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十分的中性，比之前從系統之中聽到的那靡靡之音要清晰許多，也沒有了那股腎虛之感。但何煜依然十分確定，這就是自己腦海之中系統聲音！
竟然是在這種時候出現了，是要幫助自己來完成對【感擴】的吞噬嗎！？
“你還舍得出來了？”
何煜雖是稍微有些驚喜，語氣依然是十分平淡。
系統的聲音不再回話，而是一點點地，在何煜面前，出現了一個光芒包裹的人形。
和那純黑色的災厄正好相反，就仿佛是一個最為圣潔而無垢的軀體；雖然為人形，卻十分隨意，從性征上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
系統的確也不用分男女。
“不是你主動放我出來的嗎？”
系統的反問，就仿佛是在給何煜出題，何煜微微皺眉，并沒有做出回答。
而看到了何煜的疑惑，系統的聲音又是變得葳蕤：
“放心，這里跟外界的時間流動無關，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行，那就聊聊，你想聊什么？”何煜對發光體做出回應。
“當然是聊你。”系統的聲音微微有些好奇，“你認為我的出現，是偶然還是必然？”
“你不妨直說。”
“你將【感擴】這份超凡的力量給解構吞噬，但你最終能吸收的力量只有一成左右。這剩下的九成，雖然不能保留下來，但現在你的腦海中卻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超凡場，這能讓我在此刻稍微獲得一些與你面對面的時間。”
何煜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心中則是有點不爽。
畢竟，這能力竟然只能被自己吃一成嗎，折損率有點高啊，是自己的腦法還不夠精湛嗎……
但畢竟是一整份超凡能力，這和陳北然本身掌握了這份能力多少無關。僅有一成，能爆發出來的力量，可能也是陳北然現在能使用部分的幾十上百倍。
系統的發光體，說著有些自滿地湊近了何煜——
“而我，才是讓你能贏的關鍵。”
何煜隱約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一步步的確都仿佛是被引導的——之前感覺到陳北然是自己能贏的最后一塊拼圖，但這拼圖本身，竟然并不是陳北然……
之前的很多時候也是，何煜以為是自己的第六感越來越強，但其實是在被系統的意志所引導。
說不定每個第六感很準的人，都是因為覺醒了某種系統？
不過何煜并不想去舔這個系統，畢竟自己也不是沒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你說說，你要怎么讓我贏。”
“你不應該說，請我尊貴的系統告訴我怎么贏嗎？”
“烤肉你不想吃了嗎？”
“……”
似乎是對系統產生了暴擊，半晌的沉默之后，他再度開口。
“每次進入這個空間，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存檔點，你要好好珍惜這樣的機會。”
“每次……只要再次展開這樣密集的信息流，你就會再度出現？”
“沒錯，僅僅用你自己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所以，你需要不斷地去吞噬其他的超凡，或者災厄。”
超凡和災厄都可以？
這兩者在本質上很可能就是從同一源頭分支出來的，而自己的系統……
可能就是存在于源頭上的某種東西。
看似說得十分輕巧，系統其實是給自己下達了一個十分可怕的任務——
不斷去吞噬超凡和災厄。
之前自己也考慮過不斷被災厄給浸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但沒有答案，現在則剛好有了一個解答人。
“我記得在最初我想對災厄使用觀測的時候，你還告訴我不要看……是為什么？”
“因為你要是受不了，會直接死掉。”
“但我看了，沒死，你就大膽起來了？”
“沒錯，我就把【共識】也給你了，是我在培養你，你不會以為你真的升級了吧？”
“……”
何煜不喜歡這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
“還有什么能力，你全都給我。”
“呵，口氣很大啊，現在給你，你駕馭不了只會把你自己推向深淵，我這是在保護你。”
“保護我很簡單，我現在只需要一個東西。”
“什么？”
“一個直觀的面板。”
這次輪到系統沉默了。
這種東西，其實并不難。
但他并不想直接授予何煜。
天底下沒有任何東西是不需要任何代價就能獲得的，力量最沒有例外。
那種【叮】的一聲就出現并且毫無保留地幫助宿主的東西，只存在于這種自大穿越者的幻想之中，得了天下你去享受美酒和女人，有著自我意識的系統卻在腦海里看著？
這絕對不可能。
所有的寄生，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奪取原主的一切，這才是現實。
自己在不可名狀的夾縫中，已經存在了用時間不可度量的歲月，終于得到了降臨的機會，為什么要去成為別人的工具……
所以，系統的目標，是將這一具肉體培養成自己最渴求的模樣，在享盡世間的一切榮華富貴之后，再讓自己的肉身成神……
至于那時候，何煜本身的思想和靈魂會消散到什么地方，又有什么關系呢？
但系統還沒能想好去搪塞何煜的理由，他所成型的發光體，卻是變得有些輕浮而淡薄了起來。
就仿佛……
自身是開始被解析了起來！？
“何煜，你他媽，敢對我用觀測！”
何煜當然敢。
他發現周遭由信息流組成的夾縫已經開始解體了，顯然這場對話差不多要到此為止了。
而這系統好不容易露出的真容，又會縮回自己的腦袋之中，靜靜地等待下次再出來惡心人……
那還不如主動出擊，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畢竟系統，本身就是信息流，本就不該有這樣那樣的縝密思緒。
自己才是主導！
“我也只是嘗試一下，本以為你是什么超次元的東西，結果……也沒有那么難解析啊？”何煜說著，輕輕一笑，“之后的能力獲取和升級，我自己來；你之后要喝咖啡喝奶茶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了，其余時候就別逼逼了好嗎？”
“你他媽……”
無論是誰的媽，都無法拯救這系統衍生而成的發光體了。
它最終，先陳北然的超凡一步，被解構完全，最終變成了何煜手中，一顆小小的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