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也不讓著點?!标悑寢屓恿耸5哪且恍〗責鸸?,揉著手。
“陳媽媽這些年,也沒落下啊,”二小姐積壓了許久的怒氣,終于平息下來。
“丫頭為何這么生氣?”陳媽媽問道。
“陰差陽錯,救了當今圣上,”二小姐將被自己扔在一旁的圣旨給了陳媽媽,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我本是做了好事,也早已言明,可是只怕他已有別的意思,他憑什么如此?”
陳媽媽展開圣旨,又看了看令牌,皺了皺眉,“若是平常恩賞,你不會如此生氣,那圣帝對二小姐,有心思?”
二小姐深呼吸,頹然,“玉無塵最起碼對我是真心,我也與他甚為默契,所以此刻利用他,才于心不忍,但是這圣上,是搶奪占有之心,而且,他不一樣,他是圣帝,如今竟然還拿淺家作法。”
陳媽媽也開始有些擔憂,也難怪二小姐如此為難,更何況近日二小姐心緒不寧,都傷及自身,又不能與母親言明,只得自己扛著,陳媽媽還要說什么,就見那飛舞的竹葉灰塵中,站著一人。
陳媽媽嘆了一口氣,退在了一旁。
二小姐也看到了,片刻院門也開了,沖進來一人,二小姐轉眼就被姐姐抱住,淺淑儀一開始也只是哭,等哭好了,終于看到了這滿院的狼藉,又是擔心又是無奈,“怎么了,城兒才剛回來,誰惹你生氣了?”
二小姐打量著姐姐,見她一切都好,可見逍遙哥哥把她照顧得很好,只是趕路,神色略顯疲憊,“姐姐一路趕過來,累嗎?”
淺淑儀聽得,笑了,“只要你好好地,姐姐就不累?!?
“姐姐自己來的?煙雨和自在呢?”淺城見姐姐沒有帶孩子,忍不住問道。
“奶娘帶去休息了,他們要是來了,太吵鬧,我都不能好好和你說話?!睖\淑儀還是高興,將人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這才心稍安些,又看著一旁不說話的煙雨南,搖了搖頭,“罷了罷了,我還是先走,他大概有許多事情問你,晚上我們在母親院里,一起吃飯。”
淺城點了點頭,“姐姐去吧,我與南哥哥,也有許多事情要說?!?
淺淑儀一步三回頭地終于離了去,煙雨南走上前,大手一揮,淺城已經不可控地站起來,這才驚覺南哥哥的武功也進益了許多,也怪自己剛才與陳媽媽對招太久。
煙雨南隔空探著她的內息,越探,眉頭皺得越深。
淺城正要說著什么,又見他轉身就走了。
二小姐重新坐在廊下,看著竹葉漸靜,塵灰漸落,見自己一身華服凌亂,更有衣角被斷,可惜了這一身衣服。
二小姐拿下頭發上的一縷竹葉,轉身拿了衣物,去了淺府在西郊的溫泉別院,也不帶一人,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等二小姐理清了思路,回到淺府時,陪著母親,姐姐和淺榭吃了飯,說了些淺府的事情,又聽淺榭說著楚寒的話語。
二小姐聽完,神色不善,只是問淺榭:“你可以嗎?”
淺榭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二姐姐,我可以,如今才知,人一言,就定人未來,既然如此,站在那前面去看看,或許淺家選擇更多些?!?
“好,那就好,淺家不用擔心,二姐姐如何也不用擔心,你現在擔著的是整個淺家,官場你既然得了門路,就好好地給我踏進去。”淺城認真地對淺榭囑托道。
淺榭依舊點了點頭,“我聽姐姐的?!?
“他今日可以一言用你,往后也可以一言廢你,”淺城對著才十六歲的淺榭說道:“所以,要把自己變得更強大,讓對方最起碼不敢任意拿捏?!?
“二姐姐,我知道?!睖\榭起身,朝著淺城跪道:“二姐姐今日之不喜,淺榭無能為力,往后,淺榭一定快點長大,好護著姐姐?!?
淺城將他扶起來,讓他坐下,“姐姐的事情,不用你擔心,走好自己的路,走正了,記住,真正的強大是無欲則剛,真正的強大是敢贏,也輸得起。”
淺榭聽懂了。
一旁的君碧月和淺淑儀聽得二人對話,許多沒問的便也明了,淺淑儀看著姐弟二人,眼眶紅紅的,“有時候真的希望是姐姐擔了你這份擔子?!?
淺城轉頭看姐姐,“姐姐安好,城兒便更加肆無忌憚,淺榭也是?!?
淺淑儀溫柔一笑,“你倆,就是一丘之貉。”
一句話說得幾人都笑了。
淺城陪著幾人用完了餐,也把該說的話都說完,才回了院子。
院子早已被陳媽媽打掃干凈,下午的喧鬧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煙雨南和君逍遙早已等人多時,煙雨南還是沒有說話,淺城無奈,“煙雨叔叔的事情,南哥哥是怪我嗎?”
煙雨南不聽還好,一聽完,又瞪了過來,見她不比往日,又不舍得,最后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沒有?!?
君逍遙在一旁解釋,“就是擔心你,又生氣,所以不知如何說,你此次回來,元神大傷,卻不知為何,我們都很擔心,你南哥哥是氣急?!?
“當年救了七王爺和當今圣上?是因為這個,才有此封賞?”煙雨南還是擔心地問道。
“是,此次南下,遇到北陵綰,又護送了當今圣上一程,所以······”淺城欲言又止。
“北陵綰?”君逍遙插話道:“你在建州可見過她?她的攝魂訣,或許是你如此的原因?!?
淺城想了想,“在建州并未遇著······你確定嗎?”
君逍遙思索著,“我想問的是,城兒真的喜歡玉無塵嗎?”
君逍遙見她要說話,阻止道:“不是你現在要說出來的答案,而是在你說出這話之前,那一閃而過的念頭。”
君逍遙見她神色,果然如他預料,所以又試探地問:“那個讓你最痛苦的人或者名字,是誰?”
若是北陵綰在,此刻一定后悔了。最后的那套攝魂,不該的,這不是反而告訴了二小姐真相嗎?可是她見過相思盡,見過,便不安。
君逍遙話音一落,果然見她又開始痛苦起來,淺城瞪了他一眼,君逍遙趕緊給了她一顆凝神丹,“對不住,城兒,你再想想玉無塵吧?!?
淺城拿了藥吃了,努力平復了心緒,要不是今日讓玉無塵回了織云別院,定然還是會依賴他,“真的是北陵綰嗎?她是不可能讓我如此與玉無塵親近的,她又為何讓我恨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
“相思樓主與你或許有些淵源,近年相思樓不斷壯大,在江湖上,也多幫著淺家······”煙雨南還要與她一一分析,結果卻發現人已經跪了下去,趕緊閉嘴,將人扶起來。
淺城看著兩人,咬牙切齒,“有壓制的方法嗎?”
君逍遙早就將人扶了起來,“只能讓你不再依賴玉無塵,也讓你知道攝魂一事,但是做不到解了你對相······那個人的感知,但是能壓制你對他的記憶,包括賦予你的恨意,你還是會忘了他的存在?!?
淺城此時猶豫了下,能讓自己如此痛苦之人,她其實很想去看看,可是此時腦海中涌起的熟悉的痛楚,更何況圣都那邊又出新狀況,牽扯到淺家,她賭不起,“這樣,就已經很好,最起碼,能還玉無塵一個公平?!?
“你怎知此時不是他最想的,你若開口,他不會離開。城兒,玉無塵在那清月崖下苦守,我是歷歷在目的,他是可以托付之人。”煙雨南很是希望二小姐能早定下姻緣,至少總比這圣都不清不楚的封賞好。
淺城沉默了片刻,“南哥哥,給你看個東西?!睖\城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這是當今圣上賞我玩耍的,玉家本就參與過朝廷之勢,北陵綰怎么找到我的我不知道,但是北地······玉無塵還是得去一趟。至于玉家,以前是我有執念,如今是玉家經不起。等事情結束后,我會讓他走。至于我,我想留下來,暫時不動?!?
煙雨南看著那枚令牌,嘆了一口氣,還給了她,“先壓制住北陵綰的攝魂訣吧,然后我去北州,我作為武林盟主,也該去看看北陵堡的結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