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再次沉默，連同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下來。

沈長寧：“……”

她抿唇看了他一會兒，沉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罷了，你不愿說便不說吧。”

她又不能逼他不是？

“阿寧……”

感覺到她的不悅，謝衍急跟上前，伸手想要拉她，然而，沈長寧像是提前知道似的，纖細的手腕輕輕往前一收——

躲開了。

少女的聲音不知何時變成了素日的清冷，“時候不早了，我累了，想歇下了。殿下請回吧。”

十足十的趕人口氣，聽得謝衍有些哭笑不得。

自二人相識以來，他還從未見過她這般微微鬧脾氣的樣子，這樣的她落在自己眼中，同樣叫他心動不已，可是……

鬧脾氣便是她生氣了。

他最不愿之事便是叫她生氣，可是……

如今的確不是提那些事情的好時候。

所以……

“……”

安靜的屋子里，他幽深的目光將她倔強的背影瞧了又瞧，最后都不知過了有多久，他終是輕輕笑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了一枚梅字令牌放在一旁的黃花梨木圓桌上。

他說：“有陸英在你身邊，我是放心的。不過，若是我離京的這些天，你們遇到了什么過不去的難事，便拿著這枚令牌去五州天芳樓，那里的人會為你們解決困難的。”

沈長寧：“……”

謝衍：“記住了么？”

沈長寧：“……”

謝衍：“……好吧，那我走了。”

堂堂鄴王殿下做夢也沒想到，他也有吃癟的一天。

不過，他今日來就是為了留下那沒梅字令牌，只要她收下就好了。

可是，叫謝衍想不到的是——

第二日。

梨香一大早就來伺候沈長寧起床梳洗，收拾的時候梨香就發現了那枚梅字令牌。

梨香不記得自家姑娘有這樣的東西，拿起來就問：“姑娘，這東西是哪兒來的啊？瞧著挺精貴的，可要婢子找個木匣子裝起來，仔細著收好了？”

姑娘進宮這一趟可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這枚梅字令牌莫不也是宮里的物件？

若真是宮中的物件兒就更該好好收起來了呀。

然而，隨著沈長寧幽幽的目光掃了一眼那梅字令牌，她臉上沒有絲毫情緒變動，她說：“哦，不過是我隨手撿回來的東西，撿的時候瞧著新鮮有趣兒，現在瞧著也就那樣，你替我扔了吧。”

“哦！”

不知梅字令牌究竟意味著什么的梨香怔怔點了點頭，叮囑其他丫頭仔細照顧沈長寧用早膳，拎著那塊破銅爛鐵就往外快步走去。

對，沒錯，破銅爛鐵。

在梨香看來，只要是他們姑娘不要的東西，就算是黃金白銀那也只是破銅爛鐵。

在后院下人廂房外練劍的陸英瞧見了腳步匆匆的梨香，立刻就把她攔了下來，“這么大清早的，你不在姑娘房里待著，急匆匆往哪兒去？”

梨香正拎著捆令牌的棕紅色繩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前后揮舞，她說：“我可沒偷懶，我正替姑娘當差呢！”

“當差？”

說話間，陸英認出了那枚梅字令牌。

正是因為認出來了，她一雙眼睛瞬間睜大了——

這！這！！

這不是江湖間流傳著的只憑一枚便能號令五州天芳樓的梅字令牌么？

這么珍貴的東西梨香怎么會有？

還有，她怎么這般隨意？

等等！

一股不安的情緒爬上了陸英的心頭。

果然，下一刻向來大大咧咧的梨香便沖著她咧嘴一笑，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我正按姑娘的吩咐要將這破鐵塊拿出去扔了呢！”

陸英：“？？？？”

梅字令牌，破鐵塊？？

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