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要給自己安排后事了？”

沈浪內心有點犯嘀咕，有種想去壽材鋪給自己訂一副棺材的沖動，不過這個念頭剛剛萌生出來，就被他生生的給扼殺了。

黑格爾說過“存在即是合理”，他不相信自己來這個世界走一遭是白來的，那樣的話就沒有來的必要了。

短暫的思考之后，沈浪組建了一個群，把江馨、項盈、楊秋穎、吳雪榕這幾個紅顏知己拉進群里，短暫地思考過后，沈浪又把慕容柔也拉了進來。

還剩下一個茶藝大師，沈浪糾結了半天，算了，就沖之前她發的兔女郎，不跟她計較了，一道兒拉進來吧。

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跟眾女說話了，因為葉凡的布局明顯是沖著他來的，躲是躲不過去的，只能正面接敵了。

如果他敗了，那這個世界的基本構架不變，除了他，該在的人還在。

如果他消滅了葉凡，那這個世界也有可能坍塌……

總之，無論是從哪個方向出發，他的勝算并不高。

因此，無論他再怎么看得開，對最重的結局還是比較悲觀的。

聊天群剛剛組建，群里的氣氛立馬活躍了起來。

江馨：“少爺總是吃著碗里的，惦記著鍋里的，從哪兒撩了這么多妹兒？”

項盈：“好家伙！沈浪你得是有多浪？”

楊秋穎：“是我看錯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好人……”

吳雪榕：“……沈老板長得很像好人么？”

慕容柔“初來乍到”，先是疑惑三連，緊接著跟了一句：“你們在說什么，怎么我聽不懂？”

蘇婉婷：“沈浪，無論你有多少女人，我都能接受。”

群聊信息一條一條地彈出，沈浪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她們呢？

沈浪默默點上一支煙，看著群消息，直到六女“呼喚”群主的時候，他才出來說話。

端在的思索過后，他發了一條語音：“我可能要離開了。”

“離開？去哪兒？”

“＋1。”

“＋1。”

……

六女追問。

“離開這個世界。我很難跟你們說清楚具體情況，總之對于這個世界而言，我是格格不入的。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們要保重好自己。”

“慕容，你的先天性心臟病并非無藥可救，不過我現在沒時間為你救治了。如果以后還有機會，我一定幫你治愈。”

眾女七嘴八舌地追問沈浪是什么情況，只有慕容柔表現得相當平靜。

事實上她并不是平靜，因為她跟沈浪并不熟悉，至于她有先天性心臟疾病的事兒，可從來沒跟沈浪提過。

他是怎么知道的？

雖然心中好奇，但慕容柔現在插不上嘴，因為其他人都在追問沈浪沒頭沒尾的話語。

沈浪本不想作答的，但眾女追問得太緊了，甚至開始挨個兒給他打電話了。

他一一拒接之后，在群里編輯了一段文字消息：“這個跟你們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牽扯到唯心主義哲學，顛覆了你們的認知。”

隨后，掛斷了手機。

正當他準備上車的時候，一道人影從旁邊的便利店走了出來。

來人攔在了他身前：“怎么？這就想走了？”

“果然是你。”沈浪瞳孔微縮，來人正是葉凡。

“你本該在中海的時候就身敗名裂、不復存在的。可你到了今天，篡改了天數，竊取了原本屬于葉凡的機緣。”葉凡冷笑著開口。

“你全都知道？”

沈浪陡然警覺：“你不是葉凡！”

“對，我不是葉凡，但同時我也是葉凡。跟你一樣，既是沈浪，也不是沈浪。”

“你想怎樣？”沈浪問道。

“當然是拿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

葉凡輕輕抬了抬手：“嶺南的地下勢力我都調動過來了。不過你只要安安分分的，跟我堂堂正正的一決生死，我不會為難別人。”

“你挑地方。”沈浪輕輕點頭。

“去那里吧。”葉凡伸手指向遠處一座大廈。

半個小時后，兩人出現在大廈的天臺上，相繼躍上了女兒墻。

大廈高達百丈，放眼俯瞰大地，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踩在了腳下。

“這么高的地方，一旦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你不害怕嗎？”葉凡問道。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沈浪雙腳一前一后，擺出詠春拳的問路手樁架。

葉凡雙腳也是一前一后，不過他步幅跨度很大，但也相對更加穩定，側著身子，雙手食指豎起，其余指頭彎曲，是洪拳運氣的起手式。

兩人都沒有冒然進招，而是緩緩向著對方移動，雙方之間的距離緩慢拉近。

不過這也難怪，在百丈高的女兒墻上，一個不小心失足墜了下去，掉下去就得摔成一團肉泥。

雙方腳尖相碰的一瞬間，葉凡突然一聲冷喝，左手虛晃一招，攻沈浪面門，待沈浪格擋之際，右拳突然砸向沈浪小腹。

面對葉凡這含著十成勁道的一拳，沈浪并未選擇躲閃，而是硬生生地接住了。

一股大力涌入腹中，沈浪頓時疼得面目扭曲。

葉凡正要繼續出招，卻突然發現沈浪不知何時，已經揪住了他的腰帶，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想要打掉他的手。

“賭命吧！”

沈浪在葉凡腿上一掃，身子重心后移，拽著葉凡同時墜樓。

葉凡耳邊響起呼呼風聲，他失聲大叫道：“瘋子，你這個瘋子！”

沈浪沒有作答，而是利用下落瞬間身體轉動的慣性，擰著兩人的身子，轉到了葉凡的上方。

葉凡胡亂揮拳，想把沈浪從身上打下去，但此刻身在半空中，他無處借力，拳頭上也軟綿綿的，對沈浪造不成絲毫傷害。

葉凡驚惶尖叫，卻于事無補……

在離地不足二十米的瞬間，沈浪蜷縮雙腿，在葉凡的胸膛上重重一蹬，飛也似的撲了出去，他借勢落地翻滾緩沖下落之勢。

葉凡直直地墜落，摔成了一攤肉泥。

沈浪捂著頭暈目眩的腦袋起身，還好，世界還在。

許多年之后，他已經垂暮，躺在華國某院子里的躺椅上，身邊圍著一群人，他的六個妻子，還有他的子女和孫子，以及陳少東、秦牧云、祖康寧等一幫曾經陪他打天下的老弟兄。

這些年他做成了華國最大的商人，華國所有的地下勢力，也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現如今，他已風燭殘年，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眾人的哭泣聲中，沈浪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醫院，病床上的沈浪被推醒。

他有些懵逼，仔細回想一會兒，自己前幾天被車撞了，住院了一段時間。之前在看網絡小說，結果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推醒他的是醫院的小護士，是來通知他趕緊辦理出院手續的，醫院病床不夠用了，他得趕緊給人騰地方。

沈浪下意識地看著還亮著的手機屏幕，小說還沒有退出來，最后一段寫的是：

“在眾人的哭泣聲中，沈浪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辦理完出院手續，剛出住院部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醫生對旁邊的護工小妹妹說著什么。

“藍芯語。”沈浪怔住了，那個女醫生跟藍芯語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

離開醫院，他又陸陸續續地碰上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江馨、祖康寧、楊秋穎、吳雪榕、陳少東、秦牧云、何太山、蘇婉婷……

他拐過街角，看到了又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我之間，才剛剛開始。”葉凡說。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沈浪有些迷茫，到底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他也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