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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不滿

幾人聞聲望去。

旦見一中年漢子,正腳行虎步,朝著這邊走來。

“王哥。”

“王哥。”

...

幾人臉色恭敬,朝著中年漢子打著招呼

“你們不要再向那邊搭建帳篷了。”

中年漢子很快便走到近前,撇了不遠(yuǎn)處唐風(fēng)三人一眼,便開口朝著幾人說道。

這話自然引起了搭建營地幾人的疑惑。

“為什么啊,王哥?我們不朝那便挪點,帳篷根本就放不下呀。”

一位手拿著帳篷支架的人,望著擁擠的營地,不解問道。

“是啊,王哥。咱們這里已經(jīng)很擁擠了。周圍也沒其他地界可以搭建帳篷了。不就是朝著那便挪一點么,這應(yīng)該沒什么的吧?”

“王哥,那便就三個人,占了那么大一塊地方。咱們就擠在這里,這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嗎?”

另外兩人也跟著附和道。

“不行就是不行,別問那么多為什么。”

中年漢子搖頭,態(tài)度堅決。

“可是...王哥。這樣就少搭了好幾個帳篷,兄弟們睡哪?”

望著態(tài)度堅決的中年漢子,一人不由問道。

鏢局的帳篷,都不是很大。

一個帳篷最多容納三個人。

而少搭建幾個帳篷,就意味著還有十余人,無地可睡。

若是夏天,倒無所謂。

可是隨便找一塊路面便躺。

可是現(xiàn)在天氣寒冷,晚上更是有朔風(fēng)呼嘯。

若果這樣睡下,第二天指定會被凍死不可。

“今晚上情況特殊,大家就擠一擠吧。”

中年漢子隨口道。

“啊?”

幾人神情低落,不太舒服。

帳篷本來就小,若是擠一擠,根本就睡不好。

幾人自然不愿意就這樣睡覺。

望著幾人的表情,中年漢子不由一嘆:

“哎,實話跟你們說吧。那便三人,你們看著年紀(jì)不大,以為好欺負(fù)。”

“可那三人,極大可能都是魂師。”

“你們將帳篷搭的這么近,若是對方圖謀不軌,半夜下黑手。你想想你們的命還在嗎?”

“你們可別說能打得過魂師。”

“林家鏢局內(nèi)就有魂師,實力還不強(qiáng)呢,才十多級。可是尋常好幾個好手一起上,也不是其對手。”

“離那幾人遠(yuǎn)點,這也是林爺?shù)囊馑肌!?

聽見中年漢子這么說,幾人這才面露吃驚,打消了將帳篷搭建過去的想法。

相比起睡得好不好來說。

命當(dāng)然更重要。

“那...王哥。這幾個搭建好的帳篷,要撤下來嗎?”

一位鏢師指著已經(jīng)搭好的幾頂帳篷問道。

“撤了吧。反正離那便越遠(yuǎn)越好。”

中年漢子思索了會,便下了結(jié)論。

幾人聞言。

很快便動作了起來。

...

不遠(yuǎn)處。

篝火旁。

唐風(fēng)望著正在撤帳篷的幾人,眼中的冷意消淡了些。

對方懼他。

他又何嘗不警惕對方?

他們一行三人,看起來便文文弱弱,給別人一種好欺負(fù)的感覺。

何況。

方才與那個中年漢子聊天之時。

對方若有若無的都在打量著自己等人。

對于這一對商隊,他倒不是真的懼怕。

萬花筒在手,別說是這小小的一隊商隊,就算是一隊千人精銳的正規(guī)軍,他同樣不懼。

須佐一開,誰與爭鋒?

不過是不想麻煩罷了。

他也不是殺人狂魔,不可能遇見人就殺。

對方一沒值得他出手的利益,二沒做出對自己等人不利的行為。

雙方互不打擾便好。

“飯做好了。”

就在這時。

一直蹲在地上鐵鍋旁的洛婉儀,抬頭喚了一聲。

一股濃韻的香味,散發(fā)而出。

見商隊一方也很識趣的后撤一點,唐風(fēng)也就蹲下來,開始吃晚餐。

就在這時。

一陣微風(fēng)拂過。

將小雞燉蘑菇的飄香,直接給帶到了不遠(yuǎn)處商隊的營地當(dāng)中。

“什么東西?好香啊!”

一位正在肯定冰冷、硬邦邦饃饃的護(hù)衛(wèi),聳著鼻子貪婪的呼吸著這股混合著蘑菇的肉香。

咕咕...

一名護(hù)衛(wèi)肚子叫了起了。

此刻。

這名護(hù)衛(wèi)正拿著手中的一個白面饅頭,對著周圍的幾人炫耀。

周圍幾人手中皆是質(zhì)地比較硬朗的大餅。

就算拿火烤了,也依舊不叫難以下咽。

可是白面饅頭不同。

質(zhì)地松軟,十分容易入口。

周圍幾人紛紛望著這名護(hù)衛(wèi)手中的白面饅頭。

就在眾人投去羨慕的目光之時。

一道蘑菇混合著雞肉的香味,卻是突兀的飄了過來。

“什么味?怎么這么香?”

一人聞了聞手中質(zhì)地堅硬的大餅:

“是不是我餓久了,我怎么聞著大餅有一股雞肉香呢?”

而手拿著白面饅頭的護(hù)衛(wèi),此刻也是嗅著這股肉香。

霎時間。

他看向手中的白面饅頭,頓時就覺得不香了。

這股肉香,

很快便勾起了商隊營地護(hù)衛(wèi)們肚子中的蛔蟲。

聞著肉香,

望著手中的大餅。

一些人直接將這廉價打得大餅給扔在了腳下,狠狠地踩上了一腳。

同時。

口中還惡狠狠道:

“同樣是出門在外,人家吃肉我們吃這個?我吃你麻痹,不吃了!”

營地中心。

一間最大的帳篷當(dāng)中。

那位叫林爺?shù)睦先耍丝陶谝粡埿“宓噬稀?

他身前擺著一張矮木桌。

其上是美酒,牛肉干,花生米,外加上一些糕點。

而老人此刻正端著杯子,放在鼻前,貪婪的嗅著杯中美酒所散發(fā)出來的香氣。

“好酒,好酒啊!”

老人贊嘆一聲。

隨后便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舒坦!”

老者發(fā)出舒爽的聲音。

隨即便拿起桌上的牛肉干,放在了嘴里咀嚼起來。

就在這時。

帳篷落下的布簾,直接被人突兀的拉開。

一道人影緊接著沖了進(jìn)來,焦急的聲音隨即響起:

“林爺,不好了!”

林爺被這突如其來聲音,給搞得一驚。

就連嘴皮子都抽了抽。

不過。

林爺好歹是見過場面的人。

很快便回過神來,旋即板起臉,訓(xùn)斥道:

“你搞什么?我沒告訴過你進(jìn)來帳篷之前要先報告嗎?!”

望著林爺身前小桌上的好酒好菜。

來人直接識趣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林爺。”

見來人道歉,認(rèn)識到錯誤。

林爺臉上這才緩和幾分。

“說吧,什么事慌慌張張的?你不會是想說麻匪來了吧?”

來人連忙將身子一躬,

“林爺,外面的兄弟,對今天發(fā)放的晚餐,都不太滿意。”

聞言。

林爺眉頭一皺。

“不滿意?這些人還想吃什么?!”

林爺說著,便直接起身,朝著帳篷外走去。

而進(jìn)來稟報的護(hù)衛(wèi),貪婪的望了小桌上好酒好菜后,這才跟著林爺出了帳篷。

帳篷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雞肉香。

而地上,則是多了很多堅硬的大餅,其上還有腳印。

空氣中不時還傳來謾罵聲。

“他奶奶的,這次的大餅怎么這么難吃?”

“何止是難吃。我剛才沒用火烤,差一點將我牙都給磕掉了。你不說它是餅,我都以為這是瓦片了!這要是土匪來了,都可以當(dāng)武器爆頭了。”

“我去他奶奶的。忍了這么多次,這一次老子不忍了!”

“這林老頭在帳篷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卻只給兄弟我們吃這個?良心真被狗吃了!”

“小道消息。咱就是說,林家一趟鏢賺的盆滿缽滿。撥給咱們的飯錢,肯定不可能這么一點。你們說,又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飯錢是不是被林老頭給偷吃了?”

“別說可能,一定是這樣!”

“對,沒錯!!”

聽著空氣中,

傳來猶如蚊蠅的謾罵猜忌聲。

林爺額頭浮現(xiàn)出一抹黑線,整張臉也拉了下來。

這些聲音越來越大,林爺聽得額頭青筋暴跳。

終于。

他再也忍不住了,直咆哮出聲:

“你們都在干什么?!”

聲音傳遍整個營地。

一時間。

空氣當(dāng)中的謾罵猜忌頓時煙消云散,仿佛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般。

一眾人都直接愣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帳篷前,此刻正怒發(fā)沖冠的林爺。

鴉雀無聲下。

林爺?shù)穆曇簦俅雾憦卦葡觥?

“你們就是這樣糟蹋糧食的?”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依舊鴉雀無聲。

不過。

就在這萬籟俱靜下。

邦、邦、邦...

一陣陣敲擊聲,卻是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安靜的環(huán)境。

眾人望去。

卻見一個護(hù)衛(wèi),此刻正拿著一張大餅,敲擊著腰間的佩刀。

這么...硬?

眾人傻眼了。

而站在帳篷前的林老,此刻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被氣的。

這邦邦邦的敲擊聲,就像是一個個巴掌,啪啪啪的打著他的臉。

氣得他一嘴胡子止不住的顫抖。

“我林家每次給你們的報酬都是極其豐厚,現(xiàn)在你們竟還在糾結(jié)吃不好?”

“若是嫌棄這個大餅,你們可以直接提出來啊?我送你離開!”

“那方家鏢局,不就吃得很好?”

“那你們倒是去啊!”

林爺黑著臉,怒吼道。

現(xiàn)場鴉雀無聲,沒有一人敢應(yīng)答。

林爺?shù)脑挘粺o道理。

林家每次出鏢,給的報酬都很高。

這一點。

是那方家鏢局難以達(dá)到的。

并且。

林家威名在外,只要出鏢,光是隊伍前方一桿旗子上的大大‘林’字,便可以嚇退不知道多少馬匪。

安全性,相對來說高上很多。

所以眾人又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唱反對。

一頓飯而已。

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可是相對于那豐厚的報酬來說,就顯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其實大家心理都清楚。

像林家這種大鏢局,每一次出門肯定都給足了伙食費(fèi)。

只不過。

每一次,都會有負(fù)責(zé)人在這上面動手腳罷了。

為了生活。

大家也就沒有去林家告發(fā)這種行為。

就算告發(fā)也沒有用。

畢竟負(fù)責(zé)人其實都算是林家人,只不過不是嫡系,是旁系罷了。

就算去告發(fā)了,人家也不會有什么事。

因為林家不可能讓嫡系的人,跟著出鏢。

這樣太過于危險。

就算他們林家威懾力十足,也不敢將嫡系門人拉來賭麻匪不敢動手。

所以才會讓旁系的人,出來監(jiān)管每一次出鏢。

難道林家真的就不知道這些人在外面磕油水?

當(dāng)然不可能。

只不過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畢竟人家旁系每一次出行,都相當(dāng)于是在賭命。

萬一某一次麻匪就動手了,而鏢局的護(hù)衛(wèi)剛好就打不過呢?

其下場不久只有一個死字嗎?

感受著林爺話語中的怒火,眾人都悶聲不出。

他們大多家中還有老小需要贍養(yǎng),自然不敢站出來反駁。

為了生活。

得忍!

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林爺表面上不動聲色,一張臉怒火中燒。

可是心底卻已經(jīng)得意慢慢。

‘這些個軟骨頭,還敢跟我叫板?’

‘還不吃餅?’

‘哼!’

‘惹毛了我,我讓你們餅都沒得吃!’

“大家早些休息,晚上留些人守夜。”

最后說了一句,林爺便鉆進(jìn)了寬大的帳篷之內(nèi)。

臨了。

他還朝著外面吆喝了一句:

“將王隊長給我叫來。”

見林爺回了帳篷,眾人這才罵罵咧咧起來。

“還想像訓(xùn)孫子一樣訓(xùn)我們,什么東西!要是麻匪來了,我第一個就跑!”

一人不滿道。

“哎,看來今晚要餓肚子了。”

一人望著地上被踩了好幾腳的大餅,不由沒了食欲。

不過聞到空氣中那飄香的氣味,肚子卻忍不住叫了起來,便感嘆一句。

眾人都沒有將地上的大餅撿起來吃。

他們雖然不敢當(dāng)面頂撞林爺,可是終究是有尊嚴(yán)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有人感嘆道。

此刻。

一間帳篷內(nèi)。

中年男人正拿著一個包袱,從其中掏出兩個白饅頭,還有一些咸菜。

“王赤,王玲,給。”

說著。

中年漢子將饅頭遞給了兩人。

“王叔,你真是神了。當(dāng)初我們還不理解你為什么要買些東西,沒想到你竟然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出。”

王赤結(jié)果饅頭,笑道。

聞言。

中年漢子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這哪里是他神了。

完全是因為跟著林爺久了,知道其秉性罷了。

“王叔,就兩個饅頭,你吃什么?”

這時。

細(xì)心的王琳,詢問道。

“我不用吃,等會林爺會叫我過去的。”

中年漢子剛一說完。

帳篷外便響起了一道聲音。

“王隊長,林爺叫你。”

“來了!”

回了一聲,中年漢子便望向兩位年輕人,叮囑道:

“你們就在帳篷里吃,不要拿出去了。我先過去了,晚了你們先睡。”

“知道了,王叔。”

兩兄妹點頭回應(yīng)道。

與此同時。

不遠(yuǎn)處的一處小山坡上。

一道銳利的眼,此刻正死死盯著這出火把明亮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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