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自己清晰的回憶起來當時的解說，我只能再次沉浸在過去的場景里面，這其實是自己小時候為了背單詞兒擅自發明的一個小技巧，我們的記憶停留的時間越長，里面的細節內容就會越來越模糊，直到大腦的信息儲存過于冗雜之后，就開始相互之間的滲透和穿插，導致我們對于過去出現了一些記憶上的場景重疊甚至是時空錯位，也或許會出現一種叫做集體無意識的行為，所以我早先開始背單詞的時候，就會選擇給自己建立一個場景庫來記憶那些東西，設定一些特別的條件，而這些條件都普遍具有的性質是離奇而荒誕的，這樣子，才不會被現實生活中一些經歷的場景對記憶造成任何滲透性的沖擊，久而久之，我對于現實生活中的一些場景也會有一些離奇元素增加進去，這樣，那些記憶就會在腦海深處，閃閃發光，當我需要的時候，我就會準確的挑選出那些發光的元素。

現在，我將記憶調整到那個下午。

畫面越來越清晰，開始從黑白變成彩色，開始從默劇變成有聲。

秦博士依舊微笑的看著我，我知道他看出來我眼中的迷惑，畢竟我一直都是個文科生，對于太過復雜的理工類型的東西沒有一點點天賦，我只能怔怔的望著她，沒有后續的提問，只能是她說什么我來消化什么了。

眼見我的表情應當是很搞笑的，秦博士就開口了。

“所謂的離散空間，其實是兩個集合之間的問題，在拓撲學里面，離散空間是一種最基本的也最簡單的拓撲空間，在特定意義下，在其中的點都是相互孤立的。而什么是拓撲呢，其實最早的時候，拓撲是被稱作地志學，他的考察和探索對象基本上都是地形地貌方面的，直到后來被幾何學進行了運用，才成了所謂的幾何拓撲，但是呢，你看到的這本書。”秦博士忽然停下話，將我剛才自以為是的選中的那本書抽出來放在了面前之后，繼續笑著說奧：“這個里面的離散空間，雖然和我剛說的數學集合當中的離散有著相同的名字，但是這里面說的是真正的空間的問題。”

“空間？”我嘴里跟著念叨了一下，緊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身處的這個空間么？”

秦博士點點頭，繼續說道：“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我們現在的交談，我的聲音通過空氣這個介質進行傳播，以波的形式鉆進你的耳朵，這就是聲音傳播的形式，而這個傳播占用的時間，就證明了這個運動存在的真實性；在比如說，你把腦袋靠近窗戶，會感覺到微風吹過你的大額頭，這是你看不到的空氣進行一種類似于流體的運動，而時間依舊是證明這個運動存在的真實性的充分條件；在比如說，太陽光在宇宙中經過漫長的旅行到了地球表面，按照光速的絕對性來說，光的傳播依舊是直線，或發射或吸收。”

我點點頭回應道：“這些都是基本常識，我曾經也背誦過滴。”

秦博士沒有回應我使勁兒找回場子的話語，繼續說道：“那么，不管是光或者能量，都沒法在空間中進行跳躍式的傳播，因為以上幾個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空間本身，就具有分離性，因此物質在空間中的傳播是按序列，依次進行的；但物質本身就具備可分離性，而他們分離之后形成間隙就可以有空間來進行填充，但是空間假若是相互分離的，那空間之間就有會縫隙，空間的縫隙由什么來填充呢？肯定不是空間本身，因為同一元素填充縫隙的話，相互分離就是不成立的，因此，空間與空間之間的縫隙，一定是由不是空間的元素來進行填充。現在，我們分離的哥哥獨立空間叫做空間元，空間元之間的縫隙填充的元素，就是所謂的反空間元了。所以空間是由空間元和反空間元組成的，這就是空間真正的結構。”

奇博士停下來看著我，等著我慢慢消化她說的這一大堆東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空間并非所謂的一個整體，或者說空間并不是只有物質本身存在與空間之內才能形成，空間本身就是一種物質是么？”我費勁兒的思考她所說的這一切，我隱隱覺得，這里面藏著什么巨大的秘密。

“可以這么說，每個空間元之間的縫隙由反空間元在填充，而他們彼此之間有著特別強的吸引力，同類型元素的空間元之間又有巨大的斥力存在，這樣才能構成一個穩定的連續的平滑的空間結構，而剛才的那些物質在空間中傳播的現象就可以解釋清楚了。空間結構的穩定性使得他這個結構在宏觀上能量是無限趨近于零的，所以非常堅固穩定不可破壞；而在微觀上，能量又是無限大，這樣才能使得宏觀結構足夠穩定。而這個理論，在物理學上進行延伸拓展的話，就可以證明時間的單向性。”

“好了，你可以停止了。”場景到了這里，我又一次被那個人的話拉回了現實之中，我回過神來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就處于這種離散空間之中嗎？我處于空間當中的某一個空間元中沒有進行傳遞，直接停留在了這個空間？”我想到剛才回憶起來的那一切，怔怔的望著他問道。

“剛才你說了，空間也會相互之間具有獨立性，是相互分離的，你看天上，風龍灣小鎮在那里，那個承載了小鎮的空間是實際存在的，我們現在不知道方向，也沒有方位，我們身處的這個空間，和我們相對位置上來說的腳底下的星空，這兩個空間必然是兩個獨立的空間元，所以——”那個人繼續侃侃而談著，而在他的描述中，我忽然腦袋中仿佛閃過了一道亮光，片刻的猶豫之后，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所以，我現在的空間并不是一個獨立的空間，而且兩個空間元之間的縫隙地帶，也就是反空間元之中對不？”

那個人停下來看著我，難得的擠出了一點點笑容。

“但是，在現實生活中，真的可以掉進反空間元之內么？或者說是掉進空間縫隙之內？”我又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現實生活中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是你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你身上有個的奇怪的東西，之前我在猜測他可能是造書天的念珠，來治理時間所用的，但是現在很明顯，這個小鐵疙瘩，還能讓你在某種特定的條件，對于空間也造成一定的更改，甚至可以讓本不能容納物質的反空間元里，填充進去你這個元素。”那個人淡淡的說道，情緒又變成了波瀾不驚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是這個東西讓我現在掉進了這個空間之內，老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那么現在我是不是依舊需要依靠這個東西從這個空間縫隙中離開？”我說完，已經要準備去掏胸包了。

“你先別著急，凡事有果必有因的，你現在身處這個奇怪的縫隙之中，時間停滯，空間反物理，那么一定有要進入這個空間的原因，而弄清楚這個原因，你才能以什么樣情況進來，再安全的以原來的狀況走出這個空間，不然的話，你的每一個小舉動，都會完全影響到你后續所有發生的事情，就完全變成了蝴蝶效應，到時候有什么后果，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按照電影啊小說啊亂七八糟的那些故事來發展的話——大概率就是被空間元之間相互穩定的結構之中，被扭曲，拉扯成一堆渣子，消失掉了，簡單的說，就是人間蒸發。”

“什么有果必有因，明明就是你瞎跑，我追你到這里來了。壓根就不是我的決定好嗎？”我有點惱火的看著他。

“我就是你。”那個懶洋洋的回答，說完之后又開始在四周慢慢的觀察起來。

我看他一副要很努力的樣子，我也就沒有繼續在追問下去的興趣了，也學著他的樣子，在四周開始觀察起來。

說真的，剛才一直在焦慮和回憶的狀態，卻沒有認認真真的看看這個周圍，現在發現，除了渾身上下無比的舒暢之外，在肉眼可是范圍之內，這才發現了一個相當相當巨大的洞口，這個洞口仿佛是直接開鑿在星空上，似乎是將天空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一般，而這個洞的巨大，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視線容納的范圍，直接導致我剛才以為這黑乎乎就是夜空。

看來我并不是在夜空之中，而是在夜空和水庫之間一個諾大的空間之內。按照剛才的回憶，這應該就是這個空間縫隙之中存在的另一種物質了。

“這個可以進去么？”我有點小小的恐懼，聲音很低的問道。

“應該行，也應該是讓你進這個空間目的了。”那個人靠近我身邊，與我一起幾乎是仰視一般看著那個虛空中的黑洞。

我嘗試著往前移動，居然發現雖然雙腳沒有踩著肉眼可見的土地，但是走起來之后的感覺卻是結結實實腳踏實地的感受，瞬間對這個奇怪的空間產生了無比的好奇，起先內心的恐懼和糾結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得很淡很淡。

“對了，”我忽然停下腳步，看著那個人道：“我究竟是為什么出發，又為什么到了這里，經歷這些奇怪的東西？”腦海中出現了一些細小的想法，在這一刻轟然點燃在思維之中——我總覺得我不是為了什么神秘的事物來進行這次旅行，我似乎只是為了一個很簡單的目的，而非現在這樣復雜的事物。

“如果說一切都有宿命安排的話，即使你需要做的僅僅是低頭系鞋帶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你也要經歷去看鞋子，買鞋子，為了買鞋子去掙錢，為了掙錢去想辦法，想到的辦法讓你承受掙錢的辛苦等等，這一切你按照先后順序去推演的話，那個系鞋帶的動作里面，幾乎會囊括那個動作之前的所有人生，這么說，你明白么？”那個人回答道。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話，本來我是想說，我每次都是買一腳蹬的鞋子，即使有鞋帶，我都是死勁兒往里塞腳的，但是看他認真的樣子，沒好意思說出來，只能如有所悟的點點頭。

“你點個雞毛的頭，你哪次自己系過鞋帶。”他忽然冷冷的來了一句，轉身繼續往前，根本沒有理會呆在當場的我。

哎，還是被發現了。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腳步卻沒有停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元素的消失，感覺我只是一瞬間就到了這個漆黑的洞口之前，我探探腦袋往里看進去。

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