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月余,武盟百家萬花谷的人都漸漸地到了林州,籌辦著兩對新人的大婚。百家也并不介意,只是百鳳翎近日還在江湖中行走,得等到婚期近時才能來林州參加妹妹的婚宴。
百鳳顏和淺淑儀都要縫制自己的嫁衣,索性搬到了一個院子,一起做個伴,一堆飛紅煙霞里,二小姐在姐姐的枕上睡得安穩,露兒和青鳥在一旁幫著自己的小姐,二小姐也不知做了什么夢,一個翻身便落入了那床下堆著的紅紗里,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大小姐正往自己的嫁衣上縫制一縷好看、極精美輕巧的輕紗,以取朦朧之美,見二小姐抱了那紅紗睡了起來,無奈地笑了笑,露兒趕緊叫醒了人,二小姐醒來,趕緊整理好了紅紗,齊齊整整地給了姐姐。
百鳳顏看著好笑,“你也太貪睡了。”
二小姐伸了個懶腰,“你們都在織嫁衣,我能做什么啊?”
淺淑儀聽完挑眉,“你可以學著啊,你在青陽山這些年,可把這給落下了,以后出嫁怎么辦?”
二小姐向來不喜歡這些瑣碎的事情,“不是有姐姐在嗎?以后我的嫁衣,就母親和姐姐給我做唄,你倆是因為厲害,所以自己做,我什么都不會,自己做的嫁衣能穿嗎?”
百鳳顏打趣道:“我也不太會,都是跟你姐姐學了些好技巧,二小姐此時如此說,若以后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想親手縫制的時候,不會怎么辦?”
二小姐索性盤著腿坐了,手撐在膝上,手掌托著臉側,“像姐姐遇到逍遙哥哥,鳳顏姐姐遇到南哥哥這樣嗎?”
淺淑儀看了看百鳳顏,兩人都笑了,“是,到時候你怎么辦,要不要跟姐姐學著些?”
二小姐一個起身,看了一會姐姐的,又看了一會鳳顏姐姐的,一時技癢,問露兒要了一方凈白的手帕,拿了針,穿了絲線,學著姐姐的樣子,穿了幾針,又想起自己才得不久的那塊令牌,便想著織一棵松樹也好,因此求了姐姐松樹的大概織法,大小姐耐心地講了,二小姐也用心地聽了,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了,也學著繡起來,只是一會抬抬手,一會放會針,一會又問了問樣子,最后索性一攤手,又準備睡了起來。
淺淑儀早已看了她半天,“既然開始了,哪有半途而廢的,好好地一塊帕子,也因你變得不全起來,坐下,好好地,按你的想法,按我教你的,好好繡完。”
二小姐怕姐姐生氣,又乖乖地坐了回去,盯著自己手中的帕子和姐姐剛才繪的樣子,好好地比對比對,過了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喚了露兒過來,幫忙拿著那塊刺繡帕子,自己手中運著飛云針,竟然不過一會,就將那松樹有模有樣地織了出來,淺淑儀和百鳳顏早已起身來看。雖然松樹看著還是手生不生動,但是已經很難得。
淺淑儀拍了一下二小姐的腦袋,“就你鬼點子多,那再給你柏樹的花樣和走針之法,織在一旁吧。”說著自己伏案畫好了柏樹的樣子,又告訴了二小姐的走針之法,二小姐再一次使用飛云針,不過一會,又得了柏樹。
百鳳顏看著,也高興,“再繡一個‘淺’字,這可就成了。”
二小姐尋求了走針之法,片刻,松柏旁邊倒是一個瀟灑的‘淺’字,淺淑儀點了點頭,“字比畫好看。”
二小姐也十分開心,取了繡帕,開心地觀摩了好一會,見姐姐和鳳顏姐姐繼續手織著,忙問:“姐姐為何不用飛云針?”
淺淑儀溫柔一笑,“嫁衣,便是一針一線去縫的。”
二小姐聞言想了想,又看了看姐姐的嫁衣垂在兩側的袖子,看著那袖口,一時也有想法,只是不敢提,淺淑儀看著怎么坐在地毯上的人,見她正在把玩著袖子,低頭問:“城兒要干什么?”
淺二小姐忙搖頭,笑道:“沒干什么。”
淺淑儀笑了,“是也要在姐姐嫁衣上繡嗎?”
二小姐沒說什么,倒是一旁的露兒和青鳥‘啊’了一聲,二小姐不滿地瞪了過去,又看了看自己繡帕,明明還可以啊······
“你想繡什么?繡在哪里?”淺淑儀卻問得溫柔。
二小姐將嫁衣上袖口的里側指出來,“我想在這邊繡一朵牡丹,像姐姐一樣,這邊再繡·····繡青竹,像逍遙哥哥一樣。”
淺淑儀想了想,遞給了她針和金線。
二小姐難以置信地看著姐姐,“可是,這是姐姐的嫁衣·······”
淺淑儀笑著,將手中的針和金線又往前遞了過去,二小姐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一旁的鳳顏也笑道:“要不要在我的袖口也袖個,二小姐會袖什么樣的圖案?”
二小姐聞言更是驚喜,“萬一······”
百鳳顏眨了眨眼,“反正在里面,也看不見······”
二小姐便放松大笑起來,“也是,我給你繡·······等會繡好了再告訴你!”
鳳顏笑了笑,“好,你先繡姐姐的。”
二小姐又看了姐姐一眼,“姐姐,我真的開始繡了喲?”
淺淑儀點了點頭,卻見她真的是一針一線去繡的,心里又是一陣喜悅。
就這樣,幾人都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活,二小姐繡完了姐姐的,又轉過去坐在鳳顏的繡臺旁,搗鼓起那兩只袖口。百鳳顏和淺淑儀一開始還看著,后來也專注去繡,等到青鳥喚了喚二小姐,兩人這才反應過來,二小姐四只袖口都已繡完,正趴在地毯上睡覺了。
淺淑儀和百鳳顏都是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袖口,淑儀的袖口果然是一朵牡丹花和一枝修竹。
抬頭見百鳳顏滿臉笑意,也走過去看,一邊是鳳凰,一邊是騰云的青龍。
百鳳顏抬起頭來,“二小姐的心思最巧。”
淺淑儀看著,也笑了,“是好,你倆也正是如此,只是龍鳳太過復雜,你的怕是用了飛云針法。”
說得百鳳顏也笑了。
恰好陳媽媽來找人,見二小姐躺在地上,此時被青鳥喚得半醒半迷糊,笑道:“怎么織繡的人沒累,我們二小姐倒睡得好。”
二小姐醒來,看兩人正在看,忙問:“喜歡嗎?”見二人都點頭,才又伸了個懶腰,“天啦,這織繡可比練武累多了,走吧,陳媽媽,我餓了。”
“二小姐,你的手帕······”露兒見人要走,把一旁的手帕給了她。
二小姐接過,給陳媽媽看,“陳媽媽,你看,我織的。”
陳媽媽接過,不敢相信地看了看,“也就是大小姐能讓你聽話做這些,大小姐,百小姐,我帶二小姐先回院子,兩位夫人還要找你們商議不少事了,叮囑了我帶二小姐回院子自己吃。”
二小姐道了別,跟著陳媽媽回院子,只是走到花園的時候,又遇著煙雨南和君逍遙,兩人正有說有笑,見到二小姐拿著一方手帕晃來晃去,陳媽媽倒走在前面。
二小姐見了兩人,走過去討賞,“今天我可做了好幾件大事,南哥哥和逍遙哥哥也該賞我些好東西。”
煙雨南和君逍遙對視一眼,又看了看二小姐,“哪些大事,自然要說明了才有賞。”
二小姐才不想他們這么快就知道,轉了轉眼睛,“我讓姐姐和鳳顏姐姐都很高興,該不該賞?若是你們兩個說不該,那我便去告訴兩位姐姐,說你們太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