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盡，齊朗已在城南門等候。他腰間多了一個小布袋，里面裝著昨晚兌換的火靈丹和幾樣應急物品。
“等很久了？”蘇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齊朗轉身，眼前一亮。蘇瑤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淺綠色勁裝，長發高高扎成馬尾，背上還挎著個小包袱。
“剛到不久。”齊朗笑著遞過一個油紙包，“嘗嘗，李記的肉包子，剛出爐的。”
蘇瑤接過，咬了一口，滿足地瞇起眼：“你怎么知道我沒吃早飯？”
“猜的。”齊朗眨眨眼，“每次你緊張的時候都會忘記吃飯。”
蘇瑤動作一頓，低聲說：“我確實...有點害怕。偷偷出城要是被發現了...”
“放心，我跟祖父說去西山采藥，你那邊呢？”
“說是在家閉關準備小測...”蘇瑤嘆了口氣，“反正也沒人真的關心我在做什么。”
齊朗心中一痛，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吧，趕在午時前到那里效果最好。”
蘇瑤愣了一下，但并沒有掙脫。兩人穿過城門，守衛只是簡單詢問便放行了——齊家少爺在城中風評不錯，偶爾出城采藥也是常事。
沿著小路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周圍的樹木漸漸茂密起來。齊朗根據系統提供的地圖，帶著蘇瑤拐入一條幾乎被雜草掩蓋的小徑。
“這地方你從哪知道的？”蘇瑤好奇地問。
“祖父的一本游記中提到過。”齊朗隨口編造，“說是百年前有修士在此發現了一眼靈泉，對火屬性體質有奇效。”
蘇瑤疑惑地看著他：“可我不是火屬性啊？我連最基礎的火球術都使不出來...”
“體質和表現出來的屬性不一定相同。”齊朗耐心解釋，“古籍上記載，有些特殊體質會自我壓制，直到遇到合適的契機。”
又走了半個時辰，空氣漸漸變得濕潤溫暖。穿過一片灌木，眼前豁然開朗——一處不大的溫泉池映入眼簾，水面蒸騰著淡淡的白霧，周圍的巖石呈現出赤紅色。
“好漂亮...”蘇瑤驚嘆道。
齊朗蹲下身，試了試水溫：“正好，不算太燙。”他從布袋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赤紅色丹藥，“先服下這個，能幫助你感應靈氣。”
蘇瑤接過丹藥，猶豫了一下：“這是...”
“家傳的'溫靈丹'，輔助修煉用的。”齊朗面不改色地撒著謊，“放心，我試過，很安全。”
蘇瑤點點頭，仰頭吞下丹藥。片刻后，她眼睛一亮：“身體...暖暖的，好舒服。”
“進溫泉吧，慢慢運轉你最熟悉的心法。”齊朗退后幾步，“我去那邊守著，有事就喊我。”
蘇瑤驚訝地看著他：“你不一起...哦對。”她突然反應過來，臉頰微紅，“那你...轉過去。”
齊朗連忙轉身，聽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衣物聲和水花輕響。過了好一會兒，蘇瑤的聲音才傳來：“好、好了。”
他小心地回頭，看到蘇瑤已經泡在溫泉中央，只露出肩膀以上，長發散開漂浮在水面，像一幅水墨畫。
“感覺如何？”齊朗在池邊三米外坐下。
“好奇妙...”蘇瑤閉著眼睛，“平時修煉時靈氣像一縷縷涼風，現在卻像是...溫暖的溪流。”
齊朗悄悄觀察著她的狀態。系統顯示，稀釋版火靈丹已經開始起作用，配合溫泉中天然的火靈氣，應該能刺激鳳凰血脈產生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溫泉上的霧氣越來越濃。蘇瑤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齊朗...”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我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
齊朗立刻警覺起來：“別抗拒，順其自然。如果太難受就立刻出來！”
話音未落，溫泉突然沸騰起來，水花四濺。蘇瑤痛苦地仰起頭，發出一聲近乎嗚咽的呻吟。
“瑤瑤！”齊朗顧不得許多，沖上前去。
就在他即將踏入溫泉的瞬間，一道耀眼的紅光從蘇瑤體內爆發出來。熾熱的氣浪將齊朗直接掀飛，重重撞在后面的樹干上。
“呃...”他忍痛抬頭，眼前的景象令他屏住了呼吸——
蘇瑤懸浮在溫泉上方，周身環繞著火焰般的靈氣。她的黑發無風自動，發梢竟漸漸變成了赤紅色。最驚人的是，一對由純粹靈力構成的鳳凰羽翼在她背后緩緩展開，每一片羽毛都如同燃燒的火焰。
“這就是...鳳凰血脈...”齊朗喃喃道。
突然，蘇瑤睜開眼睛——原本漆黑的瞳孔現在變成了璀璨的金紅色。她看向齊朗，目光中卻沒有熟悉的溫度，只有一種遠古而威嚴的氣息。
“凡人，你膽敢驚擾鳳凰沉睡？”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蘇瑤口中發出，語調古老而莊重。
齊朗心頭大震：不好，這是血脈覺醒過程中的先祖意識蘇醒！原著中蘇瑤是在無人引導下自行覺醒，所以沒有提到這個階段。
他強忍疼痛站起來，恭敬地行禮：“尊敬的鳳凰之靈，在下齊朗，絕無冒犯之意。只是見蘇瑤天賦被埋沒，想助她找到真正的力量。”
“鳳凰血脈豈容凡人染指？”蘇瑤——或者說占據她身體的鳳凰之靈冷冷道，“念在你無知的份上，速速離去，饒你不死。”
齊朗咬牙：“我不能走！蘇瑤是我的...重要的朋友。如果您真的為她好，就該知道壓制血脈只會害了她！”
“放肆！”鳳凰之靈抬手一揮，一道火浪直奔齊朗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齊朗本能地激活了系統剛解鎖的【臨時防護】，一道半透明屏障擋在面前。火浪撞上屏障，四散開來。
“咦？”鳳凰之靈似乎有些驚訝，“你身上有天道的氣息...”
齊朗抓住這個機會：“我不是您的敵人！我知道蘇瑤的未來——如果她不能掌控這股力量，兩年后會在一場比試中險些喪命！”
這是冒險的賭博——透露未來信息可能導致世界線變動，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鳳凰之靈沉默片刻，火焰羽翼緩緩收攏：“你能預見未來？”
“某種程度上...是的。”齊朗謹慎地回答，“我還知道蘇瑤注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但這條路上充滿危險。我想幫她...保護她。”
溫泉的水面逐漸平靜下來。蘇瑤眼中的金紅色開始閃爍，時而威嚴，時而迷茫。
“齊...朗...?”蘇瑤自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出現，“我...好熱...好難受...”
“堅持住！”齊朗急切地喊道，“別被那股力量控制，記住你是誰！蘇瑤，青云城蘇家三小姐，最喜歡城南李記的肉包子，討厭下雨天因為會弄濕練功服...”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關于蘇瑤的一切細節，試圖喚醒她的本我意識。
“...每次生氣都會不自覺地摸左耳的墜子，雖然劍法很好但總是系不好頭發...”齊朗的聲音越來越響，“蘇瑤，回來！”
一聲清亮的鳳鳴響徹山林。蘇瑤周身的火焰突然內斂，赤紅羽翼化作光點消散。她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從半空中墜落。
齊朗一個箭步沖上前，穩穩接住了她。蘇瑤渾身滾燙，但呼吸平穩，眉心的位置隱約可見一個火焰形狀的印記，很快又隱沒不見。
“成功了...”齊朗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小心地幫蘇瑤穿好外衣，將她安置在一處平坦的草地上。系統突然彈出提示：
【任務“鳳凰初鳴”完成！獎勵已發放。檢測到宿主首次改變關鍵劇情，額外獎勵：血脈感應術x1】
齊朗顧不上查看獎勵，先確認蘇瑤的狀態。她的體溫正在逐漸恢復正常，臉色紅潤，似乎只是睡著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蘇瑤的眼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怎么了？”她虛弱地問。
齊朗扶她坐起來：“感覺如何？還記得發生了什么嗎？”
蘇瑤皺眉思索：“記得吃了你的丹藥，泡溫泉...然后全身像著火一樣...”她突然瞪大眼睛，“我是不是...失控了？”
“某種程度上，是的。”齊朗斟酌著詞句，“但這是好事——你的特殊體質覺醒了。”
“特殊體質？”
“鳳凰血脈。”齊朗直視她的眼睛，“你不是廢柴，蘇瑤。恰恰相反，你是千年難遇的鳳凰血脈繼承者，只是這種體質需要特定條件才能激活。”
蘇瑤呆住了，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所以那些火焰...那些畫面...都是真的？”
“你看到什么了？”齊朗好奇地問。
“一只巨大的火鳥...還有無盡的星空...”蘇瑤的聲音充滿敬畏，“它對我說...時機已至...”
齊朗若有所思：“鳳凰先祖的記憶碎片。看來你的血脈純度比我想象的還高。”
蘇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齊朗，我體內現在有一股好強大的力量...我害怕...”
“別怕。”齊朗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會幫你掌握它。不過現在，我們得趕緊回去了——太陽都快落山了。”
回程路上，蘇瑤明顯比來時安靜許多，時不時低頭看自己的手掌。有幾次，齊朗注意到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冒出細小的火苗，又很快被她壓下去。
臨近城門，蘇瑤突然停下腳步：“齊朗，今天的事...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別人？”
“正有此意。”齊朗點頭，“鳳凰血脈太過罕見，過早暴露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在小測之前，我們先秘密練習控制這股力量。”
蘇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
“噓。”齊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前面有守衛。記住，我們今天只是去西山采藥，什么都沒發生。”
順利進城后，兩人在岔路口分別。蘇瑤走出幾步，突然回頭：“齊朗！”
“嗯？”
“明天...還能陪我練習嗎？”陽光下，少女的笑容明媚如初綻的花朵。
齊朗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當然，隨時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