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各有因緣莫羨人

機場告別，帶了很多鮮花餅回去，還有滿滿的一袋玫瑰花花瓣。

有人說，此行山高路遠，可口袋里只剩下一片玫瑰，可是就算有一袋玫瑰，余希桐也覺得此行也是山高路遠。

“你知道她為什么會失望嗎？”趙今愿問劉華勛。

“不知道。”劉華勛搖頭。

黃花機場，候車大廳，趙今愿和劉華勛是前往的目的地是同一個，他們是老鄉。

趙今愿口中的“她”是指余希桐。

“她在機場哭了一夜，她當時邊打電話邊和我說，到底是她不值得還是她不配?！壁w今愿說著一個平靜的事實，“其實，我很清楚，她這輩子都不會和我坐一趟飛機了，她不需要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

“你太想要一個結果了，所以你不快樂，你只是澆了一次水，你就希望這朵花永遠為你開?！壁w今愿說，“余希桐和我打過一個賭，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是什么，因為她不想贏了?！?

“什么賭？”劉華勛的眉目緊鎖，他知道余希桐和趙今愿有打過賭，但是沒有人知道是怎樣的一個賭。

“很無聊的一個賭。”趙今愿漫不經心地說，“我甚至都覺得我贏的不開心?！?

可能是這個時代太壞了，感情泛濫，語言沒有重量，隨便說出口的喜歡與愛，配不上一顆赤誠的心。

“她說，我賭你們一定會如約地帶我坐上那趟飛機，如果我贏了，你請我喝檸檬水，如果我輸了，我請你喝檸檬水?！壁w今愿說，“是不是很無聊?！?

“所以，你喝了檸檬水?！眲⑷A勛冷靜地說，好像說著一個無關自己的事情。

“她還給我帶了一個蛋糕?！壁w今麥說，“你錯過了她，你知道嗎？”

飛機抵達停機坪，登機處滿是起身收拾隨身物品的人。

登機牌握在手上，仿佛似千斤重。

余希桐說過，她不喜歡飛機起飛的感覺，那一刻的劇烈振動，讓她很害怕。高高的空中，離地面那么遠，好像隨時會墜落。而且，她很暈飛機，她一坐上去，就開始睡覺，很沉很沉，來減少坐飛機的不舒適感。

可是，自某一年的夏天開始，她總是選擇這種交通工具，或許，她想要等待一直能和她一起坐飛機的人，那個人注定不會是劉華勛了。

要怎樣才能活得舒服點？

不說沒必要說的話，不要去你不想去的聚會，不要和沒必要來往的人待在一起，不要想你現在不必思考的問題，或許人生最重要的是“做減法”。

余希桐做的唯一的減法，就是減少期待。

各有因緣莫羨人。

命運有時候讓你干不成某一件事，或許是在保護你。

“她畢業的時候沒有來見你，已經是她給你的答案了。”趙今愿說，“其實，我以前問過她一個問題，我說如果畢業的時候你會給她表白，她會答應嗎？”

“她不會答應。”劉華勛回答，他太了解余希桐了。

“為什么？”趙今愿好奇劉華勛為什么會這么回答。

“為什么要等到畢業，大學四年這么多機會，她不喜歡對于感情不勇敢的人?！眲⑷A勛回答，“如果她向前邁一步，發現對方退了半步，她就會轉身離開?！?

她敢喜歡她就敢離開。

“她說，你的假設不成立，他不會的，因為在權衡利弊之下，我都不會成為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你們都太理性了，對于很多事情太過于客觀，這樣讓人感覺很冷漠。”趙今愿說，“但是，我很想知道答案，就接著問，在假設成立的情況呢？”

其實，劉華勛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會?！壁w今愿的回答很肯定，“我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挺失望的。我覺得在整個大學里，你們是最可能在一起的，你們會設身處地地為彼此著想。”

飛機掠過天空，順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