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成又說：“雖然還未能確定是否真的就是金蟾蠱，但我們也已知曉兇手是女子，她無法用蠻力殺人，才選擇較為輕松的下毒手段。所以除了蠱毒，我們也還有這條線可以追查。”

“連續殺死兩名女子····她到底會是什么人？殺人可是大罪，要償命的，村里人也沒聽說這些女子跟人有仇，兇手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仵作常木萬分不解。

“抓到兇手，自然就知道緣由。如今只能先做一些合情合理的推論。······”呂成拎著三條貓尾巴，準確來說應該是兩條半的貓尾，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目露困惑。“這兩條熟皮，另外半條則是新鮮的。如果早已計劃好要殺害多人，為何不直接準備一樣的呢？”

吳淵聞言，突然眉心一緊，轉頭對常木問道，“清豐縣這幾起案子中，所有遇害者身旁都有貓尾嗎？”

常木聞言，略略思考一下回應道，“沒有，清豐縣這九起案子中，發現有貓尾的只有五起。”

“那也就是說并不是每起案子中都發現了貓尾？”

常木點了點頭，“至少清豐縣是這樣的。”

眾人聽聞，便又轉頭看向陸汝明，“陸大人，那整個澶州所發生的這三十余起案子中，也是這樣嗎？”

陸汝明皺了皺眉頭，“這··本官還并不完全清楚，這樣幾位請稍后。”說著陸汝明便出了這勘驗現場。

不一會兒，陸汝明便帶著一位官吏走了進來，對吳淵眾人介紹道，“各位，這位是澶州通判蕭子東，蕭大人。”

說完，吳淵幾人朝蕭子東拱手行禮，蕭子東也朝他們回了一禮，“有什么問題，你們可以問問蕭大人，他對此案很是清楚。”陸汝明正色道。

“蕭大人，請問這澶州所發生的這三十余起案子中，都有發現貓尾嗎？”吳淵再次問道。

蕭子東搖了搖頭，“沒有，只有十五起案子中發現了貓尾，其余的或多或少發現了貓毛。”

“原來如此。”吳淵喃喃道，然后轉頭看向那兩條半的貓尾，對呂成道，“你能否看出這些尾巴是不是被同一個人割下來的？”

呂成笑了笑，然后抬起貓尾，仔細觀察每一條尾巴的斷面，又用手仔細撫摸著，這才開口道，“貓尾巴都是被人用小刀或是匕首沿環形切割一圈從貓身上割下的，此人手法應是極為嫻熟，你們看這些斷面整齊，且下刀處正好是貓尾巴骨節所在，而且這些貓尾的斷面相當光滑。這第一案和第二案的貓尾上可見同樣的痕跡，這也反映出兇手對貓的身體結構極為了解，且剝貓尾的技能也非常嫻熟。”

“可她為什么都不把貓尾都制成熟皮呢？”葉蘭芝不解道，“如果如果是買這種動物的皮毛，一般都是買硝好的熟皮。”葉蘭芝提起柳氏身邊那條貓尾聞了聞，那臭味讓她打了個干噦，還好她戴著口鼻罩，不然估計就直接吐了出來，她抬手將貓尾巴扔給吳淵。

緊接著有問道，“不管說是個人還是團伙，至少說明這群人手中總是有貓的，不然這貓尾和貓毛從何而來，還有就是死者身上的爪印。但這貓尾怎么也解釋不通啊，肯定是熟皮比生皮好啊。”

吳淵思索片刻，恍然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除非兇手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把狐貍尾巴留在死者身下，而是突然想要殺人，意外留下狐貍尾巴，因此準備不夠周全，才會導致這幾條狐貍尾巴狀態不一。”

“為什么你會這樣想？”呂成猛抬頭，視線凝聚到明珪臉上。

“兩條熟皮，另半條更是帶著血肉，先不管其他的，至少這幾名兇手連殺這些人，不能說是全部計劃好的。”吳淵看向那幾條尾巴，“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所謂的貓妖并不是那些兇手計劃好的，只是后來被百姓所傳出來，就干脆借用此說法罷了。”

吳淵回頭問常木：“當時這條狐貍尾巴，陳氏的丈夫可親自認過？另外據你所言他偶爾也會獵一些野貓，會不會是他自己家里的？還有，這清豐縣中這幾條貓尾，都是生的還是熟皮？”

常木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們縣這幾起案子中，貓尾大多數都是熟皮的，可能生的話，就這半截吧，不過其余的大多都被連同尸身一起給燒掉了。”

緊接著說道，“王小郎家中并不富裕，向來一個大錢的成色都要爭半天。而且王小郎也非常確信，這條貓尾巴絕不是他自己家的。”

“那就對了！”吳淵道，“第一條狐貍尾巴定是兇手帶到現場的，至于她為什么會突然帶個貓尾去找陳氏，我猜她多半是借口稱要用此尾制作衣物，是獵戶，所以陳氏一定也擅長使用皮子······第一案的房門，應該就是這么被敲開的。”

“說得過去，”呂成沉吟片刻，“女子殺人不多見，再說兇手如果是第一次殺人，見到陳氏七竅流血的慘狀，可能會驚慌失措起來。要是陳氏發作時恰好將狐貍尾巴壓在身下，兇手又著急逃走，將狐貍尾巴遺落在現場，也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