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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危機解除

此時此刻,秀璟才真正意識到,剛才他錯了,他不該執意讓冰冰出去,那并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因為活著的人要遠遠比死去的人痛苦,就像一刀一刀被凌遲一樣痛,而且,永無止境!

經過這次猛烈的撞擊之后,環月衛1號迅速調轉了方向,在激光的配合下,它順利進入了秀璟之前為它設計好的軌道,這一次它的終點將是太陽。環月衛1號將在太陽的愛撫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不可能對地球產生任何的威脅。

韓冰巖朦朦朧朧地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暮云搏空、盧一一和她,三個人一起在軍區院子里玩兒過家家。韓冰巖和盧一一都要給暮云搏空當媳婦,爭得面紅耳赤,暮云搏空買來冰棍兒耐心地哄他們倆開心。在另一邊玩兒的小胖子嘲笑她們倆,暮云搏空二話不說,上去就狠狠地教訓了他。

韓冰巖深深地感到,有哥哥疼真幸福!

可是,突然間,暮云搏空架著航天器撞向環月衛1號的慘烈一幕又出現在她的眼前。韓冰巖痛苦地叫著“搏空哥哥……”醒了過來。

回到現實中的她,睜開眼睛看見了秀璟、父親和外婆正守在她的床邊。

外婆握著她的手趕緊問:“冰冰,你醒了?感覺有哪里不舒服嗎?”

韓冰巖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醫院的床上,她猛地坐起來,立刻問:“搏空哥哥呢?”

三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秀璟沙啞著嗓子說:“冰冰,暮云搏空是位英雄,他光榮犧牲了!”

韓冰巖最后一點兒渺茫的希望也破滅了,她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在床上,眼淚再一次奔涌而出。

韓冰巖病了半個月,秀璟每天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盧一一也一直在家里哭,眼睛每天都腫得跟桃子一樣,嗓子也啞得說不出話來。

相反,暮云禮卻并未表現出特別的悲傷,甚至每天都按時來單位上班,沒有請過一天假。烈士墓前,暮云禮敬了一個軍禮,說:“你完成了一個軍人的使命,我為你驕傲!”

韓廉禛和盧市長最近一有時間就去找暮云禮喝酒,他們心里都明白,這種事情不需要說,也不需要勸,都是徒勞的,只希望暮云禮能夠找個方式把內心的痛苦發泄出來,可是他卻每次都跟以前一樣,只字不提暮云搏空的事。

只是,僅短短半個月時間,暮云禮的頭發全白了,背也沒有以前挺拔了,看上去仿佛老了二十歲。

這天,韓冰巖康復的差不多了,秀璟把她接回了家。雖然出院了,但她一直都沒精打采的,畢竟,她的病根兒是在心里。

秀璟進廚房里忙了一會兒,然后端了一碗面放到韓冰巖面前,說:“嘗嘗,我做的怎么樣?”

韓冰巖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又低下頭聞了聞,然后疑惑地看一眼秀璟,最后拿起筷子試探地嘗了一口。

“怎么會……跟江叔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秀璟笑了笑,沒說什么。

韓冰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去跟江叔學的?”

“是啊!”

“可是,居然學的這么像!我都吃不出來任何差別,我可吃了江叔的面二十幾年了!”

“那說明江叔確實是傾囊相授了唄!”

“秀才,你可真厲害,做什么都能做的那么好,你要是以后不做學術研究了,當個廚師也能做得很好!”

“好,我給你做一輩子的御用廚師!”

“呵呵,朕收下你了!”韓冰巖的嘴角微微現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謝主隆恩!女皇陛下,請您用膳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韓冰巖笑著吃起了面。

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也是第一次好好吃飯!

秀璟看著她吃的差不多了,就開始猶豫,這幾天憋在心里的話要不要現在說出來。

“冰冰……”秀璟欲言又止。

“嗯?”韓冰巖一邊喝湯一邊隨意應道。

“對不起!”

韓冰巖感到莫名其妙,她放下筷子,問道:“你無緣無故地道什么歉呀?”接著,她皺起眉,“你不會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吧?”

面對韓冰巖的調侃,秀璟依然一本正經。

韓冰巖意識到他確實要說正事,忙問道:“怎么了?”

秀璟猶豫了一下,終于鼓足勇氣,“暮云搏空的事你心里怪我嗎?”

韓冰巖一愣,“這件事為什么要怪你?”

秀璟內疚地說:“如果不是我出的主意,他現在肯定還好好地活著,這件事總體來看,就是我用他的命換回了自己的女朋友!我對不起他,對不起暮云先生,也對不起你!我知道,如果可以選擇,你寧愿死的那個人是你自己!”

自從暮云搏空出事以后,秀璟內心的痛苦并不比韓冰巖少,他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著整件事情的始末,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他認為的‘完美計劃’害死了暮云搏空”。秀璟因此陷入了無盡的內疚和自責之中,但面對精神崩潰的韓冰巖,他強迫自己不能垮掉,他要撐下來,還要幫助她一起撐下來。

韓冰巖心疼地握住秀璟的手,她從沒想過秀璟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秀才,這件事不能怪你,也沒有人會怪你!你的計劃本身沒有問題,要怪也只能怪我們把BE組織的謀劃部署看得太簡單了,羅陽這個變態,我真想再把他挫骨揚灰一次!”韓冰巖恨得咬牙切齒,一顆大大的淚珠又從眼睛里滑落下來。

“搏空哥哥的事是個意外,誰都不能怪的!秀才,你不要否定自己,你的計劃沒有問題,你拯救了人類,你很偉大!”

聽到韓冰巖這樣說,秀璟心里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的重量突然輕了許多,他的痛苦似乎也找到了宣泄的渠道,眼睛不由自主地模糊起來。他不想讓韓冰巖看到自己流淚,就一把抱住了她。

韓冰巖撫摸著他的背,繼續安慰道:“秀才,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開始時,我也想不通,我覺得是我害死了搏空哥哥,如果我能早點兒跳進氫彈里,搏空哥哥也就不會死了!但后來我想明白了,如果我死了,搏空哥哥也會非常痛苦,比起死亡,活著的人其實要承受的痛苦更多!所以,我們要堅強,要堅強地活下去!搏空哥哥說要我一定要幸福,我必須做到,不能讓他白白犧牲!我想好了,從今以后,我要時時刻刻幸福快樂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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