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輪到余紆更加緊張了，直接把住了方為妍的雙肩，扣得死死的。

“啥？你喜歡誰了？啥時候？”

“我都喜歡過三個人了。”方為妍不以為然，俏皮地搖頭晃腦起來。

“你說啥？”余紆真是被震驚了，雙手直接捧住了方為妍的俏臉，“你認真的？！都是誰，趕緊給我說說。”

“不要嘛。我不想說啦。”方為妍嘟起嘴，撒起嬌。

“不行。必須告訴我。我到要看看是哪三個混蛋彎道超車了。”余紆不依不饒地追問著。

方為妍笑笑，一指指頭在余紆胸前點來點去。

“好嘛。你自己要聽的哦。”

“趕緊說。”余紆一刻也不想等。

方為妍回憶了一下，便組織好了語言。

“第一個，就是我幼兒園中班的時候吧。

有一次我去游樂園玩，被一個小姑娘從滑梯的樓梯上推了一把。

我那個時候好像穿了很多，行動不是那么方便，一下就倒了下去。

這個時候，有個小哥哥從天而降，一把抓住了我，我才幸免于難的。

我記得可清楚了，他那天穿著孫悟空的衣服，腦袋上戴著兔子耳朵，又颯又可愛。”

“孫悟空的衣服？兔子耳朵？”這違和的裝扮讓余紆臉部一抽，但突如其來的熟悉感也讓他大腦飛速運轉起來，“你就沒記得他的臉嗎？”

“他那天畫著小丑的妝。我還真看不清他的五官。”方為妍想了想，有點遺憾地說道。

小丑的妝？！

余紆心里咯噔一聲，怎么感覺這亂搭的裝扮越來越熟悉。

“你后來就再沒有見過他嗎？”余紆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道。因為我確實不知道救我的人到底是誰。”方為妍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突然，空氣中充滿安靜。

這種離離原上譜的經歷，也能算是喜歡上一個人的話，那方為妍絕對是個渣女。

余紆呼出了一口氣。心里莫名的感嘆著，這姑娘能讀到博士，智商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第二段呢？”余紆繼續追問，他實在想知道，方為妍第二段喜歡別人的經歷，是不是也和第一段一樣，如此離譜。

“那是我初一的時候。我不是上XD一中嗎？”方為妍左手食指扣著右手食指。

“嗯。”余紆用一個音節回應著，也在思考他那時候，似乎還沒離開C城。

方為妍沒有看余紆，只是自顧自地回憶起來。

“入學的時候，有個高一的優秀學長過來傳授經驗。”

“優秀學長傳授經驗。”余紆再次震驚了，“你不會這么簡單就喜歡上他了吧。”

“是呀。那個學長老帥了。那談吐，那氣質。哎……現在我都難以忘懷。”

“你上初一的時候，我上高一吧。是我們年級的人嗎？誰啊？我認識嗎？”余紆腦子已經在篩查情敵對象了。

“你那時候不是已經去W市了嗎？”方為妍提醒道，“我去的時候，他已經自我介紹完成了。所以，我真不知道他是誰？”

“長啥樣，記得不？”余紆繼續問。

“哈哈……”方為妍尷尬地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哪時啊，有300度的近視，那天我還沒戴眼鏡。”

“合著，就是既不知道是誰，又不知道長啥樣？就莫名其妙地被吸引了。”余紆使勁地合了合眼睛，終于即將走向抓狂的邊緣。“等等，男的女的女你總清楚吧？”

“這個必須的呀。男學長啦。那天就一男一女兩學長來交流的。”方為妍甚為肯定地點點頭。

一男一女，高一學長交流經驗。余紆反復地咀嚼著整個過程，又是一陣莫名的熟悉感襲面而來。

“他講了什么？還記得嗎？”余紆瞇了瞇眼睛，繼續搜集情報。

“干嘛？吃醋呀”方為妍言笑晏晏，那種男神為我吃醋的虛榮讓全身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需要問那么清楚嗎？”

“你猜？”余紆看著自自家姑娘的小表情，情緒也從混亂調整了過來，刮刮她的小鼻子，溫柔地笑道，“趕緊說。”

“他說的其他的我都忘了。我就記得他說英語是最好學的，讓我們背新概念英語，提高基礎會快很多。”

“新概念英語？”余紆喃喃了一聲，頓時鎖定了整個過程。

余紆的神色一轉，從剛剛略顯緊繃的狀態直接切換到松弛與自信，他向椅背一靠，微笑著搖著頭。

“原來是這樣。”

“咋啦？”摸不清狀態的方為妍眨巴著無辜的眼睛，向著余紆提出了她的疑問。

“沒事。”余紆笑道，溫柔地揉了揉方為妍的頭發，“繼續呀。第三個呢？”

“哎呀……”一項爽朗的方為妍變得扭捏了起來，把臉緊緊地躲在余紆的大胳膊后面，嬌嗔道，“能不能不說呀？”

“你說呢？”余紆此刻絕對把他的小姑娘看得透透徹徹，玩心大起的他偏偏不能如了小姑娘的愿望。大胳膊從方為妍的“桎梏”中擺脫了出來，在空中一揮，直接把方為妍圈進懷里，低下頭，那嘴唇輕輕貼在方為妍的頭頂，“躲哪去，趕緊交代。”

余紆口腔中的熱氣浸潤到方為妍的頭發里，直接讓這個姑娘全身發麻，就像是觸電了一樣。當然小臉蛋是越來越紅，腦袋是越來越空。

“多不好意思的。”方為妍還是將不好意思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那我來說，是我，對吧？”余紆的臉直接靠著方為妍的頭頂，閉上雙眼陶醉道。

“嗯。”方為妍害羞地點點頭。

“什么時候的事兒？”

“其實在W市，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怎么長得這么好看，驚為天人。”方為妍們臉上的笑容根本頹不掉，可是每個字被害羞的心情阻礙著，說得一點都快不起來，“雖然吧，你開始對我干的事兒挺不好的。但后來知道了咱倆是戰友，就覺得你的安排也超級棒。深入敵營，環環相扣。太厲害了。”

小姑娘語調里的崇拜很是明顯，余紆聽著心情也是好到爆棚。

“然后呢？”余紆問道。

“后來吧，你不是一手帶我出道嗎？我就覺得你什么都好厲害，我還挺崇拜你的。”方為妍小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跟花癡真心沒兩樣。

“嗯。”余紆也滿面春風，笑容不減。

“再后來啊，我就開始發現，如果別的女人靠近你，我就會有點不舒服。然后若若就告訴我，我可能喜歡上你了。”方為妍的語調嗲嗲的，酥了聽話人的骨頭。

“嗯。”

“還記得李樂名坑我那次不？我機乎陷入了絕望，我可擔心了，一天天從擔心失業的恐懼到擔心坐牢的恐懼。頭發都要掉光了。”一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方為妍的小臉一垮。

寶寶不嗨森。

“不至于，怎么會坐牢呢？”余紆揉著方為妍的頭，有點擼寵物的即視感。

“畢竟是我把資料搞不見的，我真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為瀆職罪。”小姑娘委委屈屈地抱怨著。

余紆不以為然，搖了搖頭，笑道：“你不是學法律的嗎？怎么凈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反正就是擔心嘛。”方為妍撒著嬌，一個勁兒地往余紆懷里鉆。

“好。”余紆寵溺地把方為妍攬得更緊。

沒辦法，自家姑娘自家寵著唄。

“后來，我聽說那個女老板拿著火油瓶去找你拼命啦。也是你的機智化解了那場危機，還拿到了對我有利的證據，是吧？”方為妍臉上的表情在訴說著，她為余紆感到驕傲。

“好像是吧。”余紆笑了笑，云淡風輕地答道。

“好嘞，”方為妍自己往余紆往里鉆了鉆，“從那時候開始，我覺得你就像是踏著七彩祥云來拯救我的大神。而這種感覺聚合我從小幻想的，未來男伴的樣子完全重合了，我就知道，我應該完蛋了。”

“什么叫完蛋了。”余紆輕輕地敲了敲方為妍的腦門，“就會亂形容。”

“別打岔，還聽不聽了？”方為妍此刻仗著余紆的寵愛，很是傲嬌。

“聽，聽，聽，小仙女，繼續唄。”余紆只能乖乖哄著。

回想起之前暗戀余紆的過程，方為妍小臉一垮，原本晴朗的心情，布上了朵朵烏云。

“其實，之前我還挺難受的。有種愛而不能得的痛苦感。”

“不像你呀。你不是一直行動快過思考嗎？”余紆笑著感嘆道。

“哎呀……”方為妍嘟起了小嘴，計劃好好跟余紆掰扯掰扯，“你畢竟是我直屬領導，還是我的師父，要是把咱倆關系搞尷尬了，上班的時候，咱倆還處不？”

“嗯。這倒是。”余紆認可地點點頭。

聞言，方為妍左手食指點著右手食指，一副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況且，誰知道你那時候有木有對象。”

“我不是很早就告訴過你了嗎？”余紆到時對此不認可。

聞言，方為妍立刻不嗨森了，之前的誤會又被拿出來，舊事重提。

“你跟我搞著曖昧，嘴里說著心里有人，這誰能把兩件事兒直接串一塊呀。”

“你就是個想多了的小呆瓜。”余紆再次輕戳某姑娘的腦門，“你難道真沒發現，我一直在對你重復一個問題嗎？”

“哪個問題呀？”方為妍歪著腦袋，等著答案。

“好的哦，”余紆笑得特別假，“你難道就真想不起來我是誰嗎？”

“好像是哦。”方為妍此刻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所以你從一開始就認出我了？”

“是的，”余紆再次將方為妍環得緊緊的，“不然在W市的時候，我才不會把你抱進我的懷里呢。”

“哼。余行長，您可還真會假公濟私呀？美其名曰保護同事安全，真金白銀地占同事便宜？”方為妍心情大好，裝模作樣地開著余紆的玩笑。

“誒，請注意核心問題。我就只占你的便宜，別人的，求著我都沒有興趣。”余紆糾正道。

聞言，方為妍在余紆懷里豎起了大拇指。

“呀，大余哥，你真行。”

“妍妍，你相信緣份嗎？”余紆突然轉了個話題。

“我信。”方為妍點點頭，但略微思索了之后繼續說道，“但你好像教會了我，什么叫事在人為。”

“我本來也不相信緣份，直到你剛剛給我說的你之前喜歡的兩個人。”余紆的笑容完美且溫柔。

“他們不會都是你吧？”方為妍麻瓜了。

和世界可以巧合，但不至于百分百中獎吧。

“咋說呢？”余紆心里也挺震驚的，但堅信唯物主義的他還是能快速調整自己的狀態，對過去娓娓道來，“小時候那次應該是六一兒童節吧？我代表我們班扮演孫悟空。只是當時那個化妝出了問題，我一張臉就跟小丑似的。”

“納尼？”方為妍感到難以置信。

“真的。那個兔子耳朵還就是打算送你的，只是你那時從上面跌下來，情況緊急。我就只能把它迅速地?在頭上，接住你再說吧。”那段清楚的回憶涌上那個心頭時，余紆已經可以微笑地帶過了。

“啊？這么巧？”方為妍還是不能壓住這種震驚感，同時也追問著一個縈繞在她心里很久很久的問題，“那你怎么后來跑開了，不給我兔子耳朵？”

“你還說呢。”余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接住你的時候，不知道你是從上面跌下來嚇傻了，看著我的臉好像更害怕了，一個勁兒地哭，都要嚎斷氣了。我只能趕緊躲起來，免得嚇著你。”

“就是這？你說的都是真的？”方為妍一臉不可置信。

“真的。”余紆鄭重地點著頭，然后繼續描述著另一段回憶，“高一的時候，我確實是在母校給初一的學弟學妹沒們傳授過經驗。不過我那時候，還沒去W市。

好像是因為我得了全國數學奧賽冠軍和新概念英語杯全國作文冠軍之后吧，咱學校非要我去演講的。”

方為妍聽著余紆的經歷，心里好像被幸福直接填滿了，“哇塞。真的假的啊？如果是真的，那我也就只喜歡過你一個人啊。”

“真的。這次剛好我們初中班同學聚會，你陪我去，你不就知道了嗎？”余紆向方為妍發出了邀約。

“我嗎？可以嗎？”方為妍很興奮，但同時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

“必須可以呀，妍妍。”余紆眼睛亮晶晶的，他調整了他和方為妍的狀態，雙手握著她的雙肩，溫柔的眸光仿佛要擊穿方為妍的靈魂，“聽我說，表白這種事，還是要從我開始。我愛你。我希望咱倆好好的，”此時，余紆緩緩地舉起了和方為妍十指相扣的手，“就像現在一樣，到老了，咱倆也能相互依靠，坐在海邊，看著夕陽落下。好嗎？”

“嗯。”方為妍重重地點著頭，妍麗的淚光就像一顆顆璀璨的鉆石，裝點著余紆內心最美的風景。

“走吧，回家吧。”余紆站了起來，拉起方為妍的手，把她輕輕地牽了起來。

“嗯。”方為妍起身，順勢和余紆十指緊扣。

漫天朝霞。

身旁的老護城河依舊蜿蜒在老城墻的身旁，陪伴著它走過歲月的風風雨雨，聽過世間的百態萬千。也就像戀愛中的青年一樣，只要經過了時間的千錘百煉，他們的愛終將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