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緊皺著眉頭思考，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他看著屋子內凝聚出的文字，本來想要點擊仙法選擇的手指，凝滯在空中。

他本來想選擇【驅邪咒】作為今夜的保命仙術，但看到豆兵的傳信，陷入了猶豫。

“那個死女人不會誆我吧？”

石明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欺騙。

他在社會上混了很多年，不知道挨過多少刀子，如果平常見誰都相信，恐怕他早就死了無數次。

何況他能明顯看出，蘇嵐秋那些人并不喜歡自己。

當然，這是一句廢話。

活了這么多年，連他自己都不喜歡自己，別人肯定也就更憎恨他了。

想了一會兒。

石明一拍大腿。

“特么的！那個死女人一定是在騙我！”

其實，石明從一開始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選擇【扶乩術】。

他在黑道上混，是很迷信的一個人。

到現在，他藏貨的倉庫里、家里、車里，都供奉著神靈的牌位，就是為了祈求平安。

而扶乩術，他在現實中也有接觸過。

過去在泰彎做生意的時候，他就降過扶乩，來預測生意的吉兇。

所以他是十分信任這種仙法的，他也很想能夠學會扶乩術后活著回去，就能徹底侵占整座省份的市場。

但因為對于【扶乩術】這樣神秘的術法，他始終保持著敬畏。

所以他不能確定這樣的術法他夠不夠資格用，于是剛才就沒有選擇，而想要選擇【驅邪咒】這樣的術法來代替。

這時候見到蘇嵐秋在豆兵上書寫的信息。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

“那個女人一定是知道扶乩術的大用，所以才故意誤導我。”石明憤怒地說。

說罷。

他的手指從即將點擊到的【驅邪咒】文字上方移開，轉而點擊【扶乩術】一行。

只見凝聚的月光瞬間炸開，鉆進石明的腦袋中。

仙法的使用方法自動在大腦中解析。

石明轉瞬明白了【扶乩術】的使用方法。

“您羊咧！”石明自己學會扶乩術后，回想起過往在泰彎的日子，明白自己上當受騙了，“外地的幫會太不講禮貌了，居然拿西貝貨的扶乩術誆老子。”

石明罵罵咧咧的站起來，一邊罵著，一邊抓來墻角那個渾身被扒光的女孩。

他隨手用手指去沾女孩母親的鮮血，遵循著腦中仙法的使用方式，在女孩光滑素白的皮膚上畫下符文。

他，想用女孩作為乩童，來召喚此方地界的神明。

此時，他的表情極度興奮，露出狂熱的笑容。

在他學會扶乩術的那一刻，他就生出一種冥冥之中的預感。

這座山中，存在著某個神明，一個強大到足以讓靈魂顫懼的神明。

只要他能召來，就能不必再擔心接下來的劫難。

石明在女孩的右臉頰邊結束最后一筆，手指挑起，一滴濃腥的鮮血橫掠過空中。

他從女孩的左臉頰起筆，按照仙法的記載，在女孩身體上畫滿了一道沒有斷筆的咒文。

此時女孩的鼻腔中滿是自己母親鮮血的味道……她已經哭得聲嘶力竭了，呵斥呵斥發出嘶啞的聲音，像是臨死前的羊羔發出最后的喘息。

石明再次對女孩上下其手，揉捏著女孩柔軟的肉體。

他咧嘴笑了笑，有些可惜地說：“這游戲NPC真特么真實，等我渡過劫難成為仙人，一定要再回到這里……不知道你和你的母親到時候會不會復活……呵呵呵。”

他用衣物揉搓的繩索綁縛住女孩，讓女孩以盤坐的姿勢坐在地下。

然后石明站起來，閉上眼睛，雙手倒背著貼合在一起，拇指小指捏在一起，其余指頭攤開呈蓮花狀。

“尼克死一，心菩薩哞……”

古奧的咒語從他的嘴里低沉的傳出，讓人完全聽不懂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的燭火忽地劇烈搖晃起來。

火焰愈發拔高，顏色漸漸變淡，變作幽深的青藍色。

青淡的火光照耀在石明和女孩的臉上，女孩的一張臉變得慘白，以鮮血畫下的咒文如同活物般爬蜒起來。

鮮血符文涌動在女孩全身上下，女孩忽然發出刺耳的尖叫。

她身上綁縛的繩子在某種詭異的力量下一絲絲斷裂。

然后。

她整個人竟盤坐著懸浮起來。

“神！神明！”石明睜開眼睛，召喚神明的扶乩術讓他的體力耗盡，藍條幾乎消耗一空。

但阻擋不住他眼神中的興奮。

他對著懸浮都空中的女孩跪拜起來。

每一下都很虔誠，每一下都用盡力氣，額頭在地下磕出鮮血。

石明仰望著女孩，激動地說道：“神明，請告訴我！告訴我要怎么才能殺死妖鬼！”

不知何時，女孩的眼睛閉闔上了。

被未知意念附體的女孩嘴唇不斷動著，以飛快的速度念誦著某種文字。

她的聲音并不再是青春女孩的清亮，而是如同老婦般嘶啞艱澀。

就在這時，她忽地停下！

猛然睜開眼睛。

是一雙變作純白的眼瞳，眼眶之中迸出鮮血。

鮮血流過女孩的臉頰，嚇了石明一跳。

石明有些懼怕的退后，看著女孩：“告……告訴我……怎么……殺死妖鬼……”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渾身戰栗。

他感覺有某種極致的邪惡籠罩了他，讓他像是身處萬年的寒冷洞窟中。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女孩咧嘴笑起來，嘴角夸張的裂到耳根，念誦著一個“死”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石明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白，害怕自己會讓“神明”生氣，于是硬著頭皮問道：“是……是說讓妖鬼死去的辦法嗎？”

“不……不……不不不不不……”

“是……是能救我們的辦法？”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

“那……那是讓誰死呢？”石明得到了答案，興奮地問道。

只要讓誰死去，就能擺脫妖鬼的糾纏……他才不在意死的是誰！

“你……你……你……你、你、你……”

“什……什么？”石明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女孩忽然狂笑起來，不斷念著這一個字，直到最后甚至不換氣了，一個“你”的音節如同她身上的咒文不曾斷絕，緊接著上下牙齒左右摩擦起來，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摩擦聲。

直到女孩用盡了肺里的所有空氣，不斷咳出鮮血，一個“你”字還回蕩在堂屋之內。

石明瞬間炸了毛，感覺渾身的血都沖到了頭頂。

祂想要我死？

祂想要我死！

祂想要我死？！

石明猛地想到什么：“妖鬼……邪神……”

“妖鬼，是邪神！”

女孩最后一笑，整張臉頰沿著嘴角斷裂開，砸在地下。

同時。

“咔吧——！”

清脆的一聲。

石明的整條右臂被某種巨大的力扯斷，橫飛而出，鮮血如同泉水般噴涌，濺射向四面八方。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