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夕精疲力盡得拖著身子躲在樹下,大氣都不敢喘,只聽得見劇烈得心跳聲,仿佛要跳出胸膛,確定人販子沒有追上來,才虛脫得靠在樹干上,一陣一陣的心悸讓她難受的蜷縮起來。
喬夕嘴唇干裂,有些脫水大腦也開始眩暈,她吃力的揉著太陽穴,手部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傷口已經(jīng)被雨水浸泡得發(fā)白了,皮肉外翻,看著觸目驚心,還有些惡心,喬夕閉上眼睛不敢再看血跡斑斑的手臂。腳踝的刺痛牽扯著她的神經(jīng),喬夕只好再睜開眼睛,腳踝因為劇烈的奔跑已經(jīng)腫得不成人樣,喬夕伸手想揉一揉,剛剛碰上去,就疼得叫了一聲,紅了眼睛。
喬夕情緒崩潰的捶打著地面,大吼出聲:“啊!!!”
下一刻又立馬緘默,害怕叫聲會引來人販子,喬夕瑟瑟發(fā)抖,即使這樣死去也不愿意被人販子找到,那才是生不如死。
喬夕瑟縮在一起,想到了顧澤辰,他們才剛剛和好,為什么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顧澤辰現(xiàn)在一定很生氣,在到處找她吧,可西北這么大,顧澤辰用怎么找得到如此渺小的一個她呢?
喬夕完全感受不到生的希望,感覺自己離黃泉只有一步之遙,冥冥之中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抓著她,無法逃脫。
“顧澤辰,你到底在哪里啊……我真的好想你……我好害怕……”
喬夕害怕無法回去,再也見不到他,見不到那些朋友們,她想和顧澤辰長長久久白頭到老,可現(xiàn)在,什么都是枉然。她的心里只剩下顧澤辰,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腦海中不斷的閃回關于他們之前的一切,從在一起到步入婚禮的殿堂,到后來為了救她而離婚,暗中保護她三年,終于又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回憶里,喬夕發(fā)現(xiàn)了很多當初沒有注意到的細節(jié)原來二人的緣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顧澤辰的深情讓她動容。
這樣好的一個人,從前喬夕不懂得珍惜,真是愚蠢。
身體的灼熱感讓她不適,額頭不停的冒冷汗,臉上出現(xiàn)了異樣的潮紅,嘴唇卻忍不住的在發(fā)抖,忽冷忽熱感覺就是在地獄中煎熬。
樹下勉強能遮雨,不用再被大雨澆打,可是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而另一邊,顧澤辰帶著人走進大山,不顧大雨,大聲呼喊喬夕的名字。
“喬夕,你在嗎?聽到了快回答,我是顧澤辰,我來找你了!”
“喬律師,你在嗎?”
“喬律師別怕,壞人已經(jīng)被抓住了,我們是來救你的!”
“喬律師!”“喬夕,我是顧澤辰啊,你別怕,我就在你身邊!”
顧澤辰喊得聲嘶力竭,紅著眼像發(fā)了狂的野獸,不聽人言,只是機械的向前走,任由荊棘劃破衣服,刺進皮膚,他只想找到喬夕,絕不再把她弄丟。
“喬夕,對不起,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你聽到了快點回答我好不好!”
他頭發(fā)搗亂,聲音啞得像六十歲的人,粗糙難聽,這些顧澤辰全都不在乎。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是蔥蔥郁郁的原始森林,沒有喬夕的影子。
婦人見狀,也跟著喊了起來,這是她見過最執(zhí)著的男人,為了喬夕如此不顧形象,幾近癲狂。
跟著李龍干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她見過太多找不到人就放棄了,又有新的家庭的男人,或者僥幸逃了出來,對方卻嫌她已經(jīng)不干凈了,而殘忍的拋棄了女孩。
所有她永遠不相信男人,這些人不過都是些喜新厭舊的,自私的,可顧澤辰不一樣。
同為女人,她羨慕喬夕有這樣一個愛她的男人,也為自己所干的事情懺悔,祈求上蒼的原諒。
李龍被警察拿槍抵著背,大氣不敢出一個,他眼珠子一轉,討好的開口:“我?guī)銈內(nèi)滔ε芰说牡胤娇纯窗桑赡軙芯€索。”
“走。”
那兩個人販子帶著他們,去了方才關押喬夕的地方。
發(fā)現(xiàn)顧澤辰的眼神變了,李龍趕緊道:“喬夕是在草房子塌了之前跑出去的,沒有受傷。”
他看到倒塌的茅草屋,呼吸都快停了,如果不是喬夕機警,她就被埋在這里了。顧澤辰暴怒的踩斷橫梁,站在廢墟之上,他現(xiàn)在殺人的心都有了。
人販子指出喬夕摔落的山坡,“我們追上去,她就從這里滾下去了,我們沒有找到人應該是沒事。”
顧澤辰走過去,踉蹌著順著山坡下去,人販子:“雨太大我們追到這里就沒有追了,山里有野獸,我們……”
他忍了一路的火氣終于忍不住了,一拳打在人販子的臉上,人販子瞬間栽在了地上,臉腫了起來,口水混著鮮血流淌而出。
“你們,為什么還活著。”這樣的人渣敗類,就該死,怎么還有臉活著。
李龍被巨大的恐懼侵蝕,說不出話,只能一個勁兒搖頭,如果有重新開始的機會,他一定不去碰喬夕,看到她就躲得遠遠的,更不該財迷心竅,想要拐賣喬夕。
秦華看要出人命了,伸手拉住他,道:“顧總,找人重要。”
顧澤辰一把甩開秦華,看著有些發(fā)紫的手指關節(jié),沉默的順著泥濘一路到山下,山上黑黝黝的樹木猶如長大的怪獸將他心愛的人吞噬。喬夕,對不起,都是我沒用,你打我罵我都好,千萬不要離我而去。
秦華和張?zhí)刂簿o隨其后,下了山坡,這里地形詭異,恐怕喬夕兇多吉少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忍。
顧澤辰一馬當先,嘶啞的喊著喬夕的名字。
“喬夕!”
“喬夕!你在哪里!”
“要打要罵都隨你!你快點回答我好不好!”“喬夕,你到底在哪啊……”
極力的嘶吼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顧澤辰覺得喉嚨中有一絲腥甜,他涂了一口唾沫,不去看那一團暗紅,繼續(xù)喊著喬夕的名字。
張?zhí)刂行┎蝗痰膭e開了眼睛,他何時見過這樣狼狽的顧澤辰?
喬夕就是他的命。
張?zhí)刂淤u力的大喊著喬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