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到顧澤辰的耳朵里,可真是笑彎了眉眼。這可是他和喬夕重逢以來,她說的最讓他高興的一句話。
顧澤辰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之前那些多余的擔心,那些無聊的揣測,通通都是不存在的。
喬夕心里的位置,終歸是只放著他一個。
顧澤辰啊顧澤辰,這一遭可真是值了。雖然受了傷,但他重新報得了美人歸。喬夕能夠坦誠地說出她的感情,這比什么都要重要。
這一輩子能有喬夕,就是他最大的財富了。
喬夕之前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沒注意到顧澤辰的背后是有傷的,再加上淚眼朦朧,她也沒怎么察覺到顧澤辰的臉色不對。
這會兒顧澤辰覺得四肢酸軟,便趕緊拍了拍喬夕的背,溫柔地說道:“你先起來,這幾天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瘦成皮包骨了,靠在我身上硌得我生疼。”
喬夕撇了撇嘴,從顧澤辰的懷里退了出來,剛想要訓他幾句,就見他兩眼一閉,整個人朝著他撲了過來。
顧澤辰這一暈,把喬夕給嚇到了,趕緊扶住他。
“喂!顧澤辰,顧澤辰!”
還好站在一旁的幾個救援隊員眼疾手快,給喬夕搭了把手,要不然喬夕肯定承受不住顧澤辰的重量,會被他壓倒的。
“顧澤辰你……”
你怎么了還沒說出口,喬夕就被顧澤辰后背的一片殷紅給徹底堵住了嘴。
“怎么會這樣?”
喬夕不停地念著,她剛才怎么就沒發現呢?要是早點發現,她也不會靠在他懷里那么久,喬夕你可真是個大笨蛋!
現在再摸顧澤辰的手,才發現燙得可怕。不光是手,頭也很燙,像是在灼燒著她的手掌心。
“受了傷還發燒了,顧澤辰你就不能不硬撐嗎?”
喬夕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又奪眶而出,心里像是被人揪了一把那樣疼。
職員見顧澤辰暈倒之后,十分抱歉地解釋道:“顧總是為了救我,才被山頂滾下來的石頭砸傷了背,都是我不好,拖累了顧總,要不是為了救我,顧總也不會被困在這山里,是我的錯……”
喬夕現在沒空聽那職員說那些前因后果,她只知道,顧澤辰這傷不能再拖了,他們被困在這里兩天了,再拖下去,就算是不嚴重的傷都該惡化成嚴重的傷了。
“隊長,麻煩你們用擔架趕快把他送下山去,找最近的醫院醫治,拜托了!”
這一刻,喬夕把顧澤辰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
救援隊的隊長點頭說好,他的想法和喬夕的一樣,于是命令下去,派了四個身強體壯的救援隊員,把顧澤辰架著下了山。
喬夕一直提心吊膽地一直緊跟在擔架隊的后面,生怕他們一個不小心,就像是自己上山時候一樣,連帶著顧澤辰一起摔進了泥里。
喬夕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可是她沒辦法,她現在一顆心裝的全是顧澤辰,眼里也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雖然地勢險峻外加天氣惡劣,但救援隊的隊員怎么說都是有一身本事的,總算是順利地把顧澤辰從山頂抬了下來。
坐上車后,喬夕便一直守在顧澤辰的旁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顧澤辰,你會沒事的,馬上就到醫院了。”
喬夕知道顧澤辰聽不見,她說這番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她需要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顧澤辰沒事。
旁邊的的人看在眼里,想開口安慰喬夕,卻又不忍心去打擾她。
等他們一行人到達醫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醫生,您快看看他沒事吧?”
喬夕在一旁急得不行,眼巴巴地盯著醫生,等著他說一句沒事,好讓她心安。
值夜班的醫生給顧澤辰檢查了一番,便有了定論。
“他這是患上急性肺炎了,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可就小命不保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醫生肯定少不了一番指責,但一看這群人都穿著救援服,再加上現在S市鬧洪災,心里便有了數。
“他這個情況必須立馬進手術室,你們這里有沒有他的家屬,做手術需要病人家屬簽同意書,這是醫院的規定,想必你們應該都清楚。”
在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喬夕想也沒想就站了出來。
“我!我是他未婚妻,這也算是家屬吧?”
醫生看她著急的模樣,和別人確實不一樣,于是便點頭同意了,讓護士帶她去簽字,他則是要去準備手術的相關事宜了。
等喬夕簽完手術同意書,顧澤辰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望著手術室門上方亮起的“手術中”三個大字,喬夕緊張地捏起了衣角,在走廊上不安地走來走去。
“喬小姐,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相信醫生,顧總他會沒事的。”
經理看著喬夕這副模樣,有些心疼。
“嗯,我知道的,他會沒事的。”
喬夕雖然嘴上應著,卻沒有聽經理的話坐下來休息。
半個小時后,有個護士從手術室出來了,但“手術中”的紅燈仍舊在亮著,顧澤辰也沒有被推出來。
喬夕臉上的表情從欣喜又轉變成了擔憂,緊緊皺著眉頭。
還沒開口問護士,護士就安撫她道:“病情已經控制住了,還好送來的及時,他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你們都可以放心了,醫生現在還在做最后的收尾,一會兒你們就能見到他了。”
喬夕這下終于是松了口氣,總算是沒事了。
A市,得知顧澤辰住院這一消息的張特助,也連夜開車趕了過來。
等他到了醫院,就看到守在顧澤辰病床邊上的喬夕,身上還穿著沾滿了泥漿臟兮兮的救援服,而她的雙眼,也早已通紅,儼然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但因為顧澤辰還沒有醒過來,她一直在強撐。
“喬小姐,我來替你守著顧總,你去休息一會兒吧,只要顧總醒了,我一定立刻通知你。”
看喬夕這個樣子,張特助不用問也知道,她肯定是從看到新聞的那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合過眼。她再怎么逞強,人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但喬夕就算是眼睛酸澀得不行,仍舊是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張特助沒辦法,只得隨她去,為了不妨礙喬夕,他出門給他們買早餐去了。
病房內又只剩下了喬夕和顧澤辰兩個人,安靜得彼此的呼吸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喬夕摩挲著顧澤辰的手,回想起在山頂他突然昏倒的那一幕,直到現在都還在后怕。
她必須要承認,對她而言,顧澤辰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