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得找到源頭。”

殷灼灼說，“去查查，這疫病最早在哪里爆發。”

“是。”

醉藍又踟躕片刻，問：“尊上，漠丘郡如今疫病嚴重，若您仍留此處，恐傷尊體，要不要先回魔宮？”

“不回。”

殷灼灼一口回絕，但思忖片刻后，她說，“把顧斂送回魔宮，本尊要留下。”

“……是。”

——

“我不走。”

顧斂想要出去找殷灼灼，卻被醉藍伸手攔下。

“顧公子，是尊上下命帶你走的。”

醉藍握了握手里的劍，說，“別逼我動粗。”

顧斂冷笑一聲，拔出腰間的匕首朝醉藍劃了過去。

兩人你來我往，十幾招過后，雙雙掛彩。

醉藍錯劍砍斷顧斂耳邊的一縷青絲，警告他說：

“顧公子，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別太猖狂。”

顧斂卻趁機如游蛇一般鉆到他身后，拿匕首扎在他胳膊上，說：

“多謝醉藍大人。”

“你——”

醉藍追上去，顧斂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他轉頭問下屬，“尊上呢？”

“去巷醫館了。”

“走，去尋尊上。”

“是！”

——

巷醫館外比肩迭跡，患者亂多如麻，無從下腳。

殷灼灼命人帶上紗巾，以防感染。

她走到滿面瘡痍的乞丐面前，一把掀開他身上的白布。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無數蒼蠅圍繞著他腐爛的創口，殷灼灼替他蓋白布，站起身望了一圈醫館外躺在席上的患者，問：

“這人就是第一個？”

“是。”

下屬說，“此人在昨日午時在中長街行討，忽然便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久便成了這樣。”

“中長街……”

殷灼灼挪步往中長街去，后面的下屬提醒她，“尊上，那里疫病最為嚴重，還是讓屬下去打探吧。”

“閉嘴。”

“是……”

……

中長街外空無一人，只聽大門禁閉的屋內偶爾傳來一兩聲嗚咽。

殷灼灼敲開街角的一戶人家。

長袖捂鼻的人將門扯開一條縫，看著殷灼灼問：

“不知姑娘有何事？”

“打擾了。”殷灼灼透過縫隙看了眼屋里，靠在屋門沿上的婦人不斷地咳嗽。

門口的男人上前一步，遮住了殷灼灼的視線。

殷灼灼收回目光，問：

“不知昨日午時，你是否看見了那發病的乞人？”

“看見了。”

男人說，“我便是在街角賣粥維持生計。”

殷灼灼又問：“你可看見了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男人思忖片刻，道，“午時前一刻，有一位姑娘在我那里買了粥，施給了街角的乞丐。”

“姑娘？”殷灼灼瞇起眼來問，“什么樣的姑娘？”

男人說，“那姑娘一身藍衣，雖帶著面紗，卻依舊能知道是個美人。”

殷灼灼看了眼空蕩的長街，問，“你可知那姑娘施粥后去哪兒了？”

男人伸手指了一個方向，砰的一聲合上了門。

“尊上，他——”

殷灼灼抬抬手讓屬下退下，這時候沒時間爭論這些。

她朝男人指的方向去，穿過一個昏暗小巷，來到后街，這里只有寥寥兩戶人家。

殷灼灼隨意指了一戶，說：

“你們去那邊，本尊去另一戶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