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飛行座艙百眼巨人系統，奧斯卡看到布滿天空的煙跡，地面上一個個爆點，還有從地面升起的攔截飛彈，那是嵐緹人在反擊。

“申請打擊地面防空陣地。完畢。”奧斯卡邊說邊意念一動，從屏顯上截取目標數據，傳給小隊長哥達。

“已被友機完成鎖定，另尋目標打擊。完畢。”哥達迅速回復奧斯卡，又忙著其他通聯。

奧斯卡一翻白眼，不再糾結地面目標。他鎖定了兩顆正冉冉飛起的嵐緹人攔截飛彈，這些空中目標使用自由攻擊的作戰規則，不用申請指揮官批準。手指輕動，兩顆紡錘狀的穿甲彈飛出戰機，疾飛向那兩顆緩慢爬升的嵐緹飛彈，轉眼正中彈體，兩顆嵐緹攔截飛彈瞬間凌空爆炸。

先到先得，哈哈，奧斯卡得意的樂呵起來。

而那發射攔截飛彈的嵐緹人地面防空陣地，也被友機發射的攻地飛彈炸毀。

小隊繼續沿著環繞行星的攻擊軌道，定速戰斗巡航飛行，按預定的作戰方案，再繞飛回攻擊窗口，對指定攻擊的地面目標進行二次轟炸。

奧斯卡感覺一點難度沒有，連機動飛行都不需要。嵐緹人完全被打趴下了。失去了外層空間，失去了空戰能力，嵐緹人縮在地上，只能被動挨打。

從天而降的飛彈，具有著天然的速度優勢，再加速一撲，誰也攔不住。

至少嵐緹人是攔不住。而嵐緹人從地面發射的攻天飛彈，攔截飛彈，卻要克服行星重力場，逐漸加速，越飛越快，慢的跟螞蟻一樣，連大氣層都出不了，就被我打掉了。

在距離行星地面100公里的空間軌道上，圍繞行星定速巡航，就跟度假一樣，只可惜第2行星的風景單調，灰蒙蒙的地面沒啥看點，稀薄的大氣層也花樣有限，飛到地影之中后，也看不到燦爛的燈光了。

飛彈一打下去，嵐緹人就關了燈。地表設施全都燈火管制。可這樣的操作，一點用沒有。

在綠豆網的中繼輔助下，戰斗群的戰場數據鏈籠罩一切。戰機飛行座艙的屏顯上，透明面甲的屏顯上，整個地表可以隨意放大縮小，全息影圖，更能提供戰場整體態勢，敵情可謂一目了然。若非戰場紀律森嚴，不得隨意攻擊地面目標，奧斯卡覺得自己一人一機就能全滅第2行星，當然，得多飛幾個架次。畢竟，行星的體量放在面前，嵐緹人世世代代的營造也是規模龐大，地下城的深度，廣度，地下網絡的層次繁復，遍布整個行星。可以說，第2行星的地下是一個物種豐富，色彩斑斕的世界。真要打掉，還真是可惜。

邊隨意遐想，邊監控戰機飛行，確認戰機武備，在小隊頻道和隊友通聯，保持小隊陣形，跟進戰場動態，關注中隊頻道，關注封鎖機隊頻道，偶爾還看一眼戰斗群頻道，全身覆甲的奧斯卡，在戰機飛行座艙里忙的很。

透過戰機的百眼巨人系統，飛行座艙仿佛坦呈在虛空。懸浮在飛行座椅上，緊束帶偶爾勒住晃動的身體。透過變形護甲，身體能感受到從緊束帶傳來的微妙觸感。戰機是極其復雜的結構體。比機體更高級的是人體，比人體更高級的是靈魂，或者并不能割裂人體與靈魂，對活著的人的確是這樣。可人再高級，要在虛空翱翔，還是離不開戰機。奧斯卡感覺自己的專屬戰機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是自己生命的延伸，是自己力量的拓展。

緊束在飛行座椅上，監控著飛行，查看著戰場資訊，與隊友通聯，奧斯卡感受到與自個戰機的深深羈絆，那是發自內心的熟悉和喜愛，包括磨花的扶手。

一艘有自修復能力的戰機，卻也有沒有自修復功能的部件。扶手就是其中之一。磨花了，嫌不好看，可以修，可以換件。變形護甲的外表細膩堅韌，摩擦起來，比棉質的布料，合成的皮具硬多了。可沒幾個機師去更換扶手。大家甚至會攀比誰磨出的花紋好看。陳舊的磨痕，有著獨有韻味。

隔著護甲，撫摸扶手，手指上會有點隔膜，可正是這種別樣的觸覺，讓人感到和護甲和戰機深切的聯系。奧斯卡不由想起諾維雅，心中的思戀讓他看向攝像頭的眼神都滿是柔情。他看不見諾維雅的艙內視頻，可他知道諾維雅看得見他的。

救援船上的醫護飛官，是可以看到附近戰機飛行機師的艙內視頻的。實際上，救援船里，緊束在座椅上的諾維雅，正在特意打開的監視屏幕上，看著奧斯卡的座艙畫面。她看到了奧斯卡眼中的似水柔情，不由的呵呵笑了起來，手也抬起遮在嘴上，全身覆甲狀態下，這么嬌柔的舉動，格外引人矚目，更何況戰機內的通訊頻道一直是開放狀態，坐在一起的伊西多，利奧波德，摩里斯都是欠身看向她。

諾維雅察覺到幾人怪樣，隨即扭頭，瞪了幾人一眼，接著還伸手打了身邊座椅上的利奧波德。惹得利奧波德嗷嗷叫，摩里斯和伊西多在座椅上笑的前仰后合，要不是緊束帶管著，就艙內起飛了。

戰機座艙里的奧斯卡自是不知道救援船里的歡樂場景。可他的憨樣，還是被小隊的戰友取笑了。連小隊長哥達都提醒他注意力集中。

“我注意力很集中。”奧斯卡嘴皮子可利索。

惹得小隊頻道里笑聲一片，犯困的都樂的不困了。

一陣歡樂過后，注意力真是集中起來。屏顯上，地面目標已經被鎖定，目視也看到仍然煙跡升騰的攻擊目標。

就這個嵐緹人的戰艦基地，不給它炸爛炸透啰，都對不起炸它的飛彈。

奧斯卡手指輕動。一顆攻地飛彈飛出戰機，沿著攻地軌道，加速直撲向那股濃煙，眨眼一頭撲進煙火翻涌的坑里，剎那爆炸，光耀坑底，炸的氣浪沖天，巨響聲中，一股煙塵直沖云天。

看到目標火光一閃，一股清亮的煙塵快速串起，排開污糟的濃煙，奧斯卡發射了第2顆攻地飛彈。今日這一班沒別的，自己的任務就是徹底摧毀這座嵐緹人的戰艦基地。

嵐緹人的戰艦基地規模大的很。既有深度，又有廣度，必須反復多炸幾次。

戰艦基地附近的防空火力都沒了。第二輪轟炸，沒有遭遇嵐緹人任何抵抗。敢抵抗的，都被炸掉了，消滅的干干凈凈。

戰事一開，交火中沒有無辜。

誰抗誰死。

不留情。

殺無赦。

快要脫出攻擊窗口前，奧斯卡發射了兩顆機載綠豆，去核實戰果。

兩顆綠豆控制著速度，登陸地表，闖入濃煙之中，飛入被炸爛的巨坑之中，對經過空間做出掃描，并把多頻譜圖像上傳綠豆網，中繼傳回發射自己的戰機。

奧斯卡的飛行座艙屏幕上，就出現了三幅畫面，還有被炸戰艦基地的全息影圖。變形護甲的透明面甲上也顯示出同樣的屏顯。他看那邊的都行。可見光畫面，紅外畫面，生命體征畫面，顯示著被炸爛的戰艦基地內部。全息影圖描繪可取的空間通道。

意念一動，屏幕上顯示出一條，從炸開的地面坑洞深入戰艦基地地下廢墟深處的線路。

從機載武庫中先擇了一顆攻地質子飛彈，把算出的深入線路輸入其制導數據庫。面前是影像繁復，數據堆疊的各式屏顯。透過百眼巨人系統，周圍是暗沉的虛空，巨大的第2行星。奧斯卡邊觀察著戰場態勢，邊做好了下次攻擊的準備，還有空和隊友在頻道上嘮嗑。

在定速巡航狀態下，無敵襲干擾的情況下，從空間軌道上發射飛彈攻擊地面目標，實在是基操，沒啥難度啊。

繞著第2行星飛行一圈，又到攻擊窗口后，奧斯卡射出準備好的攻地飛彈。

疾速撲向地面的攻地飛彈，一抹紅閃進濃煙之中，順著設定好的線路，啥也沒碰著就鉆進了戰艦基地地下廢墟深處，爆炸……

廢墟被炸的翻起，又坍塌下去，大地震顫，震波傳到很遠很遠。

已撤出到空中的兩顆綠豆，待爆炸消停后，再次飛入廢墟中核查戰果。

機師通常舍不得舍棄自己的機載綠豆。綠豆和飛彈不一樣，偵察是它主要的作戰功能。非必要的情況下，不必犧牲。奧斯卡也一樣。又飛回到攻擊窗口后，他就下達指令，把兩顆綠豆召回了戰機。

兩顆綠豆飛的很快，與戰機短暫伴飛后，很快就返回敞開的回收倉內。綠豆一收回，回收倉的閘板就合上了。退進戰機裝甲夾層的生態復合裝甲，也滑出，升起，與周邊的戰機復合裝甲密合。戰機的裝甲防護復歸完整。奧斯卡覺得還能再轟炸一下，又對著指定給自己攻擊目標，發射了兩枚攻地飛彈。

廢墟也要再炸兩輪。確保消滅的碎碎的。

小隊的機師都是這樣。不多炸幾下，心里不踏實，不放心。

封鎖機隊的機師都這樣。不炸干凈，出了紕漏，說不過去。

要不讓我們登陸去現場確認下戰果也行。

這種夢想，自然在頻道里都是找罵了。

總強調作戰紀律，隊長也煩啊，盡管自己心里也想來個貼地飛行。可100公里的攻擊軌道下限，那是一再強調不能突破的。還沒誰敢在第一次對地攻擊中，去破這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