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被他的刀震得退后了幾步,看著又要襲來的人,知道自己今天靠著一層不到的青陽劍法是對付不了這人,而襲明恐怕不是眼前人的對手。
可是別說飛云掌,二小姐連飛云指和飛云針都不想用。
正躊躇時,突然想到玉梅辰東,想到自己還有靈力,最近一直疲于奔命,都沒測驗一下靈力煉化而得的精純之氣。
又想到了此人剛才的招式還有這段時間看過的襲明的招式,因此運了額際的靈力于掌間,借了那劍為軀殼,朝著欺身前來的人襲去。
那黑衣人有了剛才的得意,此時多少有些傲慢,不防二小姐此時竟然撿起了自己的招式來應付,更比自己用得更得心應手。
襲明守著那三人,看著被二小姐耍得很溜的自家劍招,也看得目瞪口呆。
不過十幾招之間,那黑衣蒙面之人,也如自己的手下一般,被制住在了二小姐的劍下,二小姐看在躺在地上的人,長劍直取。
那人不再試圖起身,看著二小姐,有不甘,也有難以置信。
二小姐仰著臉看了人片刻,是少年獨有的傲氣。
片刻又收劍在側,退了一步,是先表了誠心了,“我欠王爺一命,這一路,生死保他,也不愿與人結仇,望各退一步,守各自安生。”
“你是誰?”那人還不甘,竟連姓名也不得。
“并不是我姓名多珍貴,只是,江湖不與朝堂牽扯,身后也有人得護著,”二小姐誠心道,“我并不愿破了殺戒,雖然,也算是破了殺戒,但還是想盡力不再深陷,于心魂不安。”
“若我執意要殺了王爺呢?”那人說道。
二小姐看著他,眼里有不屑,也有警告,也有淡然,“若我小小一人,就能毀了你小小的血影,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誰嗎?我身后的是誰嗎?你又真的能殺得了王爺嗎?”
那躺在地上的人看著二小姐的眼睛,片刻后敗下陣來,道:“好,這一單,我血影不做了。”
二小姐一拜,“這份情,我記下了,以后會還的。”
那人起了身,看了看另外三人,又看了看躺在不遠處的另一人,“走,撤!”
二小姐見人走了,松了一口氣,這一路,希望能消停些,待回頭要將劍還給襲明的時候,就見幾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是啊,小小女子,如此身手和膽識,如此謀略,其身后的勢力,必然也不容小覷。
幾人都如此想著,把之前救了此人,她也便應該護送的那份理所當然收了起來。
就連醫師,都隱約有一絲震顫。
此女的際遇,非凡。
背后的勢力,只怕得罪不得。
東臨淵走上前,朝著二小姐拜了一拜,一旁的春和也隨著行了尊重的一禮,孔德醫師雖沒行禮,但是話說得好,“是我等狹隘淺薄了。”
襲明只是滿眼笑意地看著她。
東臨淵點了點頭,“是了,我們有些攜私求報了,慚愧慚愧,丫頭,你不欠我們什么了。”
二小姐還了禮,末了坦然道:“無妨,知恩圖報,自是應當,至于攜私求報,你們久在高位,又施了救命的恩情,我又年少,長輩們如此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但若施舍善意,就必得求報,也非君子所為。君子貴在自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以禮服人,方得人真心,方得長久。”
一席話說得幾人更加看重了她些,王爺親自回道:“是如此,我等受教了。”
二小姐也爽朗一笑,“此回后,我也放心了,之前一直擔心您是壞人,我助紂為虐,但能對晚輩如此坦誠,必也是心胸闊朗之人,王爺自有一番天地,我會繼續護送您到圣都。”說完將劍還給了襲明。
襲明接過劍,只覺入手的劍柄還有她留下的余熱。
“準備馬匹,出發吧。”春和建議道。
二小姐點頭,轉身前去看那匹馬的傷勢,見它已起身,雖然受了傷,但是勉強行得,便把自己的馬給了襲明,讓他騎了。
襲明又牽著傷馬,二小姐和春和共騎,一行人往前行去。待行到了前面的鎮郊,將傷馬贈給了一戶農戶,春和又贈了銀子讓農戶替馬醫治。
血影收了手,給了幾人幾天輕松的日子,一路趕到了天州,七王爺東臨淵雖然喜歡這孩子,但是知道留不住,何況自己只是舍了兩顆藥救了她,但是這一路生死,該報的恩德自然都還干凈了。
更何況人家早已言明,不涉朝堂之事。
東臨淵想著,也是如此,好好的女孩跟著他別惹了仇怨。
二小姐見王爺堅持,此時又有了重兵保護,便告了辭。
襲明則是送了又送,直到不得不分開時,才道了別。二小姐看著他的眼神,有許多她并不懂得的情緒。二小姐皺了皺眉,但終得自由的喜悅,還是讓二小姐迅速轉身離去。
二小姐離了天州,也不著急走,反正想著出來了也是出來了,回去怎么也得挨罵,加上萬花谷的事,織云樓的事,玉家的事和王爺的事,自己自出來,就一直忙于是非,如今難得撇下一切,何不暢游回去?
二小姐便一路賞玩著回去,一路賞花食美,倒也愜意,后來也厭倦了長途騎馬。在一處地,聽得有船下海州,海州挨著林州。
二小姐從來沒坐過船,倒來了興致,跟了一個載客又運貨的船隊,因臨走時春和給了很足的銀錢,二小姐挑了一間上好的隔間,一路隨水而去。
只是沒想到的是,自己暈船。
可是那船行到海里,萬沒有回去的道理,二小姐只得期望在下一個渡口停靠,自己好下船,但是船員說也得三日后。
二小姐那叫一個后悔啊·····
第一日還能有吐的,到了第二日,已經連吐的都是苦水,二小姐躺在船上,想著自己為什么腦袋一熱選了水路,自己不才從水里被救上來嗎?
如此,還是騎馬慢悠悠地走的好。
二小姐一邊后悔著一邊又沉沉睡去,晚上稍微吃了些東西,稍微好一點,便趕緊睡去,再醒片刻怕又吐。到了深夜果然又惡心醒來,吐了一會,又干嘔了一會,也便又過了這一陣,二小姐站起來,才發現這船好像是停了,二小姐想著莫不是到了渡口,因此開了隔間門,往外一看,水霧里看不真切,又走出了隔間,往那圍欄處去吹吹風看個究竟。
這一看不要緊,又惹得一件事情出來。
二小姐見下面情形,連忙躲在了暗處,再偷偷看去細細聽著,此時船還在海上,只是不知何時,旁邊又多了一艘船,那兩船之間還連通了甲板,此時兩船的開闊處都有不少木箱,連那甲板處都有好幾箱,又有許多人,此時正拿著刀劍斧頭等對峙著。
二小姐此時看得仔細,里面有一人自己竟然認得,是建州見過的一織云掌衛,二小姐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所有際遇。
“你們要做什么?”另一方問道,“這是織云樓的運船,你們想鬧事不成?”
這句話把那織云掌衛說得冷笑了一下,“是不是織云樓的,你我都清楚,我既然此時到了這里,你也該知曉我們樓主的意思。”
“哼,我知曉樓主的意思,可是樓主知道玉家的意思嗎?”那方領頭之人道。
“織云樓與玉家已毫無瓜葛,樓主已經休了夫,你們不管之前做什么勾當,此刻全部停手,還能饒你性命。”那織云掌衛點明道。
二小姐聽得那聲“休了夫”,只覺得開懷,想到靈兒姐姐的容貌品相,更加喜歡,果然是崔娘的女兒,有脾性有能力也有自己的主見。
那人自是不信,“那又如何?我們王府想要做的事情,憑你小小的織云樓,還說不上話。”那方領頭之人冷笑道:“若是還想要織云樓,這東西就得讓我們運!”
織云掌衛笑道:“我管你什么王爺,江湖與朝堂不牽扯,之前是受玉家蒙騙,你要是不服,自去找玉家,不用在此處跟我啰嗦,你們的東西卸過去,或者我都扔海里,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
那人明顯不服,“憑你?”
織云掌衛冷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