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洋登時噎住了，半晌才呸地一聲，說道：“老子要是有錢，會舍得把這套衣裳給你？”
方源失望地嘆一口氣，心想我真是想錢想瘋了，這家伙怎么可能會有錢，他在家里本來就不受重視，每月的月錢有限，修行武道又花費極大，若不是吃穿都在府中，不用自己花錢，恐怕經常連吃飯的錢也拿不出來了。
靠人不如靠己，還是要自己想辦法才是。
修行了一大早，方源有些疲憊了，他懶懶地躺在椅子里，看著方洋練功。
只見他先是打了幾趟拳，風聲虎虎，拳影飄飄，極有威勢，緊接著又舉石鎖熬煉一陣子氣力。
他手中一對石鎖至少有兩百斤上下，但他一手一個，上下托舉，竟似不費力氣。
方源看得一陣咋舌。
他知道方洋的修為比方海要低很多，心中不免有幾分輕視，卻沒想到連他都有這種力量，這個世界的武道修行，真是可驚可怖！
只是不知道方海，乃至方昭都到了什么境界。
方洋直練到渾身淌滿了汗，這才喘著粗氣走過來休息。
方源問道：“方洋，你剛才說你已經到了練筋的盡頭，上面都有些什么境界？”
方洋奇怪地看著他，說道：“你以前不是最煩我講武道的事？”
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一個已經修煉起家傳武道，另一個卻不能接觸修行，之前的方源不免存了自卑的心思，因此竭力避免與方洋談起修煉的事，以免自己傷心。
方源笑道：“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
方洋若有所思道：“也對，方源你最近的確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也許是老爺那一掌讓他變了心思吧。
方洋心中嘆息，他也不知道老爺為什么要那么說方源，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是不會做那種事的。
他之所以過來陪著方源，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彼此的情誼，不想方源被大兄害死，但另一方面也是想替老爺彌補，不想他犯下錯事。
“也罷，”方洋說道：“那我就給你講講吧。”
方源連忙把椅子挪過來，一副專心聽講的樣子。
方洋嘿嘿一笑，說道：“武學堂里老師傅說過，咱們武者修煉，最初是煉體，這煉體卻有三層境界，分別是練筋，煅骨，洗髓。”
“三層境界必須依次而進，不可跨越，每一層要修煉到完滿，才能進去下一層，修煉時，先用猛勁，修煉到這一層的盡頭，之后卻用緩勁慢慢涵養，使境界圓滿。”
方源嘆道：“你剛才那是緩勁？”
方洋笑道：“怎么不是，我日常在武學堂所用石鎖，比這要大近一倍，那才真叫猛練，猛練到一定階段，就像是進入了功夫的礁石區，需用緩勁慢慢試探自家肉體的節奏，所以又有猛勁易著力，緩勁難用功的說法。”
方源不住點頭，心想這世界的武道也不容小覷啊，里面有很多學問。
“方海現在是什么境界？”
方源問道。
方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對大兄仍舊十分戒備，說道：“大兄進入煅骨境界已經兩年多了。”
“他比你厲害很多？”
方源好奇道。
據方洋自己的說法，他往日鍛煉所用的石鎖恐怕有四百多斤，已經威猛到不像樣子了，方海難道比這還強得多？
方洋思索了一陣，說道：“不同的武道功法，威力大不相同，咱方家的軍神功是先祖在戰場廝殺中創立的，之后經歷代先祖不斷完善，天下武道宗派如過江之鯽，可咱們的軍神功也算是有名號的。”
“修煉軍神功，練筋完滿后，長力五百斤，之后煅骨完滿，又長五百斤，洗髓完滿，長八百斤。”
“大兄現在雖然還未煅骨完滿，可境界已經不低，恐怕力量至少多我四百斤，而且境界越高，勁力也越深，其運用之妙，大非我所能比，再加上他武功也比我嫻熟，更得老爺秘傳幾門獨特功夫。”
“恐怕十個我加起來，也不是他對手。”
方源聽得心直往下墜。
在他看來，方洋已經很恐怖了，把方洋放在前世，去拿個世界搏擊冠軍什么的，完全沒有問題，可十個方洋加起來都打不過方海，看上去只是一個境界的差距，實際戰力竟然如天地之隔。
呼！
方源吐了口氣，也把心中的壓力吐出來。
不管差距有多大，他用力追回來就是！
“煉體以后又是什么境界？”
方源問道。
方洋見他神色恢復平靜，心中也為他高興，說道：“老師傅說，煉體完滿以后，體內元氣氤氳，于是進入養氣境，把氤氳之氣依次納入五臟，這就是養氣境的修煉，等養氣境完滿，接下來就是神明之境。”
方源正要聽他說下去，方洋卻閉口不談。
“然后呢？”
方源問道。
“什么然后？”
“養氣境怎么進入神明境，你都還沒講呢？”
方洋笑道：“我怎么知道，方家幾百年來就沒出過神明境，連老師傅都不懂，我就更不明白了。”
原來如此。
方源道：“這么說，神明境的武者很少見？”
“那當然，”方洋道：“只說我知道的，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方源吃了一驚，他猜到神明境修士很少，卻沒想到這么少，整個天下只有不到五個人。
只聽方洋說道：“東海之濱有高山名天柱峰，天柱峰上有一派天極宗，天極宗主雄踞大梁第一高手寶座十幾年，這是一位神明。”
方源點點頭，心想這什么天極宗，聽起來就很有逼格，宗主自然也了不起。
方洋又道：“西荒有苦行寺，里面都是些自我折磨的僧人，據說這些僧人的首領也是神明。”
說到這里，方洋忽然閉口不言。
方源怪道：“怎么不說了，其他兩位呢？”
方洋滿意道：“對嘛，你別光聽，你要不問我，講著都沒意味。”
你這是在說書呢，還是在說相聲，還要給你配一個捧哏的。
方源無奈地搖搖頭。
只聽方洋又道：“另外兩位就在京城，你道是誰？”
我怎么知道，我連京城都有些什么人都不清楚。
方源搖搖頭。
方洋道：“京城的兩位，其一就是當今圣上。”
方源這卻沒想到，這位皇帝這么強嗎？
方源見他面露驚容，當即不屑道：“這有什么好驚訝的，歷代皇帝都是神明，從沒有例外，我估計他們肯定有什么法子把皇帝打造成神明境，這與皇帝本身倒沒什么干系，反倒是另外一位神明，實在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