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顏取掉手中的一根黑色發圈,撂起頭發扎了個高馬尾,露出白凈的脖子后感覺涼快了許多。
她抓緊包的肩帶,直接走了,她清楚地知道有人在盯著她,除了祝欣沒誰了,在這待太久會害了林湛卿。
她那個妹妹向來驕縱蠻橫,人前乖巧背后會是個披著羊皮的狼,討厭哪個人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折磨他。
“太陽大,打著傘好點。”林湛卿從車里拿出一把傘,快步走到她跟前,將太陽傘遞給了她。
“林湛卿,你信不信你回去,祝欣會找你。”接過傘,說著挑眸朝二樓一個窗戶看去,男人順著她的視線疑惑地也看了過去。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他一跳,祝欣趴在窗口眼神惡狠狠的盯著他們,加上又是穿著一件白裙,他不禁感嘆還好不是晚上,要不然還以為是只惡鬼呢!
“無事,她還不敢對我怎么樣?!蹦腥艘七^視線,雙手插進上衣口袋里。
女孩噗嗤一笑,也不擔心了,他知道林湛卿的父親是老祝爺子那邊的,到時候鬧到那邊可就有好戲了,祝欣應該不會這么傻。
祝知顏邊走揮了揮手道:“我有事先走了?!?
林湛卿:“一路順風”
短短四字,也是他真心實意的希望她一輩子都順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女孩走在華西山的林蔭小道上,路邊栽著一排排銀杏樹,一陣風吹過,幾片銀杏葉緩緩飄在空中又落到瀝青路面。
“I came your danger soul,Think so you'll sayhello,Breaking you find to go……”
一段電話鈴聲響起,她從牛仔裙的口袋里拿出手機,見來電顯示人是個陌生號碼,想了想還是接聽了。
“祝知顏,到百凈花海來,他瘋了!”
音線偏清脆有種少女感,短短一句話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什么鬼?!
她都還沒說話對方就掛了,祝知顏拿著手機郁悶死了。
她回播過去幾次卻依然顯示對方在忙中。
不過那聲音倒挺像安樂呢?不對,想起了那聲音分明就是她,難怪她覺得耳熟。
從網上打了個滴滴車,等了幾分鐘一輛黑色氣派的車輛駛過緩慢停在了她面前。
祝知顏看了看車牌號不一樣,但是……為什么停在她旁邊,不會是啥劫財或劫色的吧!
那輛黑色的車主駕駛位置的人慢慢搖下車窗,看這操作祝知顏心里有點慌,手指緊了緊,心里罵罵咧咧都怪孟倩荷。
開車的是一個光頭約莫二十七八左右,眉毛處有一小道疤痕,兩眼透露寒光有點像要刀人那種感覺,臉長得有點像社會大佬而痞帥,此刻他伸出一只手向她招手。
“那個?”
“沒錢,我長的是好看但很不幸我昨天剛檢查出有傳染病?!?
“……”
女孩回的很快也很有威懾力,車內的人一臉懵逼,其實他們就是想問過路而已。
突然,坐在副駕駛的人噗嗤一聲,語氣有些賤兮兮笑道:“文東,瞧你把人小姑娘嚇的,連傳染病都用上了。”
那個叫文東的男人撓了撓頭,眼里的表情有些委屈,他臉就長一副社會樣那也不怪他啊。
“問路?”知道自己誤會了,難免會覺得有些尷尬,不過這也讓她松了口氣,不是壞人就行。
文東先是說了聲抱歉,然后說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南山景園在百凈花海旁邊,你們掉個頭一直往前走,前面有個岔路口往左轉,那里有個指示牌?!?
祝知顏一本正經正說著,后座傳出一個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沒有地圖?會議還有十五分鐘,文東你看著辦?!?
這聲音真好聽,像夏天的蟬鳴清脆悠揚,又有著一種讓人恍惚琴弦般美妙的旋律一樣。
祝知顏是個妥妥的音控,她對這種聲音毫無抵抗力,她忍不住朝車內瞟了一眼。
只見后座的男人穿著昂貴的黑色西裝革履,他左手中指和食指夾著一只香煙,那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很好看。他似是察覺般朝女孩瞥了一眼。
他深吸一口,從嘴里吐出云霧,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攝人心魂地笑容,吐出的煙圈似晨起覆蓋山林的云霧般繚繞,只模糊地看到一個大致冷俊的顏容。
女孩料到自己有些失神,往四周看看掩飾剛剛的失禮。
“謝謝這位小姐,那我們先走了?!蔽臇|看了眼時間,說完忙不迭搖上車窗,啟動車將車掉了個頭駛去。
看著遠去的車祝知顏不起禁回想剛剛那個笑容和聲音,簡直是魅惑眾生的存在!
滴滴滴——
一輛黑色的車按了按喇叭,女孩看車牌一致,走過去上了車,司機對了下號碼后朝目的地駛去。
祝知顏扶著額,不知道為什么頭突然刺痛,痛的她冒冷汗,她感覺就像有什么東西侵蝕著她的大腦。
她不知道,在另外一輛車里那個男人也跟她一樣頭痛欲裂。
男人用皮鞋碾滅煙的星火,將煙放在一個小小的鐵盒里。他搖下一點車窗,揉了揉太陽穴。
副駕駛文北通過后視鏡看出男人面露難色,擔憂地詢問道:“慕少你不會又頭痛了吧?!”
后座的男人臉色發白,額頂直冒冷汗,他攥緊拳頭過了大概三分鐘那種頭痛的感覺才慢慢好轉,他抬眸沉著臉看著文北。
文北身體一顫,連忙轉過頭去,他這該的死記性,怎么忘了慕少每次頭痛都不喜歡有人說話。
慕譯澤用紙巾擦了一下頭上的汗,他閉上眼沉思著這次的頭痛跟以往不一樣,要痛上許多,究竟是為何……
百凈花海
下了車女孩跨過柵欄,這里種植著許多不同種類的花,色彩不一,花香四溢撲鼻而來,蝴蝶蜻蜓起舞在半空中。
“知顏你來了?!逼铒L有些沙啞的聲音地說。
他換下了以往的白大褂,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裝革履襯托著高挺的身材,淺藍色的領帶整理的一絲不茍,他刮胡子了,看上去比之前英氣很多。
他眼圈有些泛紅,想是哭了許久。
“祁風,漾漾的葬禮不是要到明天嗎?怎么回事?!彼曇粲行┣謇洌槼林?。
“我……阿姨她說要將阿漾的器官捐給有需要的人,我不同意,趁他們不注意我將阿漾裝在一個小盒子里?!?
說著,他仰望藍空白云,風吹亂了頭發也不在意,他不想她的阿漾東臨西散,他害怕有一天她的阿漾見到他,說她好疼。
他目光炯炯有神,回頭看著祝知顏,他突然展眉微笑,笑的有些病態,他說:
“知顏,你知道的,我說過想將她葬在這里,阿漾那么喜歡這里,所以我買下了百凈,只為讓她走后能葬在自己喜歡的地方。”
突然,他又仰著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緩緩流下一道淚痕。
他用手捂住眼睛,聲音充斥著狠厲接著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是我絕不允許別人擁有她的一部分,為了阿漾,自私這一次又如何?!”
祝知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從未見過祁風這幅模樣。
這個人,在心愛的女人走后,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