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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酒蒙子

老白帶著袁中從孤兒院離開后,一個穿身紅色的十六七歲女孩站在遠處的陰影里看著孤兒院的一幕幕說:“袁中弟弟,下次見面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

陰影遮擋了女孩的表情,但聽語氣可不像是想要感謝袁中。

老白和袁中來到一個旅館,沒人接待也沒人上來幫忙提行李,兩人離了孤兒院后,老白先帶袁中去一個公交站點取行李,里面裝著自家做的火腿腸和咸菜,是袁中的舅媽怕他吃不慣新學校的飯菜特意準備的。

袁中的舅媽劉淑芬和舅舅安德廣就是一對土生土長的農(nóng)民,這輩子遠離過生育自己的地方,而袁中的母親安德善則在她六歲的時候收到一把飛劍,劍上有封信,信上寫著:

恭喜你,安德善,你已經(jīng)被陰陽學院錄取。

如果你準備加入陰陽學院,請于二月二十九日凌晨前抵達鄭城火車站,乘坐陰陽學院直達列車。

如果你不準備加入陰陽學院,請燒掉這封信,并忘掉這件事。

善意提醒:請不要御劍飛行抵達本院,護院法陣會無差別獵殺。

本來就打算通過上學走出這個貧困小山村的女孩,抱著即使被騙也要去試乘下這可能改變命運的列車,列車也沒有辜負她,給了她短暫但精彩的一生。

安德善和丈夫一起為斬魔局工作了10年,在兩人二十六歲的時候,結婚生下了袁中,沒過多久,兩人卻被斬魔局的死敵殺死。

斬魔局派人把袁中送回東北老家,交給他的舅舅舅媽撫養(yǎng)長大,來人留下一筆錢和還在襁褓中的袁中就走,并告訴安德廣夫婦,袁中六歲的時候,會有一個背劍的仙風道骨老者帶走他,希望他們到時候可以放袁中去上學。

袁中的舅舅舅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叫安鳳鳴。

袁中和安鳳鳴一起長大,同吃同睡,舅舅舅媽也把他當做親生骨肉一樣照顧,有斬魔局給的錢,安家的日子也過得紅紅火火,幸福而平靜。

可袁中六歲生日這天,一個人的出現(xiàn),改變了袁中本就不該平淡的一生。

來人是一個老者,不過沒背劍,也沒有仙風道骨。

而是一個一米五不到的小老頭,看穿著打扮和仙風道骨沒有半點關系,唯獨腰間掛的一個葫蘆,看著有異常人,現(xiàn)在這個年代基本上沒人掛葫蘆了,更別提葫蘆里裝的都是酒。

小老頭一身酒氣找到安德廣夫婦說:“我是陰陽學院的,受人之托來此帶袁中上學修行,希望可以得到你夫婦二人準許?!?

說完迷迷糊糊的就在燒的暖呼呼的炕上睡著了。

安德廣夫婦看著面前這個和村頭酒蒙子一樣的小老頭有些懷疑,雖然時間和當初給錢的那人說的差不多,可形象差太多了,就這能是修行人?

這個才來就是醉醺醺的小老頭就是和袁中一起救人的老白。

兩人的疑惑很快就被老白的神奇打消。

只見老白側臥在炕上,兩個鼻孔噴出兩股白霧合成一個比圓規(guī)畫的還標準的圓,鼾聲大作,如天雷在耳邊炸響,睡著睡著老白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安德廣夫婦像是見到神仙一樣想納頭便拜,可是看著早已不見的神仙中人,不知道拜誰了。

三天之后酒醒的老白還在炕上,掐指一算就想起前因后果。

自己和好友來去留正在自己家中喝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就感覺平時同自己一樣嗜酒如命的好友,今天咽酒如湯藥。

詳細詢問才知,是有一樁院長指派的差事落在好友頭上,可好友正逢丹劫將至,如果離開學院,渡劫的危險大大增加,若不離開,院長指派的差事還完不成,這是六年之前就約好的,想找到總在外云游的院長比飛升還難,所以今日愁上加愁。

老白想著近三十年的酒錢都是面前好友出的,就想著自己要為好友分擔憂愁,不然愁壞好友,留下心魔,再渡劫失敗,自己以后可沒有免費的酒水喝了。

老白拍著沒多少肉的胸脯擔下此事,砰砰作響。

好友也解開心結,倆人喝的天昏地暗,好友臨走之時告訴自己,還有兩天就到了約定的日子,老白問了地點一算路程,此時啟程剛剛趕得上約定的時間,然后罵了句不靠譜,就坐著酒葫蘆來了,路上飛行也喝億點點酒取暖,畢竟天風凜冽。

這才有上面的一睡三天的鬧劇。

老白整理下儀容后,就出了安家,找一沒人的地方,準備解手一番然后再次登門。

剛找到一個風景秀麗適合解手的心儀場所,正在泄靈之濁,就聽到一個童音:“內(nèi)老頭,隨地大小便罰款五十,沒收作案工具。”

老白抖抖外陽回頭一看,正是此行目標斬魔局烈士遺孤袁中。

袁中身邊跟著一個白白胖胖的比他還小點的小孩,正拿著一把剪刀遞給袁中,給完還說:“哥,沒收。”

老白沒有理會剛才被抓住的尷尬,盡量讓自己臉上帶著慈眉善目的笑:“你就是袁中吧?我看你有修仙天賦,要不要和我回學院修仙啊,以后可以踩著飛劍,呼呼的在天上飛,可好看了,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老白在學院修行四十多年,一心只想得道成仙,哪會在意皮囊長得怎么樣,雖然山上一些女弟子看見自己都沒什么好臉色,但是老白認為那是嫉妒自己的修行天賦。

老白自認為慈眉善目,到袁中和安鳳鳴眼里,比村東頭的叫大黑的土狗還嚇人,自從倆人把鞭炮拴在本來關系還不錯的大黑尾巴上,大黑見他倆一次,咬他倆一次,每次都是跑的比夠快的袁中拉著安鳳鳴跑,但由于安鳳鳴扎實的體重,每次都跑不遠就被大黑追上,大黑還不咬他們?nèi)猓褪窃谕冗吔?,就像是被惹急的人罵罵咧咧的。

倆人大叫一聲:“有土匪!抓小孩!”袁中拉著安鳳鳴就往家跑。

老白看著村子里聽見叫喊聲,拎著自己鋤頭,鍘刀,菜刀扁擔的村民走出自己院子,往聲音的源頭奔赴,老白又隱去身形,暗嘆著出師不利就重新找個地方繼續(xù)剛才沒干完的修行。

等村里眾人看到拉著安鳳鳴拼命跑的袁中,一個黑壯漢子問:“小中子,別怕,土匪在哪?鄉(xiāng)親們保護你倆。”

說完還舉起剛才正在貓樓掏糞隨手抄起來的掃把,上面還帶著幾點黃色和一股熟悉的味道。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黑壯漢子手里家伙事是干什么用的,本來聚在一起的眾人,默默地四散開來。

袁中回頭沒有看到老白追上來,看著安鳳鳴問:“你看見土匪去哪了嗎?”

安鳳鳴挺著滾圓的小肚子說:“沒追上來,咱倆跑,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一會就不見了?!?

袁中看著弟弟說:“沒追上來,你不說,害我白跑這么久?!?

眾人看著兩個小孩,一個圍著圍裙拿著鍋鏟的婦人走上前一邊一個拎住剛跑回來倆人的耳朵說:“天天就知道撒謊撂屁,走去找你舅媽,讓你舅舅扒你層皮?!?

說完對著余下也感覺被糊弄的眾人說:“都回吧,這倆小犢子瞎扯呢,這年頭內(nèi)嘎達有土匪!”

曾經(jīng)深受匪患的一片土地,土匪來了四個字是大家心里緊繃的那根弦。

眾人散去后,婦人就松開本就沒使勁的手笑罵道:“你倆小兔崽子抓緊回家,我來前,看見你舅媽正殺雞呢?!?

這幾天老安家的伙食格外好,天天不是殺雞就是燉大鵝,好像是要招待什么貴賓,可一直沒有貴賓登門,最后都便宜了嘴饞的兩個小的。

袁中看著平時總和自己舅媽在一起嘮嗑的婦人說:“王嬸,我和老弟先回了,一會兒你來吃飯哦,這兩天家里伙食老好了?!?

說完開開心心的牽著總能吃到單獨大腿的安鳳鳴,安家殺雞宰鵝腿都不剁,給兩個小的留著,燉好就直接盛到碗里,兩個小的,一人一個從不打架。

倆人回家里,就看到正從年前新?lián)Q的大鍋里往出掏雞肉的舅媽,去年過年時,袁中拉著安鳳鳴把舅舅買的二踢腳丟進灶坑里,生火做飯的時候,鍋就炸了,四分五裂的,二人還吃了一頓雞毛撣子炒屁股。

劉淑芬看著蹦蹦跳跳跑進來的二人,笑呵呵的說:“兩個狗鼻子,燉肉就往家跑?!?

倆人進了屋門洗手撿碗,坐等開飯。

雞肉端上來的時候,倆人也沒動,等安德廣和劉淑芬都坐下了,倆人才用手拿起早就放在面前的雞腿狼吞虎咽起來。

這是倆人定的游戲規(guī)則,除了比誰吃的飯多,還要比等舅媽吃飯,誰堅持的天數(shù)多,誰就贏了,輸?shù)娜艘獙A的人說算你厲害。

本來安鳳鳴沒有這么胖,可是自從倆人開始比賽后,那體重蹭蹭長,就像是剛買回來準備過年宰了吃的大白豬一樣。

一家四口正其樂融融吃著飯,就聽見院門口有人喊:“老安家,有人在家嗎?”

舅舅放下筷子起身就走出屋門,看到三天前就來過的老白正站在門口,今天穿的比三天前確實要仙風道骨些,黑色的外衫里面是灰色的長袍,精神好多。

安德廣看見老神仙,立馬小跑過去開門嘴里還叨咕著:“前幾日多有得罪,望仙師海涵?!?

小學沒畢業(yè)就下來幫家里干活的安德廣說著電視劇里那些凡人看見老神仙之后的臺詞。

老白哈哈大笑了幾聲,有那么點正派的味道了:“安老弟,不必如此,修行之人豈會在乎這些,袁中在家嗎?”

安德廣看著老仙人確實不在意的樣子,點點頭說:“在的,正在屋里吃飯,仙師吃了嗎?不介意的話,一起吃點吧,剛燉的老母雞,老香了?!?

好幾年沒吃過平常飲食的老白,聞著屋子飄出的味道,好像有點餓了,大笑著說:“盛情難卻盛情難卻?!?

就在安德廣伴同下走進屋子。

袁中看著老白傻了:這咋還攆到家里抓小孩,沒王法了?

安鳳鳴用雞腿指著老白大喊著:“作案工具,作案工具?。?!”

劉淑芬用手里的筷子打了一下安鳳鳴的手,安鳳鳴吃疼,抱著手,嚼著嘴里的肉,滿嘴是油。

袁中看著舅舅安德廣的樣子,知道自己誤會了,這人認識舅舅,不是土匪,就再不管,繼續(xù)吃,雞湯泡飯,人間美味。

老白看著不理會自己的兩個小的,也沒在意笑瞇瞇的坐在安德廣讓出來的主位上。

劉淑芬去給拿碗添筷,安德廣拿出過年時,親戚拿過啦的好酒,問老白:“仙師喝點不?”

老白點點頭,用兩根手指在酒杯邊的桌子上點了點。

老白喝著不如自己酒葫蘆里的仙釀,卻別有一番滋味的純糧食酒,也打開自己的葫蘆給安德廣倒了一杯,說:“別一口氣喝完,最少分三口。”

話沒說完,不善言辭的漢子就干了。

然后袁中就看著自己舅舅向后倒過去,酒杯還在手里攥著。

老白見狀伸手去服,袁中騰的就站起來,按著飯桌一腳踹過來。

老白一揮手,袁中就上炕躺著去了。

另外的娘倆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就看到安德廣后倒,袁中飛上炕。

劉淑芬坐在原地哇的就哭了,安鳳鳴丟下雞腿抱住隔了個凳子的老白就是一口,滿嘴的油終于找到地方擦。

好好的一頓飯,在老白炫耀的給點仙家酒水中雞飛狗跳。

老白沒理會根本咬不動的安鳳鳴,對著劉淑芬一臉抱歉的說:“弟妹,我想著給安老弟倒點我的酒,可話還沒說完,他就干了,不過沒事,睡一覺就好?!?

劉淑芬剛才確實聽到了老白的提醒,是自己爺們性子急一口悶了,所以提著的心也放下來,錯以為老白要害他爺們,臉上滿是不好意思。

忘了老神仙想害他們完全不用進來再施法。

劉淑芬把爺們扶到炕上,蓋條毛毯,看著袁中一動不動,瞪著牛一樣的眼睛看著老白,就對老白說:“老仙師,小中不是有意冒犯,能不能收了神通。”

老白聽著劉淑芬對大圣說的話,滿臉黑線,感覺她在罵自己是個猴子,又沒有證據(jù)。

老白對著袁中揮了下手,袁中就能動了,站炕上就開罵還吐口水:“你個老不正經(jīng)的,隨地大小便不說,還來我家害我舅舅,忒,呸,臭不要臉的老登,過來和爺爺我打一架,輸?shù)慕邪职??!?

安鳳鳴才松開的嘴,又咧起來,和大黑威脅他倆時一個架勢。

袁中情急也沒管輩分對不對,學著鄉(xiāng)間吵架的把式,盡展拳腳。

老白也沒理會袁中的不尊敬,直到袁中從嗓子之中發(fā)出:“喝~~”的咳痰聲。

老白怒斥到:“夠了,你這小兒,這本是一場誤會,你怎么沒完沒了,我問你一句,是否和我去上學修行,不去,我現(xiàn)在就走。”

當初師父交道法的時候都沒這么罵過自己,老白臉沉下來冷冷的講著。

袁中大喊著:“不去不去,就你這種老閉登還修行,在我家種地,我都嫌你吃的多?!?

老白一怒,拂袖而去。

劉淑芬看著錯失仙緣的外甥,嘆了口氣就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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