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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城市底噪

  • 漫步清輝隨筆
  • 麥一毛
  • 590字
  • 2022-10-20 12:59:04

城市有它的底噪。唯獨去了鄉(xiāng)野過夜,感受到那突如其來的靜的那一刻,才會驚覺這一點,原來我們所待的城市從來沒有一刻安靜過。

夜晚遠處沉悶的轟鳴聲交織出這個城市粗重的呼吸。仔細聽有重機車輪壓過高低不平的地面,有摩托車破空呼嘯,汽車短暫的鳴笛,有砰砰關門聲,有人失手掉落物件砸響地面,樓下的腳步聲和沒關的窗戶里的竊竊私語,還有微弱的,微弱的風輕輕摩挲墻沿。墻里失眠人深呼吸,試圖驅(qū)散煩悶,組成城市底噪里此起彼伏的嘆聲。

白天的時候車輪聲和鳴笛聲會更加肆意一下,天頂壓下來一股飛機機翼帶起的洪流,斜側(cè)里刺出來幾聲鳥叫,隔著好幾個街區(qū)的市場嘈雜能夠跟著風把渾濁傳過來。

如果聲波是有形狀的,城市的聲音就像在每個人頭上加了一個轟隆隆的罩子。戴著這一個罩子,想要靜下心來太難了。只是我們習慣了戴著它,假裝它不存在,說話的時候都更費力一點,要么企圖用音樂壓蓋過去,要么干點什么別的吸引注意力。結(jié)果就好像課堂里的討論聲,一開始起于一角,漸漸的越來越鬧,最后所有人都扯著嗓子喊話,試圖讓自己聲音更明顯一些。

安靜不是那么好尋的。可以有很多方法把聲音隔絕,但耳塞帶來的萬籟俱寂,并不給人帶來舒服,反而伴隨著恐懼和寂寥。太單調(diào)了。哪怕城市無處不在的底噪?yún)s也給了人在世界的一種安全感,比單調(diào)要強上半分。

我所希望的安靜,不是一張白紙,希望尋得一個好去處,風景繾綣如畫,自然鳴唱如歌,思如柳絮漫天紛飛,心如云雪了無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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