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雪依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可是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卻仍舊響在喬夕的耳邊。她的那些詛咒,她根本毫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三年前顧澤辰帶給她的傷害。
自蘇雪依說了那些話以后,喬夕便頓住了腳步不肯再走,而顧澤辰握著她的手,也在慢慢地收緊。
驀地,喬夕突然用力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里抽了出來,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擦著顧澤辰的肩膀走了過去。
“喬夕!”她抽出手的那一刻,顧澤辰覺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他趕緊追了上去拉住了喬夕的手臂。
“你不要在意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她已經瘋了。”
喬夕勉強一笑,沒有說話。上了車以后,她便把頭扭向了窗外,閉上了眼,全程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顧澤辰想要解釋,卻又怕越解釋越亂,于是也只得閉嘴不言。
喬夕閉著眼,心情五味陳雜。這么長的時間她一直麻醉自己,似乎連她自己都忘記了三年前的事情。而偏偏在這個時候,蘇雪依往事重提,如同心魔被揭穿一般,她無法不在意。雖然心里的那個傷口在慢慢愈合,可終究沒有愈合完整。
就算愈合完整,也會留疤,它總會提醒著她他曾經傷害過她的事實,這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痕跡。
就算顧澤辰現在再怎么彌補,再怎么加倍對她好,發生過的是永遠也不會被改變的。
車開到喬夕家樓下的時候,在車挺穩的一瞬間,喬夕就迅速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開了車門往外走。
顧澤辰也趕緊解了安全帶下了車,她這個樣子,看來是連再見都不打算跟他說了。
“喬夕。”
顧澤辰上前去攔住了她的去路,伸手想要擁抱她,但是喬夕卻后退了一步,沒有讓自己落入他的懷抱。
“我累了,我現在想休息,可以嗎?”
喬夕有些疲憊地看著顧澤辰,她現在心里很亂,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顧澤辰沒有回答,喬夕便當他沒異議,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去。但很快,顧澤辰就追了上來,拽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就又把她拉上了車。
“你干什么?”
喬夕已經有了脾氣,現在的她并不愿意再和他待在一起,那樣只會讓她心里面更加煩躁。
“我要帶你去個地方,到時候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喬夕莫名其妙地望著顧澤辰,“什么地方,什么把一切都告訴我,你到底在說什么?”
對于三年前的真相,喬夕一直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里,她所認為的真相就和自己記憶中所發生的事情一樣,所以現在顧澤辰說話說得不明不白,把她也搞得暈乎乎的。
“你現在什么都別問,等到了你就都知道了。”
在沒有有力的證據的時候,顧澤辰甚至都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因為這個時候喬夕肯定不愿意聽,也聽不進去,反而會覺得是他在花言巧語地狡辯。
當年發生的事情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他必須帶她親自去見一下她當年的主治醫生,等到那個時候,一切誤會就都能夠解開了。
顧澤辰的車速說不上快,但也不慢,喬夕雖然對于他這樣的做法感到不滿,但也沒傻到要在這種情況下強行下車,那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于是只得暫時先沉住氣,看看顧澤辰到底要帶她去什么地方,又要告訴她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車最后停在了醫院門口,顧澤辰熄了火,讓喬夕下車。
喬夕看著醫院的大門,心里的疑惑更甚了些。
顧澤辰帶著喬夕直接坐電梯去了七樓,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打過電話確認過對方是在醫院的。
喬夕的呼吸漸漸變得有些沉重,三年前的記憶又重新浮現在腦海之中。
“顧澤辰,你帶我來這里到底要做什么?”
喬夕不明白,故地重游,是為了在她的傷口撒鹽嗎?
但顧澤辰還是之前那個回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帶著喬夕找到了她當年的主治醫生,在三個人碰面的一剎那,喬夕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不少。“我可真是羨慕你們倆啊,感情還是這么好。”
宋醫生笑著調侃起了他們,但喬夕現在聽到這樣的話卻覺得很別扭。
“宋醫生,突然找上門來給你添麻煩了,麻煩你把喬夕當年的病歷找出來一下。”
喬夕皺著眉頭,奇怪地望著顧澤辰,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宋醫生一邊找著病歷,一邊并問起了她的病情。
“好久不見了,恢復得怎么樣啊?”
“還,還好……”
喬夕回答得有些磕巴,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她得的不是肺炎嗎?這都這么久的時間了,怎么還問恢復情況?
宋醫生找到病歷本后,遞到了喬夕的手上,笑著說道:“你是我見過恢復最快的病人,大概這也和他的不放棄有關。”
說著宋醫生還瞟了顧澤辰一眼。
喬夕被她說得滿頭霧水,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不放棄亂七八糟的,她究竟在說些什么?
翻開病歷后,喬夕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病情狀況的那里,白紙黑字寫著“白血病”三個大字。
喬夕的記憶猛地被拉回了三年前,她當時住院的時候,確實是有發熱流鼻血掉頭發的癥狀,而且后來得了肺炎也是真的。
但現在仔細想想,這些癥狀和白血病正好吻合,因為感染所以才會發熱,而發熱嚴重的話又會引發肺炎。
喬夕的腦子就像一團亂麻一樣,為什么當時她就沒有往白血病那方面想過呢?為什么,為什么當年不告訴她事實,反而現在卻要告訴她了呢?
這一刻,喬夕只覺得天旋地轉,那些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片段,現在不停地涌現了出來。她突然想起來,當時顧澤辰對于她的病情也一直是遮遮掩掩的,她一問,他就說沒事很快就會好了,總是拐著彎兒地就給糊弄了過去。
還有一些奇怪的表現,現在想來,似乎也都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