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路人跟在柳傾城后面竊竊私語，對這個小夫人充滿了好奇。

"這人不會真的是顧府那個沖喜的少奶奶吧？看著有點像"

“你瞎說什么呢，我聽說那個是沖喜的村姑長得奇丑無比，連她家狗都嫌棄。畏畏縮縮連話都說不全，這姑娘長得傾國傾城哪里和那個村姑沾邊了。”

陳清聽這些話這么難聽氣不過想要上前理論，她傾城姐姐才不丑呢，被柳傾城拽住了。

“不做沒必要的爭論。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亂嚼舌根的人自會有報應。”

柳傾城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周圍的人聽的清楚。

或許這些人也覺得自己的舉動不光彩，三三兩兩地散了。

陳清佩服地看著柳傾城，只覺得解氣，掐著腰晃著腦袋：“哼，一群大男人亂嚼舌根早晚要爛舌頭。“

轉過頭看著柳傾城：”那傾城姐姐我們現在去做什么？回府嗎？”

柳傾城：“不回。我要擺攤出診，掙錢！”

陳清：“啊？掙錢。”

咕嚕！

一聲響從陳清的肚子傳出來，隨即柳傾城好笑地看著陳清：“餓了？”

陳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她們兩個人從顧府出來都沒吃飯。

柳傾城教訓李嬤嬤后就和顧墨韻拜見顧老夫人，也什么東西都沒吃，這時候也覺得有點餓了。

一直在一旁關注的帶著帽子的小販，機靈地湊過來：“小夫人要不要來幾個包子，您瞧瞧皮薄肉多。在這條街可是數一數二的。”

另一個賣包子穿著灰色長衫的商販也湊過來：“你就吹吧你，小夫人來看看我的，咱不收你錢。剛才看你教訓李大夫可真是大快人心，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帽子小販不樂意了：“你個小賴子少拉踩我！小夫人我看你剛才心善免費給老朱爺家孩子看病。我包子白送你，以后你想吃包子只管來我這，我一直不收錢。”

柳傾城搖搖頭輕笑了一聲，抬手制止了：“不用，兩個攤都來兩個包子吧。”

遞過包子，帽子小販問道：“小夫人你說你要擺攤？”

柳傾城點點頭：“對，怎么了？”

帽子小販豎起大拇指：“您可真是了不起，我也想我家婆娘和我一起上街過來擺攤，可惜她嫌上街丟人，怕被人嗤笑說什么也不肯。”

灰衫小販鄙夷：“婦女本來就該在家待著相夫教子，拋頭露面做什么！小夫人長得這么好看，您夫君也舍得讓您上街擺攤，若是遇到什么癩子，不得心疼死。”

帽子小販抬腳虛踹了一腳：“你可滾吧，小夫人別聽他得得。我佩服你這勇氣，但是啊您想在這擺攤得先去官服那報備。您看這街上每個位置都是劃分好的，沒位置了。“

柳傾城不解，指著東邊問道：“那不是還有一條街道？”

那是主干道，靠近顧府外墻，街道干凈人流也多，除了幾個店鋪之外只有幾個攤子在街中心零星散落著。

一對比，這塊不僅擁擠，人流比較少、消費也不高。

帽子小販連忙擺手勸告：“那條街道您可千萬別去！”

柳傾城抿著嘴，試探著問：“怎么，我記得那邊主街道百姓可隨意在哪里做什么，為什么不能去？”

"哎。”帽子小販長嘆一口氣：“您不如去巷子里看看或許還有位置，總之聽我的千萬別去那里。"擺擺手，勸解一句后，低頭照顧攤子什么話也不肯多說。

柳傾城從他的態度上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事出反常，必定有貓膩。

只是她初來乍到也沒有名譽，酒香也怕巷子深，這條街道人流都這么少了，何況小巷子。

著急看病的人都是慌不擇路往人多、地寬的地方走，哪有往小巷子里鉆的。

那條主干道是最好的選擇，她非去不可了：“阿清，走，我們去那里。”

陳清被商販的態度嚇到：“傾城姐姐，我們真的要去東邊的街啊？要不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我看那幾個擺攤的人兇神惡煞的不好相處。”

柳傾城不贊同：“我們擺我們的攤，又不與他們說話怕什么？在說了，若是有人想專門找你的茬你逃得掉？

捏捏陳清的臉蛋：“我都說了硬氣點，把腰桿給我挺直。”

柳傾城隨便找了一塊沒人用的模板，從空間里拿出筆寫了“免費出診看病”六個大字，把板子放到東街地段最好的位置。

也不怕臟，隨意坐著。

不是她不講究沒禮儀，只是她現在急需離開顧府后能生存的資本。

在這個本來對女性就不友好的地方，對于沒人脈、沒資源的她來說這是最好的方式。

她對自己的醫術有自信，在人流最大的地方通過免費看診的方式把自己的名聲打開。

陳清蹲坐在一旁：“傾城姐姐，咱們就這么坐著好嗎？周圍的人都看著你呢。”

柳傾城拍拍身上的灰塵：“有什么不好？這個時候還擔憂那么多做什么。我賺我的錢，他們愛看就看、愛說就去說。”

陳清恍然大悟：“傾城姐姐，你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賺錢啊。但你為什么不去有錢人家看啊，我聽柳縣有不少員外呢。”

柳傾城悲憐地看著陳清：“阿清啊，你想得太簡單了。像是那種富貴人家都是有專門的出診醫師的，怎么可能隨便因為我會醫術就讓我看病？而且施展醫術最好的地方就是對待平民百姓，只得到一兩個人的認可有什么用。”

陳清撓撓頭似懂非懂。

柳傾城坐了一個時辰，又不好人因為好奇她的容貌長得好看，好奇停下來看了幾眼，隨即又匆匆走了。

沒有等來一個看病的人，陳清不免有些泄氣。

兩只手捧著臉蛋，拉攏著肩膀失望地問柳傾城：“傾城姐姐我們這樣真的能招到病人嗎？這都一個時辰了。”

柳傾城氣淡神清，捧著一本從空間里拿出的醫學教科書：“急什么，我又沒什么名聲，病人生病了當然先去醫館。”

又過了半個時辰。

陳清實在是覺得無聊，看著遠處穿著衙役裝扮的人遠遠走過來，挨個從攤販面前經過，不自覺地一抖。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子穿著臟兮兮的衣服走過來，匆匆從柳傾城旁邊走過，又轉身回來。

“小娘子您會治病？”

陳清圓溜溜的眼睛一亮：“對對對，我家姐姐會看病。老夫人是有什么疑難雜癥需要瞧看？我姐姐都會治。”

柳傾城扶額，她實在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小妮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大話敢張口就來。

病魔千變萬化，醫生和病魔的關系更像是貓捉老鼠。

哪怕是二十一世紀最受全世界認可的神醫她師傅，也不敢這么說。

在陳清額頭狠狠敲了一下教訓：“你這小妮子不許給我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