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律師住處的路上,安森不發一言的看著窗外,他的舉動讓薔薇也跟著靜默下來,她一直在思考安森會與昨天判若兩人,他昨天是那么的風趣,溫柔,今天卻......
坐在薔薇對面的安森則偷偷的看著低頭沉思的薔薇,她仍是穿著那件淡黃色的洋裝,,當他第一眼看到她穿著這件衣服的時候,他的眼光便離不開她了,也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才將他的焦灼的目光自她身上移開。
她真的好美,跟他第一次看到的印象完全不同,初次見面的她雖然也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那是一種清純的美,像一朵盛開的水仙,而今天則不同,她像朵嬌艷的玫瑰,從她身上可以感覺出一種成熟的女人的風采,她那酥胸,只手可纏繞的纖腰,玲瓏的身材,讓他幾乎不能自己。
他知道自己對她過于冷淡,當他看到她的眼神時,他多希望自己能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她是自己所見過美的女人,但他沒有這么做,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濃烈而從未出現過的情感會將自己燃燒殆盡,然而此刻她受到傷害的模樣,又強烈的折磨著自己,為什么他要如此的對待她?
“薔薇?”
“嗯。”
“待會兒見了律師,你將有關你父親的事向他說個明白。”
“好,可是他們會相信嗎?”
“我會讓他們相信的”
“嗯,”薔薇低下頭,對他若即若離的態度感到百思不解。
“到了,下車吧。”
眼前矗立著一棟兩層樓的建筑,總的規模比起安森家小得多了,但看起來卻有一種令人心情開朗的感覺,這大概是因為它位于市中心的緣故,人來人往的為它帶來了許多生氣。
“安森嗎?雷克先生已經恭候你多時了。”
助手將他們引到一間書房前,敲了敲門,對著里面喊,“安森先生到了,雷克先生。”
“請進,請進。”
一個約莫二十三四歲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極親切的向安森問好,薔薇發現他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因為他一出現,整個氣氛都變得熱絡起來。
“雷克,這就是我上回向你提起的薔薇小姐。”.
“薔薇小姐,你好。”
“你好,雷克先生。”薔薇心中有一絲驚訝,律師竟然這么的年輕,她拉起裙擺,對他微微的欠身回禮。
“請坐。”
“薔薇小姐,你的事我已經聽安森說過,所以我很仔細查看了安德魯公爵的遺物,結果發現了這個。”
雷克走到書桌旁拿起一封信,薔薇緊張兮兮的臉上充滿了期待,仿佛想立刻知道這信中是否提到了她的身世,安森則仍是很鎮靜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雷克會找到一些與薔薇身世有關的內容。
對于安森的反應,雷克非常的佩服,他早就聽識安森不是個平常的人物,倫敦各界對他的傳聞簡直和象小說中的人物般出神人化,在倫敦,他是個迷樣的人物,因為他幾乎不出任任何公開場合,然而名聲卻響當當,他畢業于最有名的大學,名下的產業更是龐大。
有人說安森一副目空一切的驕傲貴族樣子,有人說他的身體狀況不穩定,但種種的傳聞都不如他前日所見,他的談吐高雅,氣質非凡,人們傳聞中的最真實的一點是他的相貌,深刻的輪廓,挺拔的身材,無怪乎有女人的地方都不會忘記談論他,他的確是英俊得讓人著迷,只是不知道他身旁的這個美麗佳人是否也受到他的吸引?
當雷克第一眼看到薔薇時,忘了呼吸這回事,她美得脫俗,美得讓人不敢直視,卻又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咳。”安森輕咳了一聲,“雷克,你找到什么可以證明薔薇身份的證據嗎?”
“是的,在這封信中,安德魯公爵提到了一個女人的名字,露西·伍嘉德。”
“啊。那是我母親的名字。”
安森轉過頭看著薔薇,投給她一個安慰的微笑。
“可是就這點而言,并無法證實薔薇小姐的身份。”
“那你找到的證據應該不只這一項吧。”
雷克不得不佩服安森的睿智,“是的,我在安德魯公爵的日記中發現了,他與這位露西女士有一段短暫的婚姻,并且育有一女,但之后這對母女便失去了行蹤,無法確知其所在。”
“在他的日記中提到這個女孩的名字嗎?”
“有的,薔薇·安德魯。”
由這兩個男人的交談中,薔薇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經得到證實,她眼眶紅了起來,她終于還是恢復了自己的身份——薔薇·安德魯。多么陌生的名字,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經依照母親的遺言找到了父親,雖然他已經去世了,雪兒的眼淚忍不住又落下來。
看見雪兒落淚,雷克突然覺得心痛,這個女人是不應該傷心的,不管她帶淚的臉多么的楚楚動人。
“薔薇小姐,請不要難過。”
“謝謝你,雷克先生。”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們,安德魯公爵在他的遺囑中曾經提到,他將把綠園的所有權交到他女兒的身上。”
“我并不需要綠園。”
“這是安德魯公爵的遺囑,我只是代他執行罷了。“
話才說完,剛剛的助手又帶了一個男人進來,“雷克先生,禮薩·安德魯公爵來l。”
年約四十出頭的禮薩徐徐得踱了進來。
薔薇一看到他就直覺的不喜歡,他長得雖然不錯,但是臉上流露的那股神情讓薔薇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雷克,為什么找到我的侄女也不通知我一聲?”
“禮薩公爵,這位是安森。”
“安森?真想不到會在這里見到你,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安森只是微微的撇了撇嘴,便繼續抽他的煙,對于這倫敦最聲名狼藉的男人,并沒有想與他打交道的意思。
覺得自己下不了臺的禮薩只好將注意力集中到薔薇身上,“你就是薔薇嗎?”
薔薇只有點頭。
發現安森和薔薇兩人的冷漠,禮薩看著雷克,“你確定她是我哥哥的女兒嗎?”
“我今天只是想先了解整個事情的緣由,并沒有作出任何的判斷。”
“你可要調查清楚,不能隨便的來一個說她就是我哥哥的女兒,你便相信了她。”平白多出一個來分安德魯家的大遺產,禮薩心中自然相當的不滿,他好不容易才坐穩安德魯公爵的寶座,絕不容許任何人危害他的權益,因此他接著說,“更何況誰知道她是哪里冒出來的野女人,想要來霸占安德魯家的產業。”
“禮薩先生,請你注意你的措辭。薔薇小姐現在是安森的家庭教師,你侮辱了她就等于侮辱了安森家族。
安森眼中射出的寒光令禮薩心中一凜,安森家族的地位在倫敦是無可比擬的尊貴,若得罪了他,是相當不明智的,禮薩深吸一口氣,因此他馬上就對安森道歉:“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你的家庭教師,”他說完這句話停了停,“但是安德魯的身份也不是容假冒的,除非她能拿出任何證明身份的證據。
“我有……”當薔薇想將她擁有雞心項鏈之事說出來時。安森對她使了一個眼神,因此她又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吞了下去。
“薔薇,我們回去吧,伊莎貝爾還在等我們吃飯。”
“嗯。”
“讓我送你們出去。”
安森走到馬車旁,相當客氣的對雷克說,“雷克,下回如果有什么新的發現,請通知我。”
“沒問題,如果有任何的消息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薔薇小姐,請慢走。”
“謝謝你,再見,雷克先生。”
在回家的路上,安森臉色深沉的看著窗外的夕陽,薔薇也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因為她剛剛所受到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她對安德魯家的財產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只希望能夠證明實自己的身份,令她簡直無法招架的是自稱是她叔叔的人竟用那么傷人的語句及眼神看著她,她有一種痛苦如何發泄的悲傷。
而不知何時,安森坐到薔薇的身邊,他輕輕的摟著她,薔薇終究還是無法克制的在他的懷中無聲地流下淚來。
撫著懷中堅強,默默抽泣的女子,安森更是感覺到她的脆弱,雖然半個月以來,薔薇在家中是時時朝氣蓬勃的,但他還是發現在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她總是呆呆的注視著遠方,臉上流露出一種孤單、脆弱的神情。
夕陽西下,霞光瀉地,老榕樹的葉子也被染成了透著橘色的金黃。她看著他君子謙謙,他看著她,青澀柔美,斜陽好似帶著前所未有吸引力把兩的心逐漸拉近,拉近,看不見的紅絲在兩人的尾指上顯現,一頭系在他那兒,一頭綁在她這兒,綁定了一生的情愫。
馬車就在晚霞的陪伴下,靜靜地駛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