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蘇文是越發的對殷正感興趣了。
胡全說的沒錯，沒功夫在身都能這么厲害，這要是學了功夫，多了不敢說，三五十人怕是都難以近身，這等好苗子花五十兩買回來，不僅不算虧，反倒是賺大了。
“這么說來，他倒也算是一個好苗子。”
胡全聽到蘇文也這么說，心里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一半，隨后又補充道。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孩子今年不過才十五歲，和小虎年紀相仿，心性還未徹底成型，培養起來絕對是事半功倍！”
對于這話蘇文不置可否。
放在后世，十四五歲正是一個孩子性格最叛逆的時候，雖然比較難搞，可也是塑造一個孩子心性是最關鍵的時候。
只要把握好這個時間段，好好教導，成才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這也是古時候的有錢人家豢養死士都喜歡收養孤兒從小培養的原因。
畢竟，培養一個孩子和培養一個成年人不僅更容易，而且孩子沒有成人那些花花腸子更容易獲得他們的忠誠！
見蘇文似乎心動了，胡全緊忙趁熱打鐵道。
“老爺您就放心，胡全可以保證，殷正這孩子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如此，就先讓他在府上待一陣子吧，如果他真如你說的是個好苗子，到時候再教導也不遲。”
蘇文沒有立馬就做出決定，畢竟考驗一個人的忠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在徹底了解殷正是個什么樣的人之前，他并不打算，在殷正的身上投入過多的時間和精力。
“是，老爺！”
說完殷正的事情，胡全低聲繼續說道。
“老爺，還有一件事，需要您決定！”
“什么事！”
“您還記得栓子吧，他剛剛傳來消息說，趙常儒昨晚被人給打了，聽說傷的還挺重的！”
猛然聽見這個消息，倒是讓蘇文微微一怔。
“知道是什么人動的手嗎！”
“具體是誰指使的還不清楚，可動手的人據說是城東的幾個青皮。”
想到趙常儒連徐若松這樣的地頭蛇都敢得罪，這次莫名其妙的挨了頓打，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就這么善罷甘休，于是蘇文皺眉問道。
“那他有什么舉動沒有！”
“栓子說，當天晚上縣衙就派人將城東的青皮給清理一遍，但動手的那幾個青皮沒找到。”
這個結果倒是讓蘇文沒想到。
聽說這事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雇傭青皮打人的一定是徐若松，只是他沒想到徐若松這次竟然變聰明了，居然還知道讓那幾個人跑路，沒給自己留下什么把柄。
“這么看，徐家大少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但胡全緊接著說的話，反倒讓蘇文不這么認為了。
“老爺，除了這個消息之外，栓子還打聽到，趙常儒這次來清河縣表面上是做絲綢買賣的，但暗地里做的卻是軍資.....”
接著他將三只手李三在凝香閨房偷聽來的話原封不動的給蘇文復述了一遍。
一開始蘇文還沒什么感覺，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給北伐的軍隊供應物資這種事很多人都在做，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做，沒必要藏著掖著。
而且，他自打來到清河縣之后，就開始四處串聯，和本地的大家族暗通曲款。不知道在謀劃著什么。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正經生意。
想著想著，蘇文腦海里頓時閃過一絲亮光。
緊忙問胡全道。
“趙常儒這幾天拜訪過的人，你還有印象嗎。”
胡全稍微思索一下了，拿起桌上的紙筆將幾個人的名字都寫了下來。
“趙家，李家，王家.....”
“老爺，不知道您看出來沒有，這家雖然做的生意五花八門，什么都有，但他們卻又一個共通之處，無一例外，他們幾家的手里都是有商船的.....”
蘇文微微一笑。
“我想我大概猜到，這趙常儒打算做什么了。”
胡全疑惑的道。
“老爺是想到了什么嗎。”
蘇文沒有和他說自己的判斷，而是轉頭吩咐道。
“我猜的對不對，明晚的宴會就能確認。不過在那之前，咱們還得做好準備才行。”
隨即蘇文對他耳語一番，胡全領命而去。
待胡全走后，蘇文拿起桌上的紙筆，輕輕在上面寫下了一個‘棉’字，隨后又寫了一個‘甲’字。
看著這個兩個字，蘇文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趙常儒你當年害的我家破人亡，這次定我會讓你也嘗嘗被人誣告陷害的滋味！”
所謂棉甲其實就是棉布做的鎧甲。
雖說趙常儒沒說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買賣，但能涉及軍資的東西一共也就那么多，除了鎧甲也就是弓弩之類的軍械了。
再結合他絲綢商的身份，蘇文很容易就能猜到，趙常儒所說的買賣，有八成可能就是棉甲。
但棉甲這東西對制作工藝的要求很高，非那種又細又密的上等紗錠不可。
現如今市面上能買到的即便宜質量又好的紗錠，除了蘇文他還真未必能找不更合適的。
而且趙常儒特意給自己發了請柬，說是要和自己談一筆大買賣，這不得不讓蘇文懷疑，對方可能是打算拉自己一起下水。
至于說，他做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是別的，蘇文其實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只能等到宴會的時候在確認了。
這段時間他也了解過大康軍伍的一些情況。
和原本歷史時空不同的是，大康竟然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大規模使用棉甲作為軍隊的常規鎧甲。
要知道，原本的歷史上，棉甲是在元朝以后，火器逐漸成為戰場的主流之后才誕生的。
在厚實的棉甲中間襯上鐵片的工藝，不僅能極大的降低鎧甲的重量，在防護能力上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工藝精良的棉甲，僅是一件就價值十五兩銀子。
雖說他并不知道，這次的北伐軍有多少人，可依照往年的數量計算，這次北伐軍最少也有十萬人。
這樣算來，即便是全軍只有一半人裝備棉甲，那也是將近百萬兩的大生意。