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成說著還不忘朝那對父子看去，只見那男童正坐在父親肩頭回頭看著，發現呂成對那蛇并不畏懼，就對他咧嘴笑笑，嘴里好像正咀嚼著什么，呂成仔細一瞧，孩童手里抱著的正是那顆桃子，現在那桃被孩童啃了個缺口。

“此蛇無毒，不礙事。”呂成把蛇扔進水溝，拍了拍手，“幻術這東西，還真有些意思。”

呂成動作隨意，可衙內卻發現身邊百姓臉上都露出畏懼之色，便過去壓低嗓音說：“走吧，不然他們可要把你當作異類看待了。”

幾人便繼續朝前走去，“你是怎么看出那是幻術的啊？”衙內低聲問道，而一旁的小若也不住點頭道：“對呀，呂大哥，你是怎么發現的？”

呂成笑了笑，解釋道：“這其實非常明顯，你們瞧見從天上掉下的頭也好，那些殘肢也罷，雖然很血淋，可你們聞著血腥味了嗎？”

聽呂成這么一說，兩人立馬便明白了問題所在，“對啊，沒有血腥味，哦～原來如此啊。”衙內思索道。

“可那桃子和蛇的問題很好解釋，可天上垂下的繩索，孩童爬進仙界，這些也是他們的障眼法？”衙內皺眉道。

“這是人家幻術師的秘法，最好還是不要揭開。我說過，有的人以此為生，暴露人家吃飯的手段容易得罪人的。”

呂成拉著衙內、小若兩人走出人堆，仔細解釋道：“這胡市奇人異士頗多，其中許多人，你我根本弄不清來頭。幻術里低級的那種或許是障眼法，高級幻術手段卻極為玄妙。”

衙內和小若聞言，不住點頭。

“只是還有一件事，剛才從天上掉下的那些尸塊，有一兩塊是真的。”

“什么？真的！”衙內和小若一愣，“死孩子？”

“死肯定死了，但不是孩子。”呂成邊走邊道：“在蜀中白帝城一貫以猿猴鳴叫舉世聞名，此猿猴中的雄猴毛發濃密且發青，成年后身形巨大，與幾歲孩童無異，那些尸塊便是這種猿猴的。”

呂成繼續道：“那些斷肢上覆蓋著衣物，讓人一時間很難分辨是人還是猿猴的斷肢。猿猴的骨骼與人的骨骼外觀相近，卻也有所不同，他們能用這一手段騙人，不過是仗著一般人不敢細看尸首罷了。至于那頭顱，也很簡單，用一些化妝手段把猿猴的腦袋稍微裝扮一下即可。”

“在看猴戲的地方，遇到用猿猴的尸塊充當孩童尸首的幻術表演······”小若喃喃道。

“哦，我明白了，我說那個耍猴人怎么會愿意掏錢，原來他們根本就是一家的啊。這些幻術師倒也舍得下本錢啊，只是那從蜀中捉來的猿猴，只是為了一場幻術便被殺掉，總覺得有些不值。”

“雖然方才被嚇了一跳，但我后面也愈發覺得那些尸塊不是孩童的。”

“哦？”呂成笑道，“怎么你也認識那猿猴骨頭？”

“我可沒有呂大哥那樣的本事，可我知道，在這胡市之中，光天化日之下，要是真死人了，那縣衙估計也會得知消息了，怎還會讓這些人在街上如此表演。”

呂成聞言，也笑了笑。

這胡市中的術士，可謂是隨處可見，三人路經一段街道，路邊還擺著一些攤位，都是占卜的術士，其中一人很是特別，他以黃雀為人抽簽，看起來甚是有趣。那小小黃雀仿佛通人性，術士隨手一指，它便展翅去銜起竹筒內的木簽，術士又一勾手，它轉身便回，將木簽準確無誤地放進術士手中。

眾人瞧了，無不驚奇。因黃雀取簽著實有趣的很，攤子的生意也各外紅火。

衙內三人觀瞧了一會，忽然聽見拍手頓足的聲音，轉頭發現有人在街上翩翩起舞。

為首的舞者是一位長得極為好看的女子，她緩緩走到街上，有節奏地用雙腳踩踏地面，嘴里唱著歌謠，每唱一段，身邊的人就齊聲應和。

衙內好奇道：“這胡市怎么還有歌舞賣藝啊？”

舞蹈的人越跳越近，呂成緊盯著女子，發現她身材高挑，甚至高于一般男子。仔細看其脖頸，被故意拉高的領子恰好遮住喉結，再瞧腳上，穿的雖是女式線鞋，但又寬又長，顯得很是怪異。

“舞者是男人。”呂成說道。

此話剛出，都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寒光突閃，直撲呂成面門而來，呂成見狀，便側身一躲，但仍是受了那舞者一腳。而小若也馬上反應了過來，正欲上前幫忙，但從人群中又沖出兩個人來，直撲衙內而去。

衙內見狀，嚇得疾呼：“小若，救我！”小若飛身上前，擊退了一名胡人，但也被遠處射來的飛鏢射中了手臂，因鏢上被萃了毒，立刻便昏死了過去。

而呂成見之，在于那舞者糾纏了一番之后，好不容易脫身，正欲對小若施救時，因躲閃不及，被人從后面刺了一劍，就在這危機時刻，那老道卻出手擋下了賊人的殺機，那些人見狀，也不敢戀戰，便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