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沒有言語，沉默的站在原地，只是身上的氣勢越發驚人。

老唐感覺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好像喝了兩大瓶白酒，不，是比兩瓶白酒更烈的酒是……

就好像把白蘭地，朗姆，威士忌龍舌蘭，伏特加……混雜在一起，然后一口悶在肚子里面一樣。

世界此刻在他眼里都不是很清晰，出現了重影。

“老唐！”

“老唐！”

“老唐！”

是錯覺嗎？怎么感覺有人再叫他！老唐有些茫然的想到。

“青銅與火之王!”一道嘶啞的低語傳入他的腦海。

“諾頓！”低語繼續縈繞在他耳邊。

“我是諾頓？……不不，我是羅納德?唐！”老唐晃晃自己的腦袋，清醒了一點可轉瞬間又陷入沉思。

“那諾頓是誰？……是我？”

“我是諾頓？還是……唐？我……”

看著老唐越發不對的狀態，路明非有些著急的接過小魔鬼手中的藍色試管，拔起橡木塞子，將藍色藥劑倒進老唐的嘴中。

正在陷入自己到底是誰的老唐突然感覺自己的喉嚨涌入一股清涼的液體。

清涼的感覺一直從胃部蔓延到全身，在這股情況下，老唐的意識清醒了一點。

睜開眼睛，看見一張大臉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我靠！”老唐尖叫，同時猛地向后撤了一步。

“清醒過來了。”路明非看見老唐這個樣子，反而松了一口氣。

“我這是……”老唐看著自己身上的鱗片迅速變小，退化，最終回歸正常，想起來自己剛才的狀態。

面色一陣難看，如果不是路明非即使*將他弄醒，恐怕他今天就可以直接去見他的太奶了。

“不過……給件衣服被唄。”老唐略微有些尷尬的說道。

原本的衣服已經被他身體冒出的火焰給燒毀了，之前用來遮放軀體的是他身上的鱗片。

此時鱗片消失不見，他身上也沒有一件衣服，赤條條的感覺讓他頗有些不自在。

衣服？路明非有些難辦，他從哪里給老唐找一件衣服？

注意到路明非難辦的神情，沃管家微微鞠躬：“您好，這件小事情就讓我為您代勞吧，對了，剛才那位已經進去了，說讓你們也趕快進去。”

說著，沃管家來到老唐面前，將自己的黑色的上衣外套脫下，露出里面的白色襯衫。

“先生，請跟我來。”沃管家禮貌的說道。

“明非，你先走，我一會兒就到！”老唐回來一句，跟在沃管家后面。

路明非此時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路鳴澤已經消失不見。

暫時放下了對老唐的擔心，路明非走進屋里。

屋里的裝飾與這棟房子的外表十分匹配，潔白，布滿浮雕的柱子，淡金黃色的墻壁上掛著由相框標起來的抽象畫。

復古造型的蠟燭燈散發著暖黃色的燈光照亮周圍的環境，整個大廳看上去充滿風雅之氣。

然而對于路明非來說，這里的裝飾遠遠達不到震撼他的地步，想一想他之前看的都是什么就可以明白。

無論是卡塞爾最豪華的諾頓館還是僅次于它的安柏館，亦或者是傾盡藝術大家技藝的奧丁廳，他都見過。

所以這樣子的裝飾，在他看來只是飄飄然了！

但令他震驚的屋里面東西。

一個高兩米，寬一米，長一米的黑箱子在地上，最外面的蓋子被掀開，可以看見路鳴澤在里面忙活著什么，還有里面那些精密的儀器。

“哥哥，在那里休息一會兒吧，還需要點時間。”路鳴澤感受到路明非的到來說道，又仿佛知道路明非心里再擔憂什么，又補充道：

“放心，經過剛才那一只γ藥劑，在半個小時之內他基本沒有什么大問題。”

聽到路鳴澤確定的回復，路明非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對于路鳴澤說出的話，路明非總覺得是真的，是可以相信的。

可能是過去一次次經歷帶給他對路鳴澤的信任吧。路明非默默想到。

他坐在大廳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靜靜看著路鳴澤的操作。

在他的注視下，大廳很快就被路鳴澤徹底改變了樣子。

那些昂貴的家具被路鳴澤毫不珍惜的雜亂堆積在一起。

大廳的最中間是一口可容一人躺下的棺材，以棺材為中心，周圍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紋路，如繁花，又仿佛抽象一般的巨獸。

無規則卻有種異樣的美感。

龍文！

路明非忽然想起來這種近乎抽象一般的紋路是什么了！

這就是龍文，不像文字，說是抽象的畫再合適不過了。

他想到了中國最原始時期使用的文字——甲骨文。

但事實上，甲骨文還可以看出是文字，而龍文，可以說是與文字毫不沾邊。

路明非從來不是一個好學習的人，自然，龍文這門課他也沒有好好聽。

以他貧瘠的知識只能辨別出幾個龍文，可是他所辨別出的龍文相較于地上畫的這些就仿佛是一滴水與大海的差別一樣。

“我靠，這里怎么回事？”

一道驚詫的聲音傳來。

沃管家領著換好衣服的老唐進來，他看了眼地上的宛如某個教派舉行的祭祀儀式般的繪畫。

仿佛什么都沒有看見，微微欠身，倒退著離去，離去之前不忘關上門。

“閣下，我在屋外，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

路明非將老唐拉到旁邊，輕輕搖頭，他也不知道。

又過了幾分鐘，路鳴澤面露輕松，松了一口氣。

對他來說，這樣龐大而復雜的儀式也是頗有些難度的。

看到老唐和路明非兩人仿佛看呆的樣子，他輕輕挑眉：“過來吧。”

路明非上前。

“不是你！”路鳴澤沒好氣的說道，用手指了指他身邊的老唐：“過來！”

路明非不好意思的退后幾步，而老唐則一臉忐忑的上前。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里，再往右一點，嗯…沒錯，就這看清楚下面那個龍形眼睛里面的點沒？”路鳴澤指揮者著。

而老唐看著滿地復雜的紋路，腦袋都要暈了，好半天才在路鳴澤的指點下找到了隱藏在復雜紋路中的龍形。

“看見了。”老唐看著眼睛都疼了。

路鳴澤點點頭，漫不經心的遞給老唐一把青銅匕首。

匕首通體由青銅澆灌而成，卻不顯得粗糙，反而有種異常的美感。

匕首的刀柄處是一頭活靈活現的龍頭，相貌猙獰，毛張怒發，龍頭張開嘴巴，恰好對著匕首刀刃的位置。

老唐接過匕首，從手掌上傳來的一股冰涼感讓他打了個顫抖。

“好了，拿緊它。”

“嗯。”

“然后，割腕自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