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的話，瞬間就把格局給打開了。
惡的格局。
畢竟按照葉雨晴這樣來考慮，最多只是個人角度的小惡，有點像學生時代會做出來的事情。
但是在卷宗上作假這件事情……嚴重程度已經不僅僅是玩忽職守了，更是一種犯罪。
“這有什么意義？”
葉雨晴馬上是不解地問了出來，何煜也不吝惜自己的解釋。
“你們剛才沒有看到，在第一區，災厄應對科已經完全主宰整個管理局了嗎？”
“嗯，我剛才是感覺有些奇怪。”葉雨晴點點頭。
“但為什么我們第七區，羅婕斯還得受制于高層，災厄應對科就真的只像是一個科室一樣，該出力的時候出力，該待命的時候待命，就連重案組都敢過來踩兩腳呢？”
“這……”葉雨晴似乎有些被難住了，以自己的認知努力解釋，“我認為災厄應對科能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是上面對我們的重視的結果了。”
畢竟葉雨晴的愿望只是去殺滅災厄，對權利無欲無求，顯然不會去考慮更深層的問題。
但羅婕斯就不一樣了，何煜有些微妙地看向了她。
“你怎么看？”
羅婕斯一愣，此時則是有些微微臉紅。
畢竟，何煜這樣說來，就仿佛是在指責她的能力完全比不過左成峰——僅僅是現有的特權就沾沾自喜，誰知道別人在第一區都已經是橫著走了。
之前羅婕斯還覺得這種特權是因為在“第一區”，所以理所當然。但要是換個角度，這第一區災厄應對科的勢力，實在是有些強到離譜。
“只有一個可能，第一區的高層領導，全部都知道了災厄的強大，并希望左成峰這位圣人能拯救他們，這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羅婕斯認真給出了自己的判斷，何煜點頭給予肯定。
“沒錯，左成峰很可能是對他們做出了超出現狀的恐嚇。而你們這些下面的區，都是他達成恐嚇預期的工具——若是能進一步證明災厄的威脅，高層只會更加去依賴左成峰，而他也能進一步地得到權力，一步步讓災厄應對科，成為龍星國的主宰。”
“會不會過于陰謀論了？”葉雨晴似乎不太擅長思考這方面的問題，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猜測而已，晚上見面就能知道答案了。”何煜不置可否，把話題忽轉，“比起這個，難得來了第一區，雨晴，你之前欠我的烤肉，要不就在這里請了吧？”
————
街頭，兩個穿著仿佛是后現代印象派畫家，帶著墨鏡的男人，在便利店門口站了大概十分鐘了。
其中大塊頭的那個，在喝完紙杯咖啡后，將杯子捏了隨手一扔，問向了邊上那個冷峻的美男子。
“禪哥，我覺得你跟錯邊了，這兩個人……有什么好跟的……”
“那你覺得應該去跟第一區的災厄應對科，去他們大樓底下叫囂兩句？”
“不是這個意思，但這兩個人……沒趣。”
在何煜他們一行下火車之后，先來一步的禪和吉斯兩人，早就在第一時間盯住了他們；但在兵分兩路之后，禪十分果斷地選擇了跟蹤人少的那批。
也就是小傘和秦莊兩人。
而這兩人現在就仿佛是兄妹一樣，在這第一區只是逛街，不過仔細看就能看出這兩人并沒有那么熟絡，走了快一個小時說過的話都沒有超過五句。
這只有一種可能——這兩人是帶任務的。
但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任務。
不過以兩人游蕩的路線來看，幾乎都是圍繞著第一區管理局大樓方圓三公里之內的范圍，或許支援那邊，就是他們唯一的任務。
所以，難道何煜真的要在第一區的管理局大樓里面做點兒什么大事嗎？禪愈發感覺到了這個人的深不可測。
“你真的覺得這兩個人沒趣嗎？”禪再次反問向吉斯，吉斯的答案不會變化。
“沒趣就是沒趣！”
“但你再看看，他們兩個，是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在跟蹤？”
吉斯隔著墨鏡仔細掃了周圍一圈，馬上是有些欣喜地回復道。
“我看到了，還有一個白制服！”
“你覺得為什么？”
“禪哥，我腦子不好，你就直說！”
“因為如你所猜，那個黑金先知，還真可能是個壞人。”
“壞人？嘿嘿嘿，那我們應該好好保護他啊，怎么樣，要把這個白制服干掉嗎！？”
禪明顯地感覺到了吉斯的興奮，他知道，這種興奮要克制并不太容易。
而且，這不是在給機會嗎？
這個粉飾太平的世界，早就需要一點點不一樣的色彩了。
禪對吉斯點了點頭。
“走吧，這家伙應該會對你胃口的。”
————
“呼——哈——呼——哈……”
作為一個小年輕，上班還不滿半年，周一怎么樣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情。
突然接到了跟梢兩個第七區來的組員的任務，本來以為只是無聊的例行公事而已。
畢竟這里可是全國的中心第一區，治安超一流，犯罪事件幾乎都會被管理局給完美處理，甚至直接扼殺在搖籃。
這第七區來的土包子，能有什么非要盯梢的？
以第一區超凡者的數量和管理局的強度，他們只要敢有任何造次，自己只需要按一下喚鈴，馬上就會有幾個超三階，甚至四階的超凡者來干掉他們。
這些土包子大概連超凡者的分級是什么，都還不知道吧……
但譏笑著的時候，周一卻把人跟丟了，迷迷糊糊就走進了一個小巷子，這繁華的第一區的街道瞬間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周一本以為是自己的大意而已，但總感覺面前的景象有些陌生。
這是哪里？
自己怎么轉進來的？？
最奇妙的……管理局大樓邊上真有這么個地方嗎？！
周一想跑，卻赫然發現面前有著一個穿著鑲金邊黑色道袍，十分魁梧而黝黑的男人。
什么鬼……
媽的……頭有點暈……這特么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么轉進來的……
感覺來著不善，周一回頭，想從另一邊逃了，卻發現，那邊站著一個同樣道袍的男子。
雖然不及剛才那個身材容貌嚇人，但給人的邪惡感，是這邊那個大塊頭都企及不了的。
得趕快按鈴！
周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卻摸了個空。
沒錯，摸空了。
他這才感受到了疼痛，自己腰以下的位置，已經和自己的身體，一分為二。
然后他才落到了地上，看到了剛才路口那張猙獰的臉。
“感謝禪哥，還為我用了幻術，嘿嘿嘿……這家伙的腦子應該味道不錯，謝謝禪哥。”
下一秒，如同敲核桃一般，周一的腦袋，恰到好處地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