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客棧的賬房內,昏黃的火光搖曳,算盤的噼里啪聲快速響動,肥胖的掌柜五指靈活抽動。
忽然之間
砰的一聲,門被彈開。
面無表情的掌柜抬頭憤怒罵道:“你們這些毛手毛腳的小兔崽子,快把門關上,小心扣你們賞錢。”
然后一把利劍飛入在掌柜驚愕的眼神之中飛入其中。
一個五官端正的俊朗少年走入其中,背后還背著一把劍,反手將門關上,問道:“掌柜可是收到了追命錢。”
見多識廣的掌柜冷汗冒出,立馬跪下來,顫聲說道:“神仙饒命啊。這些都是那周通逼我們做的。”
許是怕少年不了解,掌柜介紹道:“周通是本地的首富,掌握了城中九成的產業,那些周府的人私下訂了規矩,外面遇到惹不起的,就把追命錢交給他們,若是在鳳城里面遇到,就要交給他們。”
“當真!”
衛羽厲聲喝問,眼中精光一閃。
掌柜對上那雙眼睛,內心忽然一顫,仿佛一方死湖遭遇地震忽然顫抖,神智模糊,不敢撒謊:“千真萬確,千真萬確,不敢撒謊啊。”
衛羽嗯了一聲,眼中精光退去,轉身離開房間:“你可明白?”
那柄利劍就停留在掌柜的頭上,他抬頭看了一眼鋒利的劍尖,一滴冷汗落在地上,:“明白,明白,神仙從來沒有出現過。”
待負劍少年出去將門關上后,飛劍哐當落地,門外一動不動的小廝清醒過來,眼神迷茫不知道發生什么,掌柜長呼一口氣,將飛劍藏起來。
掌柜回到原位,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可是算盤的噼里啪聲斷斷續續,連續出錯的手出賣了他的心有余悸。
衛羽回到房間,輕手輕腳的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心中暗忖,這件事情鳳城妖魔事件估計就是周通首富有關,有財力可以打點上下,一切都比較合理。
“醒了”
負劍少年剛一進門,就看見少女坐在床上,用力揉眼睛,睡眼朦朧,神智不是很清醒的嗯了一下,然后又倒下去接著睡。
對此少年一笑,盤坐在地上默默地呼吸,雖然對修行實力作用已經不是很大,是為了幫助體質適應劍氣,一點一點水滴石穿。
鳳城開始蘇醒,街上那些攤販在漆黑之中來到街上,開始準備早點,霧氣升起。
而后一些街邊店鋪開始取下板門,推出自家的商品。辛苦的起早苦力走出家門,邊走便整理衣服,來到早點攤販。
一條條街逐漸喧鬧,連成片后整座城都開始喧鬧。
在清晨的時候,衛羽已經出現在文山客棧的房頂之上,開始打拳,很慢很慢。
而少女李羞羞要一直睡到太陽曬屁股都不愿起來。
大道難行,人人如此。
你這般懶惰,如何走到一條路的頂點?
衛羽打完拳后,也是無奈,開門出去,邊走邊說:“我去吃早點了,吃完就去報名。”
聽到吃,少女猛然躍起,眼中迷糊一掃而空,屁顛的跟著衛羽走到樓下。
負劍少年嘿嘿一笑,誰管錢袋子誰掌握主動權,還治不了一個“好吃懶做”的少女。
兩人吃過一頓豐富的早餐之后,準備前往城中官署,那里便是這次盛會的地點。
獲勝者可以獲得城主親自頒發的獎品。
路上,衛羽還是有些擔心,詢問少女是否真的會畫畫,畢竟一個小乞兒能畫得過那些書香門第?
然而,李羞羞很是自信,拍拍胸口叫負劍少年盡管放心,到時絕對會是一個驚喜。
衛羽忽然想到修行界一句很出名的話...事至極處必有妖。
李羞羞修行天賦稀爛,連當小乞兒也是稀爛,生火不行,捉魚不行,說不定就是在畫畫有驚人天賦。
自己一問還會打擊她的信心,于是衛羽便沒有開口質疑她。
兩人走到了鳳城中央的城中官署,見識到了道釋兩教的影響力。
烏泱泱的一片黑影,人頭攢動,幾乎半個城的人都來了。
若不是提前給那些參加比賽的人準備好一條通道,連進都進不去。
一位城中官署的錦衣老者記錄下李羞羞的身份和報名項目,給了她個玉牌便放他們走了。
門檻很低。
而先天劍主衛羽第一次靠著少女帶來的好處,通過那條專屬通道,來到人群中央的一大片空地。
露天空地上整齊擺上數百條桌椅,便是手談,作畫,字畫的場地。
由于這是道釋法會,這些東西都是一些添頭,裝扮的就很簡陋。
衛羽曾見過百萬妖魔匯集在一起,一動之下大地顫抖,比起那個場面,如此只能是驚嘆道釋的影響力之大,不愧是有資格稱教的道釋兩教。
除去被大商打壓的天命教,大商千萬宗門沒有一個敢擅自使用教為后綴,這與宗門實力無關,只是百姓信仰。
而后,衛羽便看到了這次法會的兩大主角,一群穿道袍,手持拂塵的道士,年紀普遍偏大,好多都已經發須花白,從一條專屬道路走出,來到一塊專屬區域,離百姓很近。
就在那快專屬區域旁,黃沙地面上,坐著一群打坐的黃色僧衣光頭,像是一排排種在地里面的黃色蘿卜,只不過是光頭,每個人都閉眼念佛,沒有一人睜眼斥責道士的珊珊來遲。
相較于道士多是花白老人,和尚更多是一些面容剛毅方正的中年僧人。
衛羽第一次見到道釋的法會,有些好奇,一旁的少女有些緊張,就開口介紹這兩撥人的來歷,試圖分散注意力:“道士是城外三清觀的,別看這里信徒這么多,但是觀內的香火很差,只因為山深路遠,所以他們這次幾乎是把全觀的老人都叫出來,趁著法會來增加香火。”
衛羽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可以啊,這都知道。”
李羞羞頓時臉紅了,有些赧顏:“我都是聽別人說的。”
“那些和尚呢?”
“也是城外的,但是卻很***日香火很鼎盛,老僧人都是些看破紅塵的人,所以大多中年人來這里。”
然后,李羞羞靠近衛羽的耳朵,她的短發都觸碰到后者的臉頰,悄咪咪的說道:“聽說這兩個教都是商王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城中異動,每個大城的城外都有。好像是達成交易,道釋兩教替商王監視臣子,商王同意兩教傳教。”
“這種辛密還是少說為好”衛羽點點頭。
少女嘿嘿一笑:“緊張就想著說話。”
這時,忽然聽見有人高呼“法會開始”
一下子聽見圍觀百姓的喝彩聲。
原一位道士的使了一手袖中乾坤,震驚了那些沒有見識的凡人。
一位老道士的袖袍之中飄出蓮花座,飛向空中,期間逐漸變成一丈大小。
少女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好神奇啊?”
衛羽當然覺得沒什么。
那名老道士則飛身上蓮花座,穩住身子后開始對著眾人闡釋道義。
那群地上的黃色光頭蘿卜之中,也有一位中年和尚睜開眼睛,平平無奇的走到專屬場地邊緣,靠近那些百姓,赤足在場地來回走動,講述釋教真諦。
人群往往來來,時而多靠近道教時而多靠近釋教。
少女頓時泄了氣,癟癟嘴,感覺沒意思,“就這也太沒意思了吧。”
衛羽笑著說道:“看不懂的人當然覺得沒意思,所以這有些添頭活動,但那些人卻是生死之爭,危險萬分啊。”
少女轉頭頭,一臉狐疑:“什么意思?”
剛說完,就看見那個中年和尚忽然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也沒人上前幫扶,一堆黃色光頭蘿卜中又走出一人,接替上一個的任務。
很快,蓮花座上的老道士一口鮮血噴在道服上,身形一歪,摔落下來,也是沒人管他。
馬上又有道士飛身上座,接著闡釋道義。
人群之中忽然傳來大叫,有人捂著腦袋痛苦不堪,瘋了。
嚇的李羞羞連忙捂著小嘴,臉色蒼白。
衛羽拍拍她的背,安撫道:“他們在大道之爭上打生打死,和尚道士腦中穩固不了自己的道,受別人的道影響,心神不穩,神魂自然受損,而那些信徒則是對自家信仰產生質疑,又無法接受這一變化,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