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必放在心上，淺榭也很好，”君碧月見她什么時候都是要護人的意思，突然想到一點，“聽說你將那凈靈丹給了楚家，后來江湖中事情，倒是相思樓幫我們多一些，后來也是查證得知，那相思樓主與楚家交好，想必是楚家打了招呼的。”

“嗯，我也得了他的金絲羽帶啊，娘親，我有些事要問逍遙哥哥，”淺城突然站了起來，微笑著看著娘親，“你先歇息歇息，我去問問逍遙哥哥，問姐姐的事情。”

君碧月起身，摩挲著女兒的臉頰，“還是這想到一出是一出，怎么不多陪陪娘親，又想到了姐姐。”

淺城淺笑，“姐姐也重要啊，我去了。”

君碧月看著轉身而逃的人，笑了，真好，她的城兒又回來了。

淺二小姐一跑出母親的院子，就跌落在院前一旁，自己在那角落躲了，捂住胸口，感受著思緒里幾乎要了命的翻涌，二小姐還要抗衡，只覺胃里一陣翻涌，已經吐了起來，然后又是一陣要掏心掏肺的干嘔。

相思樓主······

最恨的人······

可是為什么不是恨……

而是痛苦……

他或者她，又是誰……

二小姐的雙手捂住腦袋，蜷縮在那個角落，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苦出聲。

不能想這個……

那想什么，玉無塵嗎？

好像好了些，二小姐不是不想去抗爭，可是此時在母親的院子外，隨時可能會被人發現，所以腦海中就去想玉無塵，想到內心再次稍微寧靜一些，二小姐趕緊起身，躲回了自己的院子，途中見一直守在院外的君逍遙，只是低沉說了句：“我的院子。”

君逍遙看著二小姐狼狽的樣子，不用人說，早已跟了上去。

二小姐看著自己的院子，再次掙扎地跌倒在了最喜愛的廊前，陳媽媽正端著一碗綠豆出門來撿，只是一開門，就見趴在地上的二小姐。

“二小姐！”

陳媽媽趕緊將人扶起來，見她神色痛苦，頭發凌亂，嘴唇還被咬破了，人已經暈過去。

陳媽媽何曾看見二小姐如此狼狽，“丫頭？”

“陳媽媽，我來看看！”已經趕到的君逍遙趕緊過來，把住了她的脈，只見她脈象紊亂，內力亂竄，還有另一道力量也來回亂竄。

“這······快，去我院里，讓霖兒拿一顆凝神丹過來！陳媽媽！快去！”

陳媽媽見君逍遙如此，趕緊聽命出了去，君逍遙又在身后喊道：“小聲些，不要讓別人知曉。”他知道城兒剛才隱忍，自然是不想讓母親擔心。

陳媽媽自然知曉，無人處自然狂奔，有人了就恢復神色淡然走著。

君逍遙心疼地看著人，給她輸入些內力，結果卻是更加添了一絲亂力，這是走火入魔了嗎？

如此耗神，不知道她到底如何難受。

陳媽媽很快回了來，君逍遙拿出凝神丹，就著陳媽媽端來的水給她服下。不敢亂動也不敢走。

等半晌，那藥效起了，見她脈息漸穩，這才放下心來，好一會，二小姐終于醒了過來，此時日落黃昏，二小姐躺在陳媽媽懷里，看著自己院子里的金黃的落日余暉，心里難得的平靜，腦海也一片清明。

君逍遙不忍打斷她，看著她的眸子染上了落日的光，兒時這雙眸子里藏了多少清澈，此時卻是掩藏不住地疲憊和淡淡的憂傷。

君逍遙轉身，不忍再看。

淺城被他轉身的動作打斷，看著自己姐夫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逍遙哥哥也不知道如何嗎？”

君逍遙回了頭，見她緩轉過來，“二小姐若再來幾次，只怕比走火入魔更甚。”

“能查出原因在哪里嗎？”淺城只想知道為什么，死也不能這么不明不白。

君逍遙嘆了一口氣，“我功力不夠，等你南哥哥來的，有他護你神思，我才能探一探，這之前，不管是什么讓你如此不受控，你都得盡力去避免。”

“一思一想，哪能那么輕易控制？”淺城知道此次不比往日，也感知到了如若頻繁發生，自己的結局是什么。

君逍遙第一次露出了嚴肅的神情，“城兒想成為一個無思無想的廢人嗎？”

“所以，真的是腦袋里出問題了是嗎？”淺城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而去。

“是想到了什么讓你如此？”君逍遙想問出來，好避免這樣的事情。

話一說完，就見二小姐轉身過去，往那廊下吐了一口鮮血。

君逍遙瞬間后悔，趕緊再拿出一顆凝神丹，“快，服下，壓一壓。”

淺城轉過身，沒有什么力氣地拿了丹藥，塞在嘴里，片刻得了些許安寧，“我若強行突破，會是什么后果？”

“功力全廢是小，從此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無思無想，”君逍遙正色道。

淺城拿起那藥瓶，“凝神丹有用嗎？”

君逍遙搖了搖頭，“杯水車薪，內里還是紊亂。”

淺城任由自己倒在陳媽媽懷里，這才看見她在偷偷抹淚，笑了笑，“那就去織云別院，把玉無塵叫過來吧。”

“什么？”君逍遙不解，“玉無塵？”

淺城無力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去吧，我靠自己，抵抗不了，不要告訴娘親和淺榭。”

君逍遙如今就算探究，也只得等煙雨南過來，可是煙雨南護著淑儀和孩子，自然慢些。所以只得去織云別院叫人，君逍遙還沒到織云別院，就見到了正在慢悠悠回織云別院的玉無塵，玉無塵認得他，見他來，還沒等君逍遙開口，早已經調轉了馬頭，朝著淺府走去，快走到的時候，下了馬，等著后面的君逍遙，“她或許不想我從正門進去。”

君逍遙見二人都如此行事，雖有許多問題，但只得也下了馬，兩人運了輕功，悄悄來到了二小姐的院子。

淺城看著那于夕陽下向自己走來的人，一聲嘆息。

如此，對你，也很不公平。

也是二小姐功力深厚，如此多次發作，還能尋得清明，不過按君逍遙的話說，離奔潰的那一刻，也不遠了。

玉無塵從陳媽媽手中接過了人，將她抱在懷中，二小姐已經熟門熟路地在那懷中安歇，君逍遙看了片刻，轉身出了院子，去找百鳳翎，將所有都問得很細，可是關鍵大概還是在建州，建州的事情，百鳳翎并不知曉。

陳媽媽見一陌生男子如此親近丫頭，心里不愿。

二小姐不用看也知道，因此伸了一只手給她。

陳媽媽接過，憐惜地放在自己手上，把了脈，又防備地看了玉無塵幾眼。

“陳媽媽，沒事，無塵，很好，你不用擔心，母親大概還會來看我，你幫我擋著吧。”淺城說完，也感知到落日的最后一縷光明也落了下去，這才對默默護著自己的玉無塵道：“我困了，抱我進去吧，我沒力氣了。”

玉無塵看著她不語。

淺城看去，不忍，“有逍遙哥哥在，所以我想試試。”

玉無塵的臉色并沒有好幾分，淺城又嘆息了一聲，“那你要我如何？不去弄清楚嗎？”

玉無塵知道此次不比前幾日，“君逍遙如何說？”

“若我再去對抗，最終結果便是內力盡失，無思無想，行尸走肉。”淺城不想瞞他，也想告訴他真相。

玉無塵不管其他，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吻，停留半天也不愿離去，也不管是否君子，不過終究是在變得太過怪異之前抬起了頭，“你可以利用我，利用完，無需任何代價。”

淺城的眼角再一次落下了一滴淚。

玉無塵為她輕輕拂去，“不用怕，有我，就算是一輩子要待在你身邊，我求之不得，甘之如飴。”

淺城抬頭看他，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好，我知道了。”

“可有解決之法？”玉無塵知道君逍遙作為醫者的實力。

“要等南哥哥過來，”淺城說完，無盡疲憊，又閉眼回了他的懷里。

“為什么？是需要功力嗎？我之前給你輸入內力，發現只會更加加重你的狀況。”玉無塵不解。

淺城搖了搖頭，已經很沒有精力，“等我睡了，你去問逍遙哥哥吧。”

玉無塵將人抱好，起身，進了屋內，將人放在榻上，一直在一旁守著。

陳媽媽還要前來說些什么，玉無塵無奈地給她看了看自己被抓住的手，陳媽媽看著丫頭還皺著的眉頭，守在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