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上行駛著一臺福特T型車,車子乍然熄火,車門一開,時正余從車上下來。
正鬧哄哄的鋪子突然靜了下來,場面上一片寂靜,時正余的影響力還是有的。
人群中賊眉鼠眼的于肥瞄了瞄兩側,對著兩個手下使了使眼色。一面目平板的男子揚聲說道,“當年時家從時安縣發家,開起的第一家時家鋪子,說到底也是從這出去的,根在這,結果不知道是這幾年光景太好,飄了,居然為富不仁了起來。拿著有毒氣味的綢緞賣給我們這些老顧客。”
頓時一片嘩然,擠擠攘攘地想討個說法。
時正余往鋪子臺前一站,拄著拐杖敲了敲,沉聲說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們時家沒管好底下的人,沒擦亮眼睛。俗話說得好,家業大了,底下的人的小動作總有疏漏之處。說到底,還是時安縣的百姓捅了出來,我才知道下面的人干出的混賬事。”
“在此鄙人感謝諸位,特送上兩份蓮湖糕的點心,以及賠償受害者的損失的金銀,誤工費,營養費等。只希望這家鋪子,還望以后大家能夠繼續照看。”
底下于肥被這么一套話打了個措手不及,緊了緊手,狠了狠眼色,帶著人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走到電話亭,抽出一只大前門香煙,底下人忙著點燃一火柴貢了上去。
拿起電話,對著對面人說道,“寅爺,時老爺今日親臨時安縣,把場面控制了下來。不是說他在南京被事情牽住,一時半會回不來。”
寅圩在對面說了聲什么,于肥諂媚地說了幾句好話。
提了提褲腰帶,于肥打開了門劃拉著門口兩個手下往郵局走去。
放低帽檐,敲了敲工作人員的臺面,將一封信遞了過去,信上寫了時家地址,低聲說了一句,“加急。”
……
何默找上道叔,交代到,“把大小姐的情況務必告訴老爺,還希望老爺盡快過來。”
時正余這邊收到消息,匆忙帶著妘姨娘趕了過來,看著眼前懵懂落淚的女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晗晗,爹不應該把你送來臨安的。”
時晗還沉浸在突然失去母親的痛苦中,又被告知父親前兩年就納了新人,惡狠狠盯著妘姨娘,又是砸東西又是鬧騰的,折騰許久才消停。
被大夫告知要穩定女兒情緒的時父,一時也無法顧及時安縣那檔子事,只能讓寧遠在那邊坐鎮。
心里很是擔心尚且年輕的兒子是否能夠做好善后工作,又怕女兒這邊出了大差錯。
等時正余把女兒安撫下來時,就看到道叔腳步匆匆進來,“老爺,大事不好了,時安縣傳消息過來,說是寧遠少爺被關進衙門了!”
時正余心頭一震,想著,擔心的事情終于來了。妘姨娘擔憂地看了看自家老爺,勸道,“老爺,晗晗這陣子緩過來了,你看,要不你先趕去縣里問問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時正余點了點頭,連夜趕往時安縣。
廊下的何默站在寅圩旁邊道,“寅哥,該收尾了。”寅圩神情有一絲恍惚,終究緊了緊神,背著手回了房里。
這邊,時晗睡著后一直在做夢,夢里有個人一直推著她入水,差點死在水里,只記得那人手上帶著一串菩提,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