出去和杰瑞交代了一下雷諾的事，讓他跟對方談談，價碼合適就接受這單委托。

重新回到辦公室，他突然有種當年高考前的感覺。

一堆科目等著復習，每個都想考滿分，但是自己的實力卻完全不夠。

欒易起身來到沙發上，往嘴里塞了根煙后，他決定作弊。

手指一翻，一枚硬幣憑空出現。

“出來吧，豬豬俠！”

隨著大魔法師欒易的召喚，小豬屁顛顛地跑出來接客。

“這次你又有什么愿望？”

欒易斟酌一下用詞后問道：“我想要安德烈的線索，可以從黑星哪個手下那里入手？”

小豬想了想后說道：“回答這個問題需要一個硬幣。”

欒易苦笑一下，看來卡不了BUG。

他這個壞批是想從小豬嘴里找到方向，白嫖一下。

搓了搓手里那枚硬幣，欒易開口道：“我需要更多的關于安德烈的線索。”

“嗯。”小豬點點頭，繼續道：“經過和你的磨合，我覺得有必要為你這樣的窮光蛋提供分級消費，現在，你想要實現價值多少硬幣的愿望呢？”

欒易聽明白了，就是不用再講價了，自己掏多少錢，得多少服務，不過你也不用叫我窮光蛋吧？

屈指彈了一下手里的硬幣，看著它在空中翻飛，欒易開口道：

“先給本大爺來個一塊錢。”

硬幣落在欒易手里，逐漸消散，一只路牌突然出現，砸在了他的腳上。

“我草！”

他痛呼一聲，揉了揉自己穿著皮鞋的腳。

“什么鳥玩意兒？為什么這次不是紙條？”

他撿起那塊比電腦屏幕略大一點的鐵質路牌看了看。

“13號公路路牌？C3路段？”

欒易臉色古怪，難道安德烈會在這里？

欒易抬起頭看了看小豬，朝他問道：“豬哥，你知道13號公路有多長嗎？”

小豬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

欒易一抬手，打斷了它。

“你只是只豬，對嗎？”

“嗯。”小豬很是配合地點點頭。

“一枚硬幣就換這一個路牌嗎？”

“你可以多加三個，我再給你一點。”

“下次一定。”

欒易手一揮，退出了許愿系統。

隨手將路牌塞到辦公桌后面，欒易出門來到杰瑞的辦公室。

“嘿，杰瑞，我得出去一趟。”他朝著正在看文件的杰瑞說道。

“嗯。”杰瑞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欒易退出來，看了看他的“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派，撇了撇嘴。

這公司遲早倒閉......

下樓取了車，欒易直接去了城外。

一路開了兩個小時，他終于來到C3路段，看到了一塊和小豬給的那塊一模一樣的路牌，甚至連上面的泥點都一樣。

四下看了看，周圍就是一片野地，錘子都沒。

C3路段全長兩百公里，欒易暫時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開著車跑了一遍。

路上遇到一個加油站和幾條小岔路，欒易也沒有停留，徑直通過。

跑完這一段路后，欒易有些頭疼，因為小豬給的線索實在太模糊了。

關鍵是13號公路是朝西走，2號城實在南面，安德烈和胡克秋不應該走這邊才對。

琢磨了許久，他決定還是動用一下政府部門的力量。

掏出手機，欒易撥通了肯特的號碼。

“喂，欒易，這么快就有進展了嗎？”

“額......算是吧。”欒易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該怎么個跟他解釋這個問題？

“算是？什么意思？”肯特有些疑惑地問道。

欒易咬了咬牙，對著電話說道：“肯特，你可以幫我查一下，安德烈最近有沒有來過13號公路的C3路段嗎？”

“C3？他在那邊出現過？”肯特的語氣明顯有些好奇。

“我暫時不能確定，只是收到了一點線索。”

“你的消息來源真古怪......好吧，我給你查一下。”

欒易想了想后補充道：“不光查當天的，還可以查一下以前的。”

他已經吸取了在倉庫的教訓，小豬給的線索未必就是事發時的線索。

“好，我明白了。”

放下手機，欒易將車開到野地里，搖下窗戶呼吸著郊外的空氣。

他剛抽完一支煙，準備返回城里，肯特的電話就來了。

“我靠，欒易，你到底哪里來的消息？”

欒易愣了愣，隨后意識到可能是真有發現。

“你先說說發現什么了。”

“我把安德烈的車牌錄進交管系統查了查，顯示他的車最近半年在C3路段的監控下出現過很多次，但并沒有進C4，看來他在那個地方停留后就折返回城了。”

欒易眉頭一皺，難道這條線索也是像倉庫那里那樣，并不是指向安德烈的位置，而是要自己從別的角度入手去查？

“他為什么頻繁到這邊來？”欒易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

“呵呵。”欒易干笑一聲，隨后大膽推測道：“也許他在這邊藏了一個類似于那個倉庫一樣的地方。”

“我也有這種猜測。”

“他在哪個位置停留？我過去看看。”

“在C3的120公里左右，后面的監控里沒看到過他的車，那里附近有個加油站，你可以過去看看。”

“好。”

欒易收起手機，不禁感嘆還是有官身的人好辦事。

自己白跑了兩百公里，早知道直接叫肯特查監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