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衙內和小若的馬車緩緩行至巡案司時，葉蘭芝他們也剛到，幾人互視一眼，便一起走了進去。

“衙內，你們那怎么樣？”吳淵率先開口道。

王衙內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

小若接話道：“我和衙內去了那牛車的拋尸之處，位于東市的一條小巷內，但是那里已經遍布雜亂的腳印和車轍印，我沒辦法通過車轍去追蹤那輛車了。”

吳淵他們一聽，都無奈的笑了笑。

“是誰最先發現那具尸體的？”葉蘭芝思索片刻后，問道。

“一個更夫，他瞧見從那牛車上扔下尸體，然后遇到了巡城禁軍，才由禁軍交給開封府衙的。”王衙內嘆道。“可是天色太黑，更夫也沒看清那輛牛車的樣子。”

“那更夫是幾時瞧見的？”一旁的呂成問道。

“丑時一刻左右”王衙內道。

“丑時一刻”呂成喃喃道。

葉蘭芝和吳淵在一旁也在沉思著，因為此前呂成推斷出張平應該是死于昨晚子時左右，而從牛車上被拋下的時間卻在丑時一刻，這之間相差了一個時辰。

王衙內見葉蘭芝他們在一旁沉思，不明所以便嚷道：“你們怎么啦？”

“有時間差。”呂成緩緩道：“張平死于昨夜子時左右，而你們說那更夫是丑時一刻瞧見那牛車的，這里有時間差。那這近一個時辰中，發生了什么？”

“沒錯，當務之急還是得找到那輛車。”葉蘭芝道。

“葉姐姐、吳大哥，我懷疑那輛車是被偷的。”小若走到葉蘭芝面前，緩緩說道。

眾人聽到小若的話，都愣了一下，一起道：“被偷的？！”

“小若，你快說說這怎么回事？”吳淵急忙道。

小若思考了一會，緩緩對眾人道：“我與衙內一起到了東市那牛車拋尸的地方，雖然地面上已經腳印雜亂，但是我在那雜亂的腳印和車轍之中還是發現了兩條奇怪的車轍印。”

“奇怪的車轍印？怎么說。”葉蘭芝疑惑道。

“我仔細觀察了那路上的車轍印和牛蹄印，發現不管是車轍還是牛蹄印，都明顯右邊的印子更深一點。”

“右邊更深一點？這牛蹄右邊深還好說，莫非是牛瘸了？可車轍怎么說？難道那車上右邊的比左邊要重？”王衙內開口道。

呂成道：“牛蹄右邊比左邊深，不一定是瘸了，還有一種可能。”

“還有一種可能？”葉蘭芝和王衙內疑惑的看著呂成。

“這牛懷孕了。”吳淵淡淡道。

“懷孕？！”葉蘭芝等人一臉驚訝。

“沒錯，葉姐姐，我想這牛應該是懷孕了。”

“這你都能看出來？”王衙內一臉不可思議。

“呂大哥，要不你來說？”小若看了呂成一眼道。

呂成微微一笑：“其實很簡單，如果女子懷孕了，除了她的身形外，步態也會隨之改變，牛其實也一樣的。”

呂成又道：“牛懷孕，左邊重，則懷的就是公牛；右邊重，則懷的就是母牛。拋尸處的地面上牛蹄右邊深，那應該懷的就是母牛了。”

原來如此，葉蘭芝等人恍然大悟。

“可是那地面太過雜亂，我也無法很準確的判斷那牛到底是瘸了還是懷孕的。但不管怎樣，我覺得那牛車應該是被偷或者搶來的。”小若說道。

“為什么一定是偷或者搶來的？不會是自己的或者租借的嗎？”王衙內不解道。

“小若說的沒錯。”一旁的吳淵說道，“衙內，你別忘了我朝歷來各位珍惜牲畜，牛可用來耕種、拉車，但無故殺牛則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而牛價也頗為昂貴。人懷孕后不可做重活，要休養；那么牛也一樣，所以懷孕的牛是不可能被百姓用來做重活的，也不會將自家的牛租借給他人。”

“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道理啊”王衙內點了點頭道。

葉蘭芝道：“照這么說的話，如果百姓家丟了牛，說不定會報官的。”

“不錯，我們可去開封府衙去打探一下，最近有沒有報官丟失牛的，尤其還是懷孕的牛。”

聽了葉蘭芝的話，王衙內道。

“嗯，那就有勞衙內了”吳淵在一旁賊笑道。

一瞧吳淵那賤兮兮的笑臉，王衙內就心知準沒好事，叫道：“為啥要我去！”

“因為你是衙內啊，哈哈”眾人看著王衙內齊笑道。

“你···你們！”王衙內一時語塞。

說著王衙內被葉蘭芝等人“扔”出了巡案司。

其實要想更快的查出那牛車的下落，吳淵還有更好的辦法。

“我出去一趟”前腳王衙內剛被“扔”出去，后腳吳淵便對葉蘭芝說道，說完還不等答復便離開了巡案司。吳淵所指能更快的找到那輛牛車的，便是老潘了。

吳淵出了巡案司后，便來到街上，隨便找了個乞丐，丟了袋錢給他，讓他給老潘帶話，請他幫忙尋一輛昨夜丑時一刻經過東市的牛車。

那乞丐接過錢袋，打開后瞅了一眼，便點頭道：“你等消息吧。”說完便一溜煙跑了。

而吳淵想著，這幾日一直都忙著找尋那遼人的蹤跡，可誰想接二連三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真讓人頭大。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如就隨便逛逛，也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