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回去啊?”黃莎莎捏捏她的胳膊,“你變瘦了,都沒肉了。”
“起碼再三個月。”顧惜也學著捏捏她的胳膊,“你變胖了哎,肉肉的真好玩。”
“走吧,找個地方吃飯,我要喂胖你!”黃莎莎從床上起來,也把她拉起來。
顧惜難得的化了個妝,挑了衣服搭配好,跟黃莎莎美美的出門了。
她剛把車從停車場開出來,就看見宋雋剛出宿舍樓,她摁了摁喇叭。
宋雋一抬頭就看見她。
“雋哥,我去市區,有什么東西要我帶嗎?”她開到他旁邊。
“嚯,今天真好看。”宋雋都沒想到平日里素顏朝天的顧惜,畫起妝來還這么漂亮,“你一個人出去?”
“沒有,來了個朋友,我跟她一起去吃飯,你要一起嗎?”
宋雋:“幫我帶些水果吧,你們好好玩,注意安全。”
“好,拜拜。”
顧惜把車開出園區后,黃莎莎立馬問起來:“那個是誰啊?長得挺不錯啊!幾歲了?婚否?”
“我領導,還行,30,未婚。”顧惜耐心回答她每一個問題。
“行啊,我說你難怪一趟都不回來,原來在這里有帥哥相伴,怎么樣?你們倆有可能沒?”
“瞎說八道什么你,”顧惜突然覺得吵得頭疼,自己安靜慣了,身邊突然出現個活潑的黃莎莎,一時間還真覺得吵,“我們就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同事關系。”
“晚上跟我回宿舍睡嗎?兩個人擠一擠?”
“咱倆不能住外面嗎?兩天你總不能一直讓我待在你公司吧。”
“說的也是,這次就帶你好好逛逛F城。”其實她也很少逛,很多風景點也都沒去過。
顧惜帶她去吃自助烤肉。
“多吃點。”黃莎莎把烤完的肉給她,“我不允許你比我瘦。”
“謝謝莎姐。”她吃的高高興興。
“我發現你還白了點。”黃莎莎一臉羨慕。
“你要是每天加班加到十一二點,見不到日出日落,你也會白一個度。”
“對了,那個房東找我了,我又續了一年的約,我想你要是回去了,我在客廳在擺一張床,咱倆擠一擠行嗎?”
顧惜點頭,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現在她只想吃香香的肉,食堂哪有這么香的肉啊。
“對了,有一個事,我想了想還是要跟你說。”黃莎莎突然嚴肅起來。
“有比你要結婚了更勁爆的事嗎?”她毫不在意的問。
“你走以后的第二周,有個姓仲的男人上樓找你。”
她動作一滯。
沒幾秒就繼續夾肉,但一句話沒問。
黃莎莎:“我見過他。”
顧惜繼續吃。
“你還記得有一回我們旅游回來以后,你感冒了,晚上我陪你去掛急診,那天你睡著的時候,他來看過你,但是沒讓我跟你說。”
“所以那時我也不好問你,你們是什么關系。”
“這次他知道你離開,走之前也跟我說別讓你知道。”
顧惜終于放下筷子,眼神變得有幾分涼薄:“那你還讓我知道?”
黃莎莎小心翼翼的問:“所以你們是什么關系?”
她慌亂的挪開視線,“我不想談他。”
她還沒到能心平氣和的跟人談論他,就是黃莎莎也不行。
“好,我不問了。”黃莎莎適時住嘴。
吃完飯,她把黃莎莎送到酒店,自己回宿舍拿了些衣物。
她還得給宋雋送水果。
她拎著袋子在他住的公寓樓下等。
“不好意思久等了。”宋雋里面穿著家居服,外面套了見風衣,難得一見的慵懶隨意。
“沒事,”顧惜把水果給他,“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隨便買了點。”
宋雋接過:“我不挑,謝謝,多少錢?”
“見外了,我走了,這幾天和朋友住外面,沒急事千萬不要打擾我,謝謝您!”顧惜笑著跟他擺手。
上了車,顧惜慢慢收斂了笑容。
難過,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卻被無限放大。
仲連靖,好久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了。
這幾個月,她沉迷于工作,努力的不想讓自己有任何靜下來的時間,就連每天換創可貼時,她也數著時間快速的完成撕貼扔一系列動作,她不敢讓自己多看那疤一秒,她知道她但凡多看一秒,就會忍不住想他。
可今天黃莎莎提到他,她的心就像被撕開了口子一樣,關于他的都頃涌而出。
他為什么要去找她?
他拋下她在先,拒絕她父母在后,到底是什么理由還能讓他再主動去找她?
后悔?
愧疚?
不會的,他一向理性又決絕,她區區一個小女孩,又能影響他多少?
是她沒用,到現在還放不下他。
可明明他們倆在一起不過三個月的時間,那么短暫,她如今用新的三個月,怎么就還放不下他呢?
她胡亂的抹了把臉,把眼淚收住。
夠了,為他浪費的時間足夠了。
黃莎莎還在等她。
顧惜在黃莎莎的陪伴下,難得放松。
那兩天她們倆逛街,看電影,逛展,游樂園,她關閉許久的朋友圈,在那兩天里異常活躍。
黃莎莎走那天,她依依不舍:“你要盡快回來啊,我在D城等你。”
顧惜豪爽的拍拍她的肩:“好,我不日便歸!”
這個“不日便歸”,顧惜自己也沒想到延遲了。
年底,項目臨近結束之際出了意外,顧惜原本預計新年的一月底就能回去,但現在出了事情,歸期只得延后。
年,她也沒回家過上。
也好。
跟父母打完電話說明情況后,她松了口氣,安心的投入工作。
項目里很多外地的同事跟她一樣,都選擇留下加班。
宋雋也是。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顧惜跟宋雋面對面坐著,她問:“你怎么不回家?”
宋雋邊吃邊道:“我爸媽過來了,晚上就能跟他們見面。”
“哇,真好。”
“你呢?怎么不回去?”
顧惜緊鎖眉頭,裝作一臉憂愁:“對我的工作愛的深沉,我實在離不開IGS。”
宋雋挑眉,“那是不打算回GS了?”
說到這個話題,顧惜是真憂愁了:“我不知道回去會怎么樣?如果是繼續讓我做渾水摸魚的內勤,其實我現在還不愿意了。但是我們那個部門不見得還有別的位置能給我。”
宋雋停下來,認真的說:“那就留下來吧,繼續做我的助理,我覺得我們合作還算愉快。”
顧惜也停住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他拋出來的橄欖枝。
“沒事,還有時間,你好好想想。”
年夜飯,顧惜是在公司食堂吃的,一群人還挺熱鬧的,只是深夜回到宿舍,顧惜就覺得百般孤寂。
白天跟爸媽聯系過了,這會兒他們肯定已經睡了。
黃莎莎這會兒聯系不上,估計也跟家里人待一塊呢。
她倒是跟梁悅語音通話了很久,過了零點也還在繼續,只是這時候微信通知欄突然跳出來一個紅包。
那是宋雋發的。
她發了個表情包,高興的收下。
相比較她在GS的領導,宋雋真是好到了極致。
新年開工第一天,就聽說有區級領導要來走訪調研。
這種事情在GS算常見,顧惜這回在IGS也沒放在心上。
群里發消息說非必要事情不要出辦公室,更不要去大廳,顧惜尋思自己去打印個資料總沒問題吧,又不出大辦公室。
她等著打印機,結果就隔著玻璃看到烏泱烏泱的一群人走過來。
直到她和仲連靖對上眼。
她下意識的轉過身背對玻璃,心臟瞬間跳的超快,甚至感覺有些呼吸不上來。
“你怎么了?”同事也來排隊打印,發現她有些臉紅。
“沒,沒事。”她手攥成拳,卻發現仍舊在抖,“我,待會來拿。”
她逃回自己的小辦公室。
“剛給你發的消息看了嗎?”宋雋從自己辦公室出來找她,“加急幫我統計一下。”
顧惜愣愣的點頭,明顯的不在狀態。
宋雋也發現了:“你怎么了?不舒服?”
“沒有,馬上處理。”她把手放到鍵盤上,卻發現仍然有輕微的抖動,她的心跳也抑制不住的狂跳,顧惜,你真的太沒用了。
“半小時后給我。”宋雋轉身進了辦公室。
顧惜長吐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什么沒什么,冷靜冷靜冷靜,男人算什么,更何況是分過手的男人,搞錢要緊搞錢要緊!
可幫宋雋搞完文件以后,她仍靜不下心,她一遍遍的回想跟他對視的那一眼,他表現的太平靜了,是知道會在這見到她?還是把她當成陌生人了?
她重新下載了一個本地新聞的APP,從前仲連靖忙的時候,她在這上面搜索他的名字,經常能看到他的工作活動,去哪開會了,去哪調研了,他總能在一群老干部中顯得矯矯不群,那時,顧惜有一絲絲為他感到驕傲。
許久不用這個APP,但她現在用起來依舊熟練,她輸入仲連靖的名字,跳出來的都是他相關的新聞。
近期,他隨著領導去各地檢查,交流,開會……
“顧惜,”宋雋突然出來。
狠狠把她嚇一跳。
宋雋:“摸魚呢?午飯幫我從食堂打包一份。”
她不動聲色的蓋住手機屏幕,“好。”
這一天因為這一眼,她一直心不在焉。
平時一個小時就能做完的表,她拖了兩小時,效率低的很。
今天宋雋也多次發現她走神,快六點了,他有些不高興的站著她的桌前:“既然沒心思干活就早點回去。”
顧惜尷尬的站起身。
“走吧,一起去吃飯吧。”宋雋走在前頭。
顧惜低頭跟在他身后。
往食堂的路上,宋雋問她原因:“今天怎么了?是昨晚沒休息好?”
“就當是吧。”
“什么叫就當是吧?”宋雋扭頭看她,卻發現她停了腳步,眼睛盯著右邊的宿舍樓。
他跟著看過去,女生宿舍樓門口站著一個黑色大衣的男人,看起來氣宇不凡。
那人也正望向這邊。
宋雋:“認識?”
顧惜“嗯”了一聲。
“前男友?”宋雋很是直接的問。
顧惜沒吭聲,她想或許在仲連靖的心里,他們都不算為一段正式的感情吧。
宋雋視為默認。
“走吧,我幫你。”
顧惜跟著他,到仲連靖面前停下。
“等我?”顧惜先開口。
大部隊早上就走了,他還在這干嘛?
“替姑姑姑父來看看你,聽說你過年都沒有回家。”
聽他這么說,她火氣蹭蹭的往上漲,他憑什么借著她父母為由頭。
宋雋這時候出聲了:“顧惜,這位是?”
既然他提到“姑姑姑父”,顧惜也大方跟宋雋介紹:“我表哥。”
“你好,我是宋雋。”他伸出手。
仲連靖認真打量,伸手回握:“你好,顧惜的同事嗎?”
顧惜回道:“我領導。”
宋雋慢悠悠的補充:“也是男朋友。”
話音剛落,就感覺手被對方握緊了幾分。
顧惜聽到心里也被嚇一跳,這大哥亂說什么呢!這就是他說的“幫”嗎!
“難怪,過年都不肯回家了。”仲連靖看著顧惜。
“吃飯嗎?要一起去食堂嗎?”顧惜垂下眼,并不想和他對視。
“好。”
三人行,一路沉默。
到了食堂,里面空空蕩蕩,畢竟這個點員工們都吃過了。
顧惜直接要了三碗熱湯面。
“表哥是在F城工作嗎?”宋雋起了話題。
“D城,今天在這有工作,順便來看看她。”仲連靖說完,看了眼顧惜。
她是安靜的吃著面,一聲不吭。
宋雋:“表哥放心,顧惜在這挺好的。”
“是嗎?怎么我看她瘦了?”饒是她穿了臃腫的羽絨服,仲連靖也一眼看出她瘦了,她的臉頰,她的小腿,起碼瘦了十斤。
顧惜頓住,出聲回他:“是我減肥成功了,表哥不恭喜我嗎?”
仲連靖咬著后槽牙。
“不是借調半年嗎?怎么還不回D城?”這,還是他通過黃莎莎知道的。
“顧惜正在考慮要不要留下來陪我呢?”宋雋替她回答。
仲連靖捏著筷子,仍然面上保持微笑的表情:“那考慮的怎么樣?”
宋雋竟然也不幫她說話了。
她突然被兩人注視,顯得極為緊張:“沒,沒考慮好。”
“我倒是也沒想到,惜惜竟然會談辦公室戀情。”仲連靖沒有胃口,干脆放下筷子,面露微笑說。
宋雋游刃有余的回道:“我們公司挺好的,也沒說不準辦公室戀愛,對了,明天就是我跟顧惜在一起的第三個月了,我們還得好好慶祝一番。”
第三個月,這個時間聽得顧惜心里一刺。
仲連靖也是,他漸漸收起了虛偽的笑意。
宋雋繼續:“她說我是她的初戀,我可真榮幸。”
顧惜看到仲連靖一下黑了臉,心里竟然沒有快感,反而有種難過蔓延心頭。
宋雋這哥,怎么這么能胡說。
“表哥放心,我以后會好好對顧惜,只要她在我身邊,我必定護她愛她。”
仲連靖轉眼去看顧惜,只見她慌亂的挪開視線,是她害羞了。
他當真了,他只能當真了,他的心比方才在冷風中更冷,此刻,他更加承認自己直到現在還愛著她。
“好的,請你做到。”仲連靖站起身,“門口還有人等我,我先走了。”
顧惜坐著不動,看著他那碗一口沒懂動的面,明明他的耳朵被冷風吹得那么紅。
“好,表哥再見。”宋雋起身,又同他握了一次手。
仲連靖看著顧惜的發頂,忍下千言萬語,“保重。”
他一轉身,她眼淚就掉進碗里。
保重,她清楚他說這兩個字的含義,只要他愿意,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見面了。
仲連靖還是給他們這段感情畫上了句號。
“不追出去?”宋雋問。
她搖頭。
“怪我嗎?”
她搖頭。
“好好休息,明天得恢復狀態。”宋雋帶著幾分狠心說,他沒有談過戀愛,他不懂這些感情,可他看到顧惜這樣難過,又有些憐惜,只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她的難過不是他的幾句安慰能消散的。
顧惜第二天的狀態反而更糟糕,她腫著眼睛,臉色蒼白,午飯都沒胃口吃。
宋雋等了她一個小時的表格還沒出來,他有些著急的出來催,只是看到她滿桌的紙巾垃圾,又換了口:“感冒了?”
“有一點。”她的嗓子已經變粗了。
“算了,表格我自己做,你回去休息吧。”宋雋于心不忍。
“沒事,我馬上就好。”顧惜知道這張表格要緊,但她身體難受,實在趕不出速度,只得盡力做。
“我自己來吧,你去醫院,打車去,早點去早點好。”
顧惜是受不住了,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醫院。
她病怏怏的靠在椅背,護士給她掛了針,順手撕掉了她手上的創可貼。
手背上的疤,較與之前已經淡了許多,但她知道,這條疤不會消失。
她是忘不了,他帶她去高級餐廳吃飯,他們一起去聽音樂會,他們一起并肩站在山上看掛滿星星的夜空,他送的花,他的每一次肢體接觸……每一件事都曾讓她心動過,也曾讓她一遍遍的回味。
她低下頭,挫敗又無奈。
她怎么那么沒用。
仲連靖能來坦然的找她,跟她說保重,就說明他是真的放下了。
顧惜,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
晚上,宋雋來找她。
她沒想到這幾天這么忙,加上她請假,他還能抽出時間來陪她。
宋雋:“怕你一個人哭鼻子啊,一個人異在他鄉,還可憐兮兮的在醫院,擱誰心里都不好受吧。”
她笑:“那你沒趕上,我已經哭過了。”
是真的哭過了,他仔細看,她的睫毛還粘在一起。
“應該不是工作上的壓力吧?”宋雋摸摸鼻子。
“emmm,怎么不是呢?想我剛做你助手的那段時間,天天被你罵……其實也不是被你罵哭的,只是被你罵了之后我反思自己,我真的有那么蠢嗎?既然我那么沒用你為什么還要跟GS借我?當然,后來我的信心也是你給的,雋哥,謝謝你,給我這樣一個跟項目的經驗。”顧惜一說,說了一大堆,對上他眼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
宋雋豪爽的笑:“哈哈哈我以為你說一大堆要吐槽我。”
“我可以吐槽你嗎?”她俏皮一問。
宋雋點頭:“可以,畢竟你現在輸著液,我也不好動手打你。”
“你的槽點真的很多,比如力求完美,導致我現在都被你影響得有些強迫癥了;比如虛偽,一邊讓我注意身體,一邊連給我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再比如……”
宋雋打斷:“夠了,我的拳頭已經有些癢了,你再說下去,我怕我控制不住。”
顧惜被他逗笑。
有人陪著講話,時間過得很快,一瓶液轉眼輸空。
宋雋帶她去吃飯。
那家餐廳有點火,前面有兩桌還需要等。
兩人就在門口坐著等位。
顧惜不小心看到了他在刷公司官網,屏幕上正是昨天區領導來視察的報道。
仲連靖也被拍在照片上。
宋雋忍不住:“他……”
“是昨天那位表哥。”顧惜大方承認。
“看他氣場,我以為是會是公司領導,沒想到從政,真厲害。”
“是很厲害。”抹去他們中間的那段過程,退到起初的角色,顧惜依舊是那個十分佩服仲連靖的表妹。
“你也厲害。”
顧惜聽得十分不解,她厲害什么?她認真想了想,覺得宋雋可能有誤會,他是不是也像王聚安一樣,覺得她跟仲連靖是不倫之戀?
“我補充一下啊!”顧惜主動開口:“他家跟我家沒有血緣關系,我跟他也只是短暫的在一起了一段時間而已。”
“哦。”宋雋故作理解的點頭,又問:“所以分開不是家庭緣故?”
“……”顧惜思考了一下:“或許也總有一次分開,會是因為家庭。”
沒有人會同意他們在一起,她家不會同意,他家也不同意,他們分開,是必然的結果。
仲連靖和她,都清楚。
“您好,里面有空桌了,可以進去了。”服務員來喊他們,這個話題也戛然而止。
三月中旬,顧惜咬著牙,堅持到這個項目結束。
參加完晚上的慶功宴,她一個人回到宿舍,喜悅的余韻還掛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