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連纖兒也變了……

殷芊妘也沒有反應過來，待她回頭看到殷芊纖親手喂她母親吃蝙蝠屎時，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三姐姐，你好歹給母親弄碗水啊，那玩意兒卡脖子喔。”

“謝謝三妹妹提醒，來人再去取一盆馬尿來！”

殷芊纖自作聰明地下令道。

沈氏：“……”

殷芊妘：“……”

好家伙，小白蓮原來還是一朵黑心蓮啊，為了自己的名聲連親生母親都可以犧牲。

**

一場正兒八經的喪禮最后以一場荒唐至極的鬧劇結束。

從此，丞相府四小姐殷芊妘正式登場，成為盛京城中人人關注的對象。

而沈氏因為喝了太多馬尿，從早上一直吐到晚上。

“嘔——”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嘔吐了。

胃里翻涌得厲害，明明很餓卻惡心得什么都吃不下。

只能吐一些黃色汁液出來，其中有殘留的馬尿也有膽汁水。

捧著痰盂盆的丫鬟手就沒有放下來過，酸得厲害。

見母親如此難熬的模樣，殷芊纖貼心地給她遞上一杯香茗。

“娘，你喝點茶緩緩吧。”

“走開！”

沈氏還在氣惱殷芊纖給她灌下蝙蝠屎和馬尿的事。

她真的好寒心！

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原來這么愚蠢。

少女臉色一白，踉蹌著后退一步，膝蓋一彎跪在沈氏面前哭著說：

“娘，女兒知道錯了?！?

“我……我也以為您是得了什么怪病才會相信殷芊妘說的話。”

“是我太笨了，沒有想到您是裝暈的。”

“嗯？”

她還敢提自己裝暈的事！

沈氏尾音拖長回頭看了過來，倏然長嘆一口氣。

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纖兒就算有什么不對，看在她從小就身體不好的份上她也不是真心想責備她。

“罷了，你起來吧?！?

“你這一次是被殷芊妘那個小賤人耍了，不僅是你，還有我！”

“我真是低估了這個野丫頭，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厲害！”

總之沈氏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作為上一屆的宅斗冠軍，輸給一個十六歲小姑娘的事實。

這樣說無非是給自己一個借口。

殷芊纖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道：“對，我們這一次真是太輕敵了。”

“第一，不該在還沒有見到殷芊妘的尸體前就公布她的死訊，舉辦喪禮?！?

“第二，不該小看她，輕敵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沈氏臉色一沉，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了指殷芊纖的頭，動作很輕絕對不會傷害到她。

“你這丫頭，道理你全知道，早一些的時候怎不說？害得我丟了這么大的臉。”

今日她喝了馬尿的事情傳出去后，她哪里還有臉面在盛京貴婦圈中露臉？

殷芊纖自責地回答她的話：“都怪我昨夜里看書看到太晚忘記了提醒母親?！?

“不過現在也不晚，殷芊妘沒有摘下面紗，父親也并未當場滴血驗親?！?

“也許，咱們可以從她的身份上調查一番?！?

說到這殷芊纖和沈氏心中也充滿了另外一個疑惑。

這些年來她們沒有少派人見識那小賤人，傳回來的小報上都說：

殷芊妘膽小怕事，性格優柔寡斷沒有主見。

平日里總把自己關在屋里刺繡，基本上足不出戶。

連一個粗鄙的嬤嬤都能打著她這么多年，可見也是一個窩囊的。

怎么到了盛京城就像是變了一個了一樣？

下一秒，母女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她們異口同聲地宣布道：“這個殷芊妘，是假的！”

時間靜止了差不多一分鐘，沈氏好似已經想到下一步的計劃了，摩挲著雙手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而殷芊纖這次顯得格外淡定，她提議道：“娘，咱們不妨派人到江州老家找人，由他們來指出假殷芊妘。”

“行?！?

沈氏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補充說道：“護送她進京的丫鬟春喜已經死了，但車夫沒有?！?

那也是她安排的人，當初答應事成時候給他一筆銀子，讓他離開了。

“找回他?！?

“嗯，我現在就派人去辦?！?

回江州老家找尋證人是一方面；

另外一邊她們母女兩在京城里也不能閑著。

小賤人害得她們母親兩栽了一個大跟斗，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出了這口惡氣沈氏怎能罷休！

“纖兒，你可有什么好辦法？”

“讓我想一想?！?

殷芊纖握著雙手在屋子里徘徊了幾步，忽然轉過身詢問沈氏道：

“有了，娘你給殷芊妘安排的住所在哪？”

住所？

沈氏輕嗤一聲，對女兒說了實話。

“我壓根就沒有安排，因為我篤定這死丫頭活不到盛京?！?

“這樣的話，不如讓她住在蘭芳苑吧?！?

殷芊纖話落，沈氏卻是半天都沒有想起府中什么時候有個“蘭芳苑”

還是在她的貼身嬤嬤金榮家的提醒下才想起來了。

府中是還有一處閑著的小院，正是纖兒口中的“蘭芳苑”

“那不是府中的禁地嗎？鬧過鬼的地方果然最適合讓那死丫頭住。

“就這樣決定吧，吩咐下面的人誰也不許幫她。”

“是?！?

嬤嬤領了夫人的命令，帶著兩名年輕的丫頭下去執行了。

沈氏幻想著殷芊妘住在鬼屋里，第二天發現她被嚇死的模樣，忍不住勾起紅唇。

結果她還沒有高興上兩秒，那股反胃的感覺又又又來了！

“嘔~”

“殷芊妘，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我等著！”

**

另外一邊，殷芊妘在丫鬟的帶領下，一路穿過雕梁畫棟的九曲長廊。

一邊走，一邊打量丞相府。

亭臺樓閣，假山流水……三步一景，五步一換。

“嘖嘖嘖，還真是富麗堂皇，到處雕梁畫棟，氣派！當真是大戶人家！”

再想想原主在江州老家住的是什么？

就一座破舊的小院子不說，還被黑心仆人趕到茅草屋里屋住。

一到刮風下雨的季節，屋子里還會漏水，她連床干的被褥都沒有只能穿著衣服蹲在墻邊湊合一夜。

走在她前面的俏麗丫鬟聽見殷芊妘的小聲嘀咕時，輕蔑地笑了。

“老爺貴為丞相，府邸自然得貴氣奢華。四小姐久居鄉下，恐怕還沒有見過這么好的房屋吧。”

殷芊妘負手而行，聽到這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