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素來咬緊了牙根，將早已碳化的木棍抵在了伊丹的腦門兒上。
他急了，他開始急了。
“我說，你就和那種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踩死的蟲子一樣，只會欺負弱者，只會大吼大叫的。”
伊丹繼續補充道，
“哦，對了，還會像狗一樣幫別人辦事，我認可了你的品質，我伊丹愿將你稱之為，
《狗蟲》！”
誰不是第一次做人？
做人嘛，就是要剛！
再怎么也得像個死鴨子一樣，就算全身上下都是軟的，那張嘴，也得梆硬。
“你找死！”
素來徹底被伊丹激怒，纏繞在右手的手環被點亮，淺紫色的光亮順著底部向上流動，鉆入他的身體。
時間仿佛被減緩了似的，伊丹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一切。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皮膚之下如同，將那股淺紫色的能量吸收，爆發出一陣充盈的魔力。
環繞周身的雷光也在此刻更加凝實，腰部傳來的電流也越發疼痛，幾乎和記憶中的完全相同。
天空中凝聚的雷霆也在同一時刻從頭頂的空中落下，閃瞎眾人的狗眼。
放松，放松，很快就會過去的。
伊丹試圖說服自己，閉上了雙眼。
‘不要讓我逮到機會，否則我一個個都給你們削了。’
看什么看，素來，說的就是你。
轟！
憑空而下的炸雷被攔腰截斷，周圍的景色如同玻璃上倒映出的星海，向下剝落。
那股不可名狀的力量將周圍的一切抹除，吞沒，無論是早已轉化的閃電還是尚在醞釀之中的魔力似乎都成為了它的養料。
壓力！
伊丹與素來只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伴隨著耀眼的光線從頭頂落下。
素來的雙腿竟然無法支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撬棍也隨之脫手，伊丹則是趁機向后傾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十數只充滿污濁之血的水蛇也在壓力之下破碎，化為一灘膿血，與它們的執筆人斷絕了聯系。
當伊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枯萎的樹木，腐敗的庭院，就連身后的花園也只剩下灰白色的枯枝，唯獨周圍的圍墻還樹立在原地，滿是風化而成的孔洞。
表面的膩子早已脫落，露出其中暗紅色的磚塊。
草坪早已消失，由如同爛泥一般的黃土所覆蓋，一片蕭條的景象。
療養院依舊佇立于此。
玻璃破損，布滿了泥沙與灰塵，堅固的房門扭曲，像是被什么東西撕裂一般，卻布滿了銹跡。
床單早已腐敗，變得蠟黃，滿是孔洞。
幾只烏鴉在房頂筑巢，甚至還能看到些許蛛網密布在走廊的角落。
“？？？”
伊丹顧不上眼前的素來，滿腦子都是疑惑。
“我穿越了？這劇本不對啊？作者不是說不是穿越小說的嗎？他也寫不來啊。”
“不對不對，肯定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伊丹會這么想，也是因為維克德列爾破敗的情況，那并不像是被高階魔法轟炸后的情況，反而更像是在數十年后，這里隨著時間衰敗后的結果。
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隨著時間的洪流，旅行到了數十年后，亦或是見到了真正的維克德列爾。
可現實卻直接告訴他，不是。（老子說不是就是不是。）
證據就是，此時他胸口那枚空鬼之爪，正在散發出一種黯淡的熒光。
遠處，總有人在痛苦的哀嚎著，慟哭聲盤旋在他們的耳邊。
幾位身著護士短裙的護士小姐此時正拿著匕首，一瘸一拐地走向聲音的源頭，當她們轉過頭來，便能看見那一張張沒有面孔的臉龐。
“這，我好像見過。”伊丹剛想起身，卻捂住了自己的腰子，這才想起來剛才才被素來扎了腰子，現在還在向外滲血。
即使雷擊也無法立刻使傷口愈合。
說實話，要是換做其它人，早就陷入昏迷了，心臟驟停，直接飲恨西北。
但是伊丹不一樣，這種待遇已經不是經歷一次兩次了，不說成為偵探之后的案件，就算是之前留在療養院的時候，就已經被折磨不知道多少次了。
況且那時候他還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唯獨令他奇怪的就是，似乎其它人并不了解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曾經在這里待過很長的時間。
如果只是其他病人也就算了，畢竟智商都受到了一定的，挑戰，可是那些在這里工作了許久的醫生，護士，以及管理者，似乎也像是失去了那一段記憶似的。
似乎只有畫家，能夠記得他們的存在。
烏云籠罩在天空之上，擋住了陽光，一切，似乎又變得昏暗了起來。
“嘶~~~額~~~”
素來緩過神來的時間似乎要比他多得多，眩暈死死地壓住他的雙眼，令他無法起身，手腕上的金屬環狀物也黯淡了不少。
環繞周身的雷光，也像是被開了個口子似的，支離破碎。
傷害大，距離遠，精準射擊，這不就是狙嗎？
“是畫家？副院長？還是尤菲？”
伊丹無法確定，甚至都無法看出力量的來源，它似乎并沒有對其它人和環境造成傷害，又似乎將一切都扭曲了。
腰間的傷口漸漸不再流出鮮血，疼痛也隨著時間淡去了。
“伊丹·貝利斯特。”
素來口中的話語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憤怒，徹底腐蝕了他的心智。
“你，你，你干嘛啊，我可不怕你。。。。”
伊丹故意向后挪了挪，靠在了身后的樹干上，原本充滿生機的古樹，早已變成一具空殼，砂石似乎已然將它掩埋。
頭頂的天空灰蒙蒙的，被一陣陰霾所籠罩。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只是憑借著明亮程度來看待時間，來判斷黑夜與白晝，卻沒有注意到，天空中并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
灰燼如同大雪一般從天空中飄落，濃重的霧氣，竟然望不到頭。
這里，究竟是哪里，他們又是怎樣到達這里的呢？
“伊丹！”
一道雷光閃過，直指伊丹的眉心，卻被他單手給擋了下來，抓住了素來那只布滿雷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