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雖然沒有危及性命，但潘雨婷還是被送進了急救室。
李信做完筆錄來到醫院時，潘雨婷的父母正焦急地在走廊等候。
一番感謝后，兩位老人家又開始愁眉苦臉。
沒過多久，潘雨婷就被從急診室推了出來，看著她臉上、頭上都裹滿了紗布，她母親當場就哭得稀里嘩啦。
潘雨婷的臉上被玻璃劃了五個口子，三長兩短，不僅很深，還分布均勻。
就算傷勢復原得再好，這張臉也算是毀了，而她的人生，必然因此發生巨大轉變。
一個滿臉是疤的女孩，將擁有什么樣的人生？
“李信，謝謝你啊。”
“不用。”李信道，“我該送你上樓的。”
“這不是你的錯。時間不早了，你回家吧。”
“今晚我就在這兒吧。”
這個決定，讓潘雨婷一家人都有些意外。
一般人，絕對是避之不及吧？
見李信堅持，潘雨婷父親只好說道：“我們去弄個折疊床，等會兒好躺一躺。”
等她的父母下樓，李信幫忙把病床周圍的簾子拉上，只留了一盞小小的床頭燈。
看著他默默坐下，潘雨婷把臉別向一旁，眼淚含在眼眶打轉。
發生了這種事，她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是徹底不用再提。
她對人生的美好幻想，也幾乎破滅了。
“你還是回去吧，”潘雨婷的聲音顯得極不自然，“我們認識還不滿一天，你沒必要做這么多。”
“我很閑。”
“你……你圖個什么？”
“我不圖什么。”
“我的臉花了！以后我就是丑八怪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潘雨婷的心情糟糕透了，語氣有點不好。
見她情緒有些失控，李信道：“時間不早，休息吧。”
關掉燈，潘雨婷捂在被子里不知道哭了多久。
李信也沒有出聲安慰。
如果安慰有用的話，還要他做什么？
……
第二天，潘雨婷的朋友、親人，還有公司的領導和同事，都來探望了她，也得知陳賓被公司開除。
警方也派人來了，陳賓犯下的可不是傷害罪，而是殺人罪，即便沒造成死亡后果，十年大牢肯定跑不掉。
一整天時間就在人來人往中過去。
下午所有人都走了后，李信正在走廊的椅子上補覺，系統的聲音突然將他吵醒。
【宿主，本系統升級完畢。】
【本次升級，特別針對王臻的系統，增添了預見功能。】
【該功能可以預見被王臻轉嫁氣運的人，即將遭遇的倒霉事、危險事。】
感覺也不怎么厲害。
如果是能預見所有人，那還差不多。
只是預見被轉嫁了氣運的人，更不能直接針對王臻，有什么用？
【王臻的系統能量很強大，最有效、影響最小的辦法，是通過反噬作用先將其削弱，然后清除。】
李信明白了。
拿潘雨婷舉例，王臻轉嫁了她的氣運，她就絕對會倒霉、遇到危險，躲都躲不掉。
但如果能夠預見她即將遭受的危險，讓她提前避開，就能讓王臻的系統遭到反噬。
是這意思嗎？
【對。】
【預見功能正式開啟。】
【五分鐘后，潘雨婷將會從樓頂摔下至死。】
“跳樓自殺？”
人都已經這樣了還不放過，這氣運系統還真是不死不休了？
【不是自殺，是意外。】
一段影像在李信腦中浮現。
天空陰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潘雨婷一個人走上樓頂，然后坐在了高高的圍欄上，看著遠處的城市。
突然一聲驚雷，嚇了她一大跳，這時一陣大風吹來，手忙腳亂的潘雨婷失手摔了下去。
要幫她解除這個危險并不難，別讓她上樓就行了。
李信轉身回到病房，潘雨婷……不在？
他轉身就朝外跑。
醫院的電梯很忙碌，幾乎每一層都會停，李信果斷選擇跑向樓梯，用最快速度朝樓頂跑去。
希望能來得及。
……
“老板，”業務經理走進王臻的辦公室，面帶喜色，“恒嘉那邊的人已經到會議室，合同也準備好了，您看您要不要親自去一下？”
終于到了嗎？
王臻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對系統贊不絕口。
眼看就沒戲的合同，在他轉嫁了潘雨婷的氣運之后，昨天下午的談判進行得異常順利，幾乎沒費多大功夫就最終敲定。
現在只需要雙方用印，合同就能生效，而這一單業務，公司至少能有三百萬的純利潤！
三百萬啊！
在沒有系統之前，很多時候，兩個月也沒有這么大的業務量！
這還只是開始。
根據業務部那邊的信息，今天又有兩家公司有合作意向，而且比眼前這一單更大，如果能夠拿下……
不，有氣運系統在身，還有什么是拿不下的？
不過他向來是個謹慎的人，為了確保合同順利簽署，王臻問道：“系統，潘雨婷的氣運，夠不夠支撐我們簽下這個合同？”
【足夠。】
足夠就好。
“走吧，我一起去看看。”
王臻放下手里的東西，和業務經理一起走出辦公室。
……
潘雨婷坐在圍欄上，看著遠處高樓林立的城市，任憑冷風吹動她從紗布里露出來的幾縷頭發。
天上的烏云已經聚攏，眼看就是一場大雨。
明明白天還是晴天的。
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這天氣一樣，驟然變化讓她手足無措。
轟——
突然一個驚雷在頭頂炸開，潘雨婷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想要轉身下來，突然一陣猛烈的狂風迎面刮來。
她的手剛抓住圍欄，突然身體一僵，就像被誰施了定身咒，手腳怎么都不聽使喚。
昨天在面對陳賓的攻擊時，她也出現過這種感覺。
潘雨婷不斷向后倒去，天空涌動的烏云，宛如死神猙獰的臉龐。
而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吧？
自己的命運，注定就此結束嗎？
結束了也好。
潘雨婷閉上眼睛，準備接受這樣的命運。
就在此時，有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就在最后一刻，她被拉了回來。
“李信？你……”
李信拽住了潘雨婷，但并不意味著危險就已經完全解除，將手伸過潘雨婷的腋下，用盡全力將她抱進了圍欄，穩穩地放在地上，這才松了口氣。
看來以后要加強鍛煉身體才行了，否則跑個幾層樓梯，肺里都在著火。
驚魂未定的潘雨婷，也終于回過神來。
“你……又救了我一命……”
“不客氣，”李信道，“回去吧，下雨了。”
……
“不好意思，”王臻滿臉笑容地走進會議室，“讓你們久等了。”
短暫的寒暄后，雙方落座。
合同已經放在王臻面前，他熟練地結果印章，沾上印泥，輕輕地印了上去。
“劉總，我這邊已經好了，”王臻道，“晚上我賠劉總好好喝幾杯。”
“呵呵，王老板客氣了。”
劉總接過合同，簽下大名后，也從包里取出了印章。
但還沒來得及粘印泥，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老板打來的，立即放下印章按下了接聽鍵。
“還沒有。”
“知道了老板。”
放下電話，劉總有些為難地看著王臻，讓他心里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怎么了劉總？還有什么問題嗎？”
“是這樣的王老板，”劉總道，“剛才我們老板打來電話，說我們公司出了點狀況，原計劃調撥給你們的資金被銀行凍結了。不過問題不大，相信明天上午就能解決好，所以這個合同，我們等明天再簽吧。”
什么？
不簽了？
轟——
雷聲雖然在很遠的天空響起，王臻卻宛如遭到了雷擊。
剛剛他還跟系統確認過，系統也保證了沒有問題，怎么到臨門一腳時，突然出現了這種情況？
“系統，怎么回事？”
【我們剛才失去了潘雨婷的氣運。】
王臻心頭一驚，趕緊問道：“怎么回事？”
【具體情況未知。】
【不過根據本系統推測，可能是潘雨婷佩戴了能轉運的東西，或者有人幫她改變了氣運流轉。】
只要不是系統出問題就好。
王臻淡定地送走了來簽合同的幾個人，開車離開公司。
合同雖然沒能簽成，但不代表完全沒有希望。
潘雨婷這邊是不好再繼續了，但天底下氣運旺的人，又何止她一個？
呵呵，他是系統加身的天命之子，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