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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寶藏

等齊宋用自己帶的鐵鏟把表面泥土挖開,一大片深色血跡頓時呈現(xiàn)眼前,光看出血量跟血飛濺出去的方式,不難猜到這里之前發(fā)生過什么。

姜尋繞著血跡走了一圈,猜測這里的血形成時間估計有十個小時往上,但不見任何尸體,也沒有警局拉的警戒線。

可能,有第二個人死了,又或者是誤闖上山被殺害的其他動物。

正在她琢磨要不要撿土嘗試問魂時,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道粗里粗氣的聲音:

“你們是誰?來學(xué)校做什么?!”

姜尋微微側(cè)過眸,眼神清凌的打量著站在他們幾步之外的男人——他頭發(fā)稀疏,左右兩側(cè)還算濃密,標(biāo)準(zhǔn)的地中海發(fā)型。一雙三角眼又小又猥/瑣,塌鼻梁厚嘴唇,嘴角還起皮干裂了。

她站在原地沒動,觀察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她,而后小眼睛霎時亮起,閃著充滿覬覦之意的光。

“喲,小娘們長得可真俊。”張仁力摸著下巴齷齪道。

齊宋立馬提著鐵鏟擋在姜尋面前,隔開他令人不適的目光。

他能在沈長儀手底下做事,本領(lǐng)肯定有,耳濡目染久了,順便把自家老板身上的霸氣學(xué)得十足,人高馬大的站小眼睛男人跟前,把男人唬得倒退半步,面露怵色。

“切,”張仁力掂量著自己實力,怕得罪齊宋挨一鏟子,連忙移開視線,嘴里卻硬邦邦的罵著:“不就是個漂亮點的女人,等我發(fā)財了,我想找?guī)讉€就幾個,呸!”

發(fā)財?

姜尋唇角微抿,伸手戳了戳齊宋肩膀,她悄悄靠近齊宋,低聲吩咐幾句。

齊宋神情嚴(yán)肅地聽著,等她講完,背地對她比了個手勢表示明白。

“說什么呢,嘴巴放干凈點!”他當(dāng)即嚴(yán)厲的怒斥出聲。

姜尋就躲他后面,揪住齊宋衣袖把人往身邊拉,感受到他瞬間繃緊的身體,有些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秀眉,但沒在意。

“算了,大家都是一路人,何必鬧得不愉快。”

女生的戲說來就來,把溫柔似水四個字演得刻骨三分,溫聲勸解:“還是找東西要緊,你看那邊那灘東西,如果我們再不快點,恐怕也要死在這了。”

她狀似隨意地提起,說完就趕緊讓齊宋走,順手招呼阮冪扶著暈乎乎的景闕匯合。

四人剛走出去兩步,身后就響起男人的叫喊聲:“哎!你們等等!”

姜尋不想跟他說話,社交的任務(wù)只好交給齊宋,只見齊宋照著剛才捏起來的架勢繼續(xù)演:“等什么等?山里那個東西就只有一樣,你讓我們等,是想搶嗎?”

他突然惡聲惡氣的,把這兩天好不容易跟他熟悉些的阮冪都嚇到。

“沒有沒有,”張仁力忙不迭訕笑著搖頭,擺著一臉油膩膩的笑容,諂媚道:“我哪敢跟大哥搶啊,只是我聽你們的意思,也是來找寶藏的?”

齊宋聞言,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有些驚訝。

姜尋則面色坦然,她雙手散漫環(huán)胸,纖長眼簾低垂,嗓音恢復(fù)慣常的冷清漠然:“進(jìn)山自然要找寶藏,不然進(jìn)來干什么,和其他人一起送死嗎?”

她看見男人在聽到死人時,眼底浮現(xiàn)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害怕。

剛剛他們在一灘血旁邊聊天沒動靜,提到寶藏會致人死亡后才知道擔(dān)憂,看來這人早就知道進(jìn)山會出事。

張仁力縮了縮肩膀,強撐著笑:“...你們也知道,那個寶藏邪性得很,就工廠里那老黃,就是因為這死的。”

姜尋淡聲:“他把被自己蠢死的,能怪誰?”

“你個娘們懂什么,”見回話的人是她,張仁力的底氣跟偏見再度出現(xiàn),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對上齊宋肅著臉拎起鐵鏟,他瞬間熄火,特慫地舉高雙手,“別別別,大哥,小弟錯了,錯了。”

齊宋完全沒有好表情,“不想被揍就說清楚。”

張仁力縮著腰點頭,顯然是做慣這種伏低姿態(tài),被齊宋呵斥兩句,立馬把自己知道的交代的干干凈凈。

兩個月前,有幾個穿著打扮特別古怪的人來到青丘,自稱是觀里道士,說來青丘收妖。

但現(xiàn)代社會,誰還信這玩意?只把幾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警局還出手干預(yù)過一回,因為那行人欠酒店的錢不給,酒店就報了警。

結(jié)果才隔天,道士們就拿著不知從哪找到的東西抵了房費,瀟瀟灑灑地離開青丘。

有附近的居民好奇去酒店聽八卦,就聽到說是道士們在哪座山里找到了值錢的寶藏,拿去當(dāng)鋪當(dāng)了,這才交上房費。

據(jù)前臺口述,當(dāng)時他看道士們背包鼓鼓囊囊,比從酒店出去時厚實許多,估計找到的寶藏不少。

姜尋中途問了一句道士們住的酒店,得到的答案恰好就是如今他們?nèi)胱∧羌摇?

而酒店前臺的親戚黃波也剛好出事,死了。

種種巧合串聯(lián)到一起,姜尋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道士們找到寶藏,得到豐厚的金錢,立馬有山里有寶藏的信息傳出,被某些缺錢急用的賭鬼聽了,就想學(xué)道士的樣子,上山冒險。

卻在半道葬送了自己的命。

她看張仁力的模樣,輕易在他袖子旁看見黃色污漬,是酒漬。

張仁力酗酒,跟黃波算同路貨色,而且...他臉色有種不自然的興奮。

嘴邊干燥裂開的皮里還藏著細(xì)碎的白色粉末。

這人來前嗑過藥。

姜尋得到想要的答案就沒再管他,倒是張仁力死皮賴臉地黏著齊宋,企圖跟著他們,求得庇護(hù)。

“師姐,我們要帶著他?”阮冪對張仁力十分唾棄,看不起女性的渣滓,有什么好護(hù)的。

姜尋輕輕搖頭,她沒解釋,只望向半邊身子貼到阮冪身上的景闕,緩聲問:“當(dāng)年你肉體被封印時,封地里有鎮(zhèn)守妖獸嗎?”

景闕茫然地眨眨眼,有氣無力道:“...孤乃青丘狐族太子,若孤肉身損壞,整個狐族都要擔(dān)罪,它們豈敢不來?”

意思就是有。

明明一個有字就能解決的問題,他非得傲嬌的廢話個三四句。

姜尋整理衣袖,扣緊袖箭,“你被降罪時,爹娘尚在?”

景闕氣得想翻白眼,她這是在咒他親族死絕嗎?!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咬牙切齒地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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